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如蒙大赦,高興一朝葉雅茗深深一鞠躬,轉身飛奔著出了院門。
關婷則在走廊前來回踱步。
過了沒多久,綠萼回來了,跟葉雅茗稟道:“開始曾嬤嬤還說是丫鬟,可老太太請的郎中到了一把脈,三太太就沒話說了。”
說到這裡,她收了聲音,用氣聲跟葉雅茗耳語:“老太太讓郎中給那院裡所有下人都把脈,您猜怎麽的?有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竟然想要溜走,被早就圍在四周的護院給逮到了。”
“逮到後那人還要掙扎,老太太就吩咐兩個婆子剝她衣服。您猜怎麽的?那人竟然是男人假扮的。”
這跟葉雅茗原先猜想的差不多。
葉雅茗問道:“你打聽出老太太打算怎麽辦了嗎?”
綠萼搖搖頭:“老太太還在跟大太太說話呢,應該還沒商議出結果。”
說完,她問道:“關姑娘那裡,奴婢怎麽說?”
就算關婷跟她同是八卦愛好者,身為葉雅茗身邊的大丫鬟,綠萼也是知道分寸的。
這種事可是家醜,怎麽能跟關婷這種外人說呢?關婷要是大嘴巴傳揚出去,那葉家不光是主子,便是她們這些下人都沒臉。
“你就說是丫鬟懷胎了,三太太想包庇她,跟老太太起了衝突,婆媳兩人吵了一架。”
後續還不知怎麽的呢。葉雅茗猜想葉老太太是絕對不會再讓蔡氏留在葉家的。不說古代,就是現代,哪家守寡還住在夫家的兒媳婦跟人通奸懷了孕,都得被婆家趕出去。
所以前面這個謊言就得為後續作鋪墊。
綠萼點點頭:“好,那我就這麽說。”
葉雅茗卻想得更深。
這位奸夫到底是什麽人?蔡氏是在葉鴻繁死後才跟他通奸,還是原來就跟奸夫有一腿?如果原來就有一腿,那葉鴻繁是被他們害死的,還是真自己病死的?
這件事,還真不是直接把蔡氏休出去就能了結的。
她正想自己要不要去上房一步,就見老太太身邊的丫鬟蘭兒來了:“三姑娘,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
葉雅茗起身:“好,我這就來。”
她轉頭對綠萼道:“你跟我一起去。”轉身出了門。
綠萼出門對著站在廊下的關婷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便跟著葉雅茗一溜煙跑了。
到了上房,葉雅茗就看到廳堂裡不光坐著葉老太太和陶氏,尹氏竟然也在。
她一一打了招呼。
葉老太太讓丫鬟叫葉雅茗過來,並沒有跟兩個兒媳婦說。
此時見兩人面露詫異,便解釋了一句:“本來這事不應該讓小姑娘參與。但茗兒腦子活,眼光遠,想得比咱們深。這件事得問問她的意見。”
其實是因為葉雅茗是葉家的下一任家主。這又是一件大事,必須得讓葉雅茗參與。
不過顧及陶氏的感受,她便改了一種說法。
陶氏對於葉家讓葉雅茗一個準備外嫁的二房姑娘當家主的事是十分不滿的。
但丈夫和兒子都讚成,她反對也沒用。她心裡憋氣得緊,還不能表現出來。
丈夫可跟她說過了,如果得罪了葉雅茗,她一賭氣不當家主,而是鬧著分家,大房固然能得七成財產,但龍井茶帶來的好處是一點落不到大房頭上了。
葉家的家底豐厚,財產不少。但錢再多,卻沒有權勢相護,不光不是好事反而要招禍。可龍井茶如果能成為貢茶,甚至葉家因此而成為皇商,
那麽權勢以及帶來的錢財那是數不盡的。 因此,陶氏不得不咽下了心中深深的不滿。
這不,這會兒她心裡不爽,還得滿臉堆笑地表示自己的大度:“茗兒是咱們葉家下一任家主呢,這樣的大事,她必須得過問。”
陶氏的城府還不夠深,她眼底的嫉恨和臉上裝出來的笑容,葉雅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她朝陶氏笑笑,便轉頭去問葉老太太:“三嬸那怎麽回事?這事您打算怎麽處理?”
葉老太太把調查的結果說了。
原來那扮成丫鬟的男人其實是蔡家的男仆,蔡氏還沒嫁進葉家時就跟他暗生情愫。
葉老太太恨恨地道:“他們給你三叔戴了綠帽,雅玉根本就不是你三叔的骨肉。我都不知道她臉皮怎麽那麽厚,一看到奸夫藏不住,她就什麽都說了,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說到這裡,她眼淚都流出來了,捂著嘴哭道:“我可憐的繁兒,怎麽那麽命苦啊。”
葉雅茗問道:“三叔的死,不會是他們害的吧?”
陶氏道:“我們問了,她不承認。說你三叔就是帶著病去做事,才去世的。”
葉老太太抹抹眼淚:“當時你三叔生病,請的郎中、吃的藥,都是我經手的。至於他們有沒有往藥裡加什麽就不知道了。我從來沒想過有妻子會害丈夫,所以對她沒一點防范。”
她抬起淚眼:“我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咱們怎麽辦?要不要報官?”
一想起沒準三兒子有可能就是這一對奸夫淫婦害死的,她就恨不得食其髓啖其肉。
但事情過去十幾年,又沒證據,就算他們去報官,官府也取證不了。只要蔡氏和她奸夫一口咬定他們沒害人,官府就治不了他們的罪。
而誰會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呢?承認了就是死,不承認還能活。誰都不會傻到那個地步。
“報官吧。”葉雅茗道,“官府裡的大人們審案總比咱們經驗豐富。咱們束手無策,沒準大人們就能查出蛛絲馬跡。”
這時候,葉崇明匆匆回來了。
他一早就去了茶廠。才剛到茶廠,馬車都沒下,就被葉老太太派去的人給叫回來了。
葉老太太把事情跟他說了,葉崇明也氣得夠嗆。
“報官,一定要報官。”他拍著桌子道,“咱們必須替老三討回公道。”
陶氏卻猶豫:“可咱們的龍井茶正處在想要成為貢茶的關鍵時候。如果咱家傳出這樣的醜聞,恐怕貢茶就得落空。畢竟人家要求家世清白、品行端正。”
她這麽一說,葉崇明也猶豫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