藍星看得心裡納悶,猜到老板可能看出原石的不凡之處,十有八九賭贏了,買賣之間的話做不得真,誰當真了誰就輸了。
快步走到地下室,藍星精神振奮地說道:“老板,解石嗎?”
“我也摸不準,買下這個料子完全是蒙的,其實我心裡很害怕,害怕失敗。”
“哦。”藍星有點失望,說道:“放在這裡,原石自己會發生變化嗎?”
“那怎麽可能?是啥料子,最後還是什麽料子,主要是調整心情,能夠承受住失敗的打擊才能解石。”
“我不怕失敗,我來解石。”
蘇小六瞪著眼睛看藍星,這位是真的不怕解垮,因為藍星壓根沒有患得患失的那種感覺,惡毒一點揣測,說不定還想體驗到解垮之後從天堂到地獄的快感,也有人稱之為“虐*戀”,屬於不正常的心理狀態。
“你會解石嗎?”
“我來瑞州都兩個多月了,每天看白師傅解石,第一天就學會了。”
“不,你沒學會,解石選擇的位置相當重要,你來看看,蒙頭料從哪兒下刀子?”
藍星把那塊原石翻來覆去地觀察,蘇小六在一旁說道:“沒有人一上來就把整個原石完全解開的,一般來說都是先找到一個面或一個點,打開看一看,是不是值得繼續解石,如果出了彩,也就是看到了能解漲的證據,才能繼續解石,如果開了窗,沒彩,依舊可以轉手賣掉,但是價格就下滑很多,新手才那麽做,沒有把握,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放一放再說,沒必要買回來就立刻解石。”
藍星看出來從哪兒下刀,不敢說出來,問道:“老板,那你真的打算放一放啊?我還以為今天可以看到精彩的解石大片兒呢。”
“那你說,從哪兒下刀?”
“這裡。”藍星的纖纖玉手從原石的三分之一地方橫切而過。
“為什麽?”蘇小六很驚訝,藍星的選擇跟他心裡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為這裡屬於三八線那種地方,這塊原石是好是壞,切一刀下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色,在這裡匯合,卻又分開。”藍星看出來了蘇小六眼睛裡的驚訝表情,不是反對的樣子,心裡十分得意,看來自己的賭石技能也有一些長進。
繼續練一練就成為賭石大師。
蘇小六豎起大拇指,說道:“精辟。”
蘇小六在一旁看著,藍星駕駛叉車把這塊被命名為“五色石”的蒙頭料搬上機器。
切石之前,蘇小六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了下刀的位置,才對藍星用力點點頭。
藍星將原石固定好,按下了開關,二人走出地下室,在上面還能聽到壓低了很多的鋸石頭轟轟隆隆聲音。
這個時候看似清閑,卻不能離人的需要確認機器還在工作,切石經常發生鋸片斷裂的情況,那就需要換一根鋸片。
藍星說道:“老板,我去給你沏一杯茶來。”
“嗯,去吧。”蘇小六點點頭。
不等藍星走開,堂妹蘇玥端了一壺茶走過來,說道:“哥,我知道你們來了,在地下室切石嗎?”
“是。”蘇小六喝了一杯茶,沒再聊剛才的話題,說道:“聽說你拜師了?”
原來,蘇玥在這裡跟從蘇杭來得張竹興和郝喜琪住在一起,最近跟著郝喜琪學習雕刻技術。
“是啊,我已經能雕刻出一些木頭材料的小動物了,回頭送給哥一個。”
以前的雕刻師學會這門手藝需要吃很多苦頭,
現在有了先進的機器,只要把材料固定住,使用打磨或切割的機器,心裡裝著作品的樣子,哪裡可以下刀,哪裡需要留著,心裡有數就行了,學徒期也就是半年左右,最主要的是要做到“胸中有丘壑”。 “好好努力,咱家要出一個雕刻大師了。”蘇小六鼓勵了一句,說道:“生活上有啥困難?”
“缺一個電腦。”
“對,雕刻不應該閉目造車,有了電腦之後就能學習更多的經驗。”
蘇小六對藍星說道“你陪著蘇玥去買十個筆記本電腦吧,店裡也得使用。”
接過蘇小六的銀行卡,藍星拉著蘇玥一起離開。
兩個小時之後,五色石才被切開,蘇小六不太著急檢查,這一塊料子哪怕是切垮了也可以承受住損失。
他慢條斯理洗了洗手,深深呼吸幾下,這才低頭查看切開的剖面,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接著分辨清楚還有少量的綠色和黑色。
“三種顏色?”蘇小六頓時覺得不妙,出現了顏色就不賠錢,意味著切漲了,卻不是五色,價格也出現跳崖式的下降。
兩噸重的原石,付出一百萬的價格,一斤下來也是250元,這個數值不是太好聽,意味著價格不高,只要有翡翠出現就不會賠錢,如果按照一開始定價的一千萬來付款,平均一斤達到了一千元,那就有風險了。
如果霍立家不降低價格,蘇小六不會賭這塊五色石。
繼續觀察透水深度,玉肉的細密程度,以及雜質和綹裂多少。
看了一會兒,蘇小六十分遺憾地自言自語:“只是油青種的料子,看不到顆粒狀結構,種高一級,價格翻十倍,比芙蓉種低了一級,價格不會高於一千萬。”
綹裂的地方也比較多,適合雕刻成擺件,不適合做首飾。
做首飾才是珠寶商最喜歡的,一付手鐲的價格多達幾千萬,甚至上億,而擺件的價格固然也不低,有幾百萬幾十萬的,但是擺件很多的利潤被雕刻師掙去了,加工費有的時候比料子還貴,大部分珠寶商都不願意做擺件。
多色恰恰是雕刻師的最愛,如果是芙蓉種的翡翠,即使是相同的擺件,價格也不會落太多。
蘇小六也是最近一個月才研究市場和料子的關系,對這裡面的工序了解很多。
就在他研究料子的時候,藍星回來了,她幾乎衝進地下室,迫不及待地問道:“六子,漲了嗎?”
心裡太著急了,連老板也不叫了,直接稱呼小名。
“漲了,沒掙多少錢,也就是幾百萬吧!”蘇小六沒精打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