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六走進屋子,發現家裡沒有電視、沒有洗衣機、沒有冰箱、沒有空調。
三間房子空空蕩蕩的,卻收拾的整整齊齊,物品擺放一點不凌亂,床上的孩子還在熟睡中,小嘴朝著空中使勁嘬,也就是幾個月大小。
想到白桃的胸並不大,蘇小六猜想做媽媽的奶水不夠,這孩子應該吃奶粉。
他想了想,說道:“白桃,你有啥困難就說,哥哥肯定會幫你的,也有能力幫你。”
“我想走。”
“啥?”
“我想離開,永遠也不回來了,實在是夠了,這樣的日子沒法過。”說完,白桃捂著臉,淚水順著手指縫滴滴答答流淌到了地上。
看到她這麽痛苦,蘇小六有點心慌,說道:“你跟我走,我帶你走,把東西收拾收拾吧!”
“沒有東西,只有一個孩子,她是我的寶貝,除了孩子,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要了。”
“那就走吧。”蘇小六有點心慌,本來就是看望看望兒時的朋友,誰能想到,變成了這樣的結果,這是上門拆散人家家庭好吧?
抱上孩子,白桃跟著蘇小六上了車。
車子走了幾十米遠,蘇小六看到了白桃的老公站在路邊,眼神空空洞洞看著街道,不知道有沒有發現白桃坐在車裡。
車速度很快,蘇小六只是眼睛一瞥,腳下加了油,一轉眼出了刀把鎮,上了國道之後,才松了口氣,對白桃說道:“我送你去芒市那邊,我叔叔嬸嬸都在,蘇玥也在,還有宮奶奶也在那邊。”
“他們都出山了?”白桃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那個家,也沒有任何留戀,隨著車輪滾動,她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早就出來了,去年春節之前出來的,去了你會喜歡那裡的。”
“我能乾活,我能養活自己和孩子,不給你添麻煩。”
“哈哈哈……行,你想養我也行。”
“你那麽能吃,我養活不起你。”
“那我養你,你啥也不做,讓我嬸嬸伺候你。”
“那可不敢。”
到瞿盤坳別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小六提前打了電話過來,嬸嬸宮敏收拾出一間客房給白桃住,還準備了晚飯。
蘇小六吃完飯就睡了,天還沒亮就起床,瑞州這邊的秋季要到七點多才升起太陽。
他先給自己做了一碗雞蛋炒飯,吃飽了之後摸了摸肚皮,心想:“我還不到二十歲,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不是什麽好現象,看來除了每天要鍛煉之外,還得找一個專業司機,開車跑長途其實很累人的。”
到車裡檢查一下油壓和輪胎,看汽油還有多少,輪胎上面有沒有明顯的扎痕,車在路上跑,經常遇到釘子,橫在路上的釘子被疾馳的輪胎碾壓,會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扎進輪胎,如果不及時處理,車跑一陣子就損傷輪胎。
這些常識性問題都是通過跟老司機閑聊的時候得知的,蘇小六學會開車才一年,還是一個新手司機,上一次通過高速公路去羊城,拿著不到一年的駕照,也就是沒出事罷了,如果出事了,他等於無照駕駛。
檢查沒有發現問題,車子緩緩開到了後面的別墅,兩家相距不遠,不到一百米,隔著一片小樹林。
易翠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口等著他。
看見蘇小六的車停下來,易翠驚訝地說道:“你怎麽開我家的車?連車的磨損都算計到了,你可真摳門。”
“跑長途,底盤低的轎車更舒服,
車越高,開車越累。” “哼,別為節省資源找借口了。”
“別的學生開學自己坐車就去了,你還得專人送,再挑三揀四的我就不去了。”
“算你狠,趕緊搬行李箱。”易翠氣得跺跺腳,也不敢過分逼迫他。
除了易翠之外,在瑞州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搭乘順風車一起去滬市,三個學生都帶著大行李箱,最後一個箱子實在是沒地方放了,只能放在後排的座位上,擠得後上車的人緊靠在一起。
長途車需要連續行駛八個小時左右,狹窄的車內空間讓人很不舒服。
蘇小六隻得犧牲自己的幸福,去集萃珠寶店換了一輛內部空間大的房車。
那輛房車跟易中山一起買的,卻沒有機會開出去,一直閑置著。
他忽然回店裡,才上午八點鍾,店門沒開,卻看見蘇廣傑開著一輛越野車從裡面出來。
蘇廣傑自從來了瑞州之後就住在蘇小六以前住的平房裡,環境不是太好,蘇小六打算過幾個月把那一排平房推倒了換成小樓。
這件事在城鎮內部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城建局審批,辦理手續有點麻煩。
蘇小六不知道三弟弟拿到了駕照,問道:“開車上路交警不查你嗎?”
“我把車送給薛金大哥,他要出門,拐個彎兒就到了,哪有交警查車?”蘇廣傑笑嘻嘻地說道。
他的話合情合理,而且開車這個技術很簡單,聰明的人只要三分鍾就能學會,把車開好開的穩當就比較難了。
蘇小六囑咐了一句:“你小心一點。”
“沒問題,大哥,你去哪兒?”
“滬市,送你翠翠姐姐去上學。”
“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走之後,你的責任要保護好店鋪,照顧阿郡姐姐幾個人,街上的混混別老欺負她們。”
“現在都是我欺負他們,他們哪個敢欺負咱們的人?”蘇廣傑很驕傲地說道。
“那你給幾個朋友打個招呼,讓他們留心一點,幫個忙照看一下店鋪,我回來後,拿錢你請他們吃飯。”
“行,我打幾個電話。”蘇廣傑立刻打電話給朋友,說話的內容也是關於照看店鋪的事,蘇小六放心了。
自己的親弟弟,蘇小六不太留意,主要是信任度足夠,沒必要天天盯著,他的事情太多,難免會在一些事情上疏忽大意。
易翠卻注意到,蘇廣傑跟朋友說話的語氣很硬,就像是大哥吩咐小弟做事,打電話的對象有一個人可能有事,推托了一句話,立刻被蘇廣傑怒斥,對方馬上認慫了,蘇廣傑還不依不饒地罵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