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心癢不已道:“明日上午已正咱們一起去集香樓吧。
“好好好。”大家應和。
第二日一行人便去了集香樓看到樓上展示的一套套茶具聽葉二老爺講茶席布置回想昨日樊鬱展示的場景,立刻大買特買每個人都買了好幾套。
見好友們都很滿意今日一行恨不得把茶樓裡的茶具都買個遍樊鬱也十分高興。
他問葉鴻盛:“鴻盛你昨兒個說的那本書找到了嗎?拿來了嗎0
“拿來了拿來了。”葉鴻盛笑眯眯地拱手“樊駙馬您等在下一會兒在下這就去給您拿。
“快去快去。’
待葉鴻盛離開談軒等人好奇地問道:“什麽書?值得你巴巴地追問?‘
要知道葉鴻盛是商賈,應該沒讀過什麽書。樊鬱來此買茶具、茶葉還能理解;向一個商賈追著索要一本書就很稀奇了。
“一本說茶的書。”樊鬱道。
“說茶?誰寫的?”眾人越發好奇了。
大晉也有不少文人寫過茶文茶詩。不過都是在跟朋友喝團茶的時候有感而發寫的借喝茶來抒發自己的內心所感。
不過樊鬱自己就是個大才子能入得了他眼的詩文並不多。可那些大家的詩作怎麽會在集香樓東家的手上?莫不是那些大家喝了他家的茶覺得好便給葉鴻盛提詩一首?
樊鬱任由眾人發散思維笑而不語隻道:“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前兩日他來的時候聽葉鴻盛說起茶來頭頭是道有很多精妙的見解。他問及這些高見出於何處,葉鴻盛說有些是他自己有感而發有些是看了一本茶書上得來的。
樊鬱就對這本書很感興趣,叫葉鴻盛把這本書帶到茶樓裡來他來逛茶樓的時候借來看看。
但他並沒看過這本書不知寫得好不好也不知是何人所著不敢輕易跟眾位好友推薦它。
不一會兒,葉鴻盛把書拿來了。
樊鬱接過書看書名一一《茶經》;作者一一陸羽。
他打小記憶力極好眾覽群書很確定自己從來沒看過這本書也不知道這位作者。
而那書上的字雖寫得蒼勁有力但說實話也就一般水平並不如何出眾。
這本書第一眼給他的印象就是“平平”二字。甚至他心裡對此還隱隱不喜。
無他一個毫無名氣的人連字都不怎麽樣竟然還敢給自己的書取名《茶經》!
何謂“經”?經典之作也
簡直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
他對這本書的興趣頓時消散了一半。
不過當著眾位好友的面索要這本書翻都沒翻開他就忽然怫然而去那就太不可理喻了。
他微皺著眉翻看起這本書來。
裡面的字跟封面如出一轍顯然是一個人寫的。
可看了幾頁他慢慢凝神,目光逐漸專注,看到後面忍不住“咦”了一聲。
或站在他身後或坐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看這書的人很明白他這一聲“咦”是什麽意思。
“其地上者生爛石中者生礫壤下者生黃土陽崖陰林紫者上綠者次;筍者上牙者次;葉卷上葉舒次
“其日有雨不采晴有雲不采。”
說實話他們平時喝茶但對於采茶、製茶並不了解也沒興趣、也不屑了解。
就比如他們吃到碧綠的生脆爽甜的小青菜如果還去了解它是如何從汙泥裡生長出來的在生長過程中要澆幾次肥又如何被指甲裡藏滿髒汙的老農采摘賣出那豈不是倒胃口嗎?
可在這本書上看到如何采茶如何製茶他們卻覺得很可以對於采茶、製茶的過程充滿了興趣。
原來小小一片茶葉在采摘過程中就有這麽多的講究更遑論製茶了。
接著這本書上又寫道:“天育萬物比有至妙茶有九難:一日造二日別夫珍鮮馥烈者其碗數三;次之者碗數五。若座客數至五行三碗其雋永補所闕人。
看到這一行字談軒連連叫道:“高見高見。”
有人慚愧道:“看到此翁高論才發現我等俗輩平日喝茶皆是牛飲。”
大家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這書上就說加了蔥薑橘皮之物的茶‘斯溝渠間棄水耳而習俗不已’可見這位老兄是咱同道中人啊。
“是極是極。”
樊鬱看完這本書愛不釋手早已不記得自己最開始的那點不屑了隻覺心服口服。
身為一個老饕必要追根溯源到原材料的來處。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愛茶人卻不知采茶需晴天擇茶需紫筍喝茶隻三碗。這個叫“陸羽”的人才是真雅人。
“鴻盛兄陸羽是何許人?”他問道。
“我一位親戚。”葉鴻盛道“不過她不欲出名不愛見客。她曾說過一句話知道雞蛋好吃就多吃兩個不必特意去認識那隻下蛋的母雞。”
眾人一愣旋即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直呼:“有趣有趣。’
“此言甚妙!”
“此乃高論也!”
樊鬱不甘心轉了轉眼珠子打探道:“這本書是你抄來的?”“對。”葉鴻盛道。
他閨女的字可不是隨便一個臭男人所能評頭論足的。
樊鬱點頭。這就能解釋這本書的字為何平平了。
他又問:“此書智能大師拜讀過否?”他懷疑這本書是智能大師所著。
寫這本書的人精於采茶、製茶、喝茶甚至泡茶的水都十分講究尤其從後者可以推斷他是富貴閑人;其次他是個飽學之士這從字裡行間就能看出。
符合這種種的就只能是智能大師。
但智能大師何許人也?葉鴻盛一臨安商賈怎敢稱他老人家為親戚?他有這個膽兒?
葉鴻盛並不知道樊鬱所想提到智能大師想起智能大師對自家閨女的誇讚他就眉開眼笑:“讀過的智能大師對此書讚譽極高還給此書寫了題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