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崇明和葉雅茗看那份談話記錄裡,不少人應和了王寬等人的話,表示不來買製茶秘方。
然後第二天上午,不光金寶山和張智意來了,其余的人除了王寬,全都跑到集香樓交錢報名學製茶。
大家可不傻。
大家都是臨安的茶商,還在一個商行裡,抬頭不見低頭見。葉崇明是瘋了才哄騙他們,為了五萬兩銀子賣假製茶秘方給他們。
葉家本來就家大業大,可不缺那幾十萬兩銀子。更不用說現在龍井茶出來,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葉崇明拒絕了名單上的那些人,但仍然一下子收到了四十多萬兩銀子。
“之後陸續還會有人報名,起碼還能再收這麽多銀子。”他道。
葉崇明做了一輩子生意,也是見過大錢的人。可是預定茶葉的時候花出去,賺回來的都是流水長流。像這樣一天之內賺幾十萬兩銀子的,還是頭一遭。
他把銀票給了葉雅茗,問道:“咱們賣這製茶秘方,真沒問題嗎?”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葉雅茗笑道。
她不是個魯莽行事的人,之前便就這個問題問詢過陸觀弈。
照陸觀弈的分析,他認為朝廷想要廢團興散,前提是散茶蓬勃發展,味道越來越好,讓原先喝團茶的人自願去喝散茶。
廢團興散不是皇上一道聖旨就能改變的事兒。
他下聖旨容易,但如果宮中後妃們仍然喜歡喝團茶,那他讓人不進貢團茶,隻進貢散茶就沒有了意義。
民間也是如此。
所以在陸觀弈看來,朝廷是樂意看到散茶的製茶工藝進步的。
但為了穩妥起見,他回了京城後特意去問了太子。得到了太子的肯定答覆後,他寫了信給葉雅茗。葉雅茗才敢放出賣秘方的風聲出去。
這事葉崇明是知道的。他今兒又問起,不過是求個心安。
葉雅茗從那迭銀票裡拿出十萬兩,剩下的又推回給葉崇明:“這段時間我跟爹爹的辛苦,您是看到的。這十萬兩銀子我們二房就留下了,其余的入公帳。”
“茗兒……”葉崇明很感動。
春夏秋三季因這龍井茶,葉家已獲利頗豐;龍井茶還成為了貢茶,葉家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一大截。這幾十萬兩銀子雖多,但如果二房留下,其他人雖私下裡或許有微詞,但絕對不敢有抱怨的話。
因為在此之前,葉雅茗拿出來的製茶秘方,賣秘方的錢都是她自己拿著。
可現在,葉雅茗卻隻拿了十萬兩銀子。
雖說不管最後收入多少萬兩銀子,二房都佔六成,但因為基數大,最後分出去的四成也是一筆極為可觀的數字。換作大房、四房,他們估計很難這麽大方。葉鴻昌和葉鴻榮都要猶豫,更不用說陶氏和章氏了。
葉雅茗身為女子,行事作風卻要比男子還要果斷大度。
“你要不要跟你爹、你娘商議商議?”葉崇明問道。
葉雅茗搖頭:“我想他們不會計較的。我們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只有一家人勁往一處使,我們葉家才會越來越興盛。錢財終是身外之物,不必太過計較。”
這是她的真心話。
如果葉家處於赤貧狀況,吃了上頓沒下頓,這位多吃一口,那位就沒得吃,可能她會比較看重錢財,與人斤斤計較。那都是窮鬧的。
可到了他們這種程度,錢財真就是一個數字。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葉鴻昌在京城,
葉鴻榮在徽州各管著一檔子事兒,葉嘉興管著茶具那一塊,葉崇明坐鎮臨安指揮全局,她就算有三頭六臂都支不起這麽一個大攤子。 雖說可以請掌櫃管事,但外人哪有自己人用的放心?這可是法制不健全、也沒有攝像頭的古代,那些人拿著錢直接跑路,她想追回可是千難萬難。
拿這十萬兩銀子,也是不想讓大家忽視二房的付出而已。
葉鴻盛本就不看重錢財,尹氏則是什麽都聽女兒、丈夫的,她只要把這些道理說給他們聽,他們是絕對讚同她的做法的。
葉雅茗從上房回來,去了尹氏院子,將這件事跟她說了,尹氏一聽二房單獨得了十萬兩銀子,震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根本沒空再去想別的。
“娘,我替你置個田莊,再買幾個鋪子當嫁妝吧。到時候寫在你名下,再去衙門登記妥當。”葉雅茗道。
尹氏除了沒兒子,還沒嫁妝,所以她比較敏感自卑。現在二房有錢了,葉雅茗覺得可以給尹氏置點財產,好讓她底氣足一些,有些安全感。
“不用不用,這是你的錢,你留著當嫁妝。”尹氏連忙擺手。
“我當什麽嫁妝?我可是葉家下一任當家人,就是嫁出去了,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葉雅茗不容置疑:“就這麽說定了。這些田莊、鋪子放在您名下,和放在爹名下,對我跟音兒都沒有什麽差別。放您名下,您也多些底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拿您沒嫁妝來說嘴。大伯母和四嬸享的是父母福,您享的可是女兒福。”
這話說得尹氏高興得合不攏嘴
“您放心,音兒的嫁妝我也會替她置辦。到時候公中有一份,咱們自己再替她置辦一份,保準她出嫁時風風光光的。”
“別忘了你自己。”尹氏交代道,“你雖是下一任家主,但你終是出嫁女。等你祖父母和你爹他們不在了,誰知道葉家人會不會承認,那些家產能不能到你手裡?嫁妝是誰都搶不走的,所以你一定要給自己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葉雅茗點頭:“娘您放心,我又不傻,會替自己謀劃的。”
古代女子,唯一合法繼承和保有財產的途徑,就是嫁妝了。這是既不屬於娘家,也不屬於夫家的,獨屬於女子一個人的財產。等她死後,會由她的親生孩子繼承。
葉雅茗自然會給自己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這十萬兩,你替我置辦一萬兩的田莊鋪面,給音兒置辦五千兩的。剩下的你自己拿著。”尹氏態度強硬地道。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