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下了第三節晚自習,顧承到教室前面等陸竽。
陸竽裝了幾本書,拉上書包拉鏈:“我和張穎她們一起走,你不用等我。”
“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顧承一隻點地,一隻腳踩在她課桌下面的橫杠上,坐在身後江淮寧的課桌上,偏著頭看她的臉。
“已經過去了。”陸竽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背上書包,朝他完了彎唇,“走了。”
顧承過來是想安慰她,看她一點事沒有,他也就放心了,路過她身旁時,抬手拍了下她後腦杓:“以後有事就跟我說,別長著一張嘴就會背單詞。”
說完不等陸竽回應,擦著她肩膀先走一步,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
陸竽摸摸腦袋,對上葉珍珍和張穎飽含深意的眼神。
葉珍珍說:“青梅竹馬就是甜哈。”
張穎點頭:“嗯嗯。”
陸竽翻白眼,她們倆都是小說迷,成天在她耳邊念叨“青梅竹馬情誼深”之類的話,她糾正了無數次,她和顧承不是那種關系,他們倆加上黃書涵、董秋婉幾個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是純潔的友情!
但葉珍珍和張穎一句也沒聽進去,仍舊拿她和顧承打趣。
要說八卦,張穎比葉珍珍更甚,偶爾還拿她和江淮寧開玩笑……
回到宿舍,張穎趕緊換下褲子,去衛生間清洗。由於晚自習前那一出,她的褲子染上了血。
想起這件事,她就特別感謝那個時候挺身而出的陸竽,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竽,今天太謝謝你了,也很對不起,差點害你被趙琦欺負。”說到這裡,張穎情緒有些低落,是因為想起來還心有余悸,“真的,很感激你。”
陸竽站在旁邊的水龍頭前刷牙,滿嘴的泡沫,含糊地說出那句對顧承說過的話:“已經過去了,不提了。”
“嗯。”張穎扯唇笑笑。
“趙琦太惡心了,看到他那張臉就來氣。”葉珍珍義憤填膺道,“居然拿女孩子的衛生巾開玩笑,沒皮沒臉。”
程靜媛見她們幾個圍著洗手池,邊洗漱邊聊天,斂了斂眼眸,端著臉盆出了宿舍,打算去水房洗。
關門時,陸竽掃了眼她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她太過敏感,程靜媛似乎又不跟她說話了。
程靜媛心思比較重,跟她的關系時而親熱時而疏離,常常猜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麽。
轉念一想,葉珍珍提過程靜媛想舉班牌的事,現在這個任務被班主任交給她,程靜媛也許是因為這個對她有了意見?
那她也太無辜了。
陸竽心累,按部就班地洗漱完,坐到床上抹面霜。
“陸竽,你衣服幹了,我幫你收進來?免得一會兒弄濕了。”張穎在陽台曬衣服,聲音隔著一道門傳進來。
陸竽正在給關機了幾天的手機開機,聞言,應了聲:“好的。”
張穎拿了幾件衣服進來,掛在陸竽的床架上。
“讓讓,擋到我了。”衣服擋住了上鋪的扶梯,惹得方巧宜不滿。
張穎連忙將衣服往另一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
方巧宜爬到上鋪,跟以往一樣,鬧出很大的動靜,連帶著架子床天搖地晃,陸竽已經習慣了,沒說什麽,靠在床頭給夏竹打電話。
母女倆聊了幾句,陸竽準備關機,一條消息忽然跳了進來,躍入她的視線。
江淮寧:“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聽沈歡說,你在班裡跟人起了爭執,沒事吧?”
下午物理老師和化學老師各發了一張卷子,讓大家晚自習完成,明天課堂上評講。江淮寧下午放學就被孫婧芳接走了,說是去醫院複查,之後就沒來上晚自習。
沈歡在qq上添油加醋說了整件事,江淮寧有點擔心她。
他知道陸竽在學校裡不玩手機,帶手機只是為了方便跟家人聯系,因此,他不確定自己發的短信能不能被她看到。
完全是碰運氣的想法,沒想到下一秒就收到她的回信。
陸竽:“沒事。”
江淮寧:“手機開機了?”
陸竽唇角揚起,自己都沒察覺,握著手機劈裡啪啦按鍵:“嗯,剛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江淮寧回得很快:“那我的消息發得真是時候。”
陸竽不知道回什麽,停了停,那邊緊接著又發來一條。
“想喝甜豆漿嗎?明早給你帶。”
陸竽盯著小屏幕上的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讀,明明每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她卻要花點時間去理解。
等她讀完,心裡像有一隻小麻雀在撲棱著翅膀。
不過,江淮寧一個傷患,怎麽好意思讓他給自己帶早餐。
陸竽回道:“不用了。”
江淮寧:“我媽開車送我,很方便。”他永遠能猜到她在顧慮什麽。
陸竽改口:“那好吧,謝謝。”
頓了頓,想起來有件事沒問他,本來可以等明天到教室裡再問,可是眼下兩人剛好在聊天,她就順便問了:“你會來看運動會嗎?”
他沒參加任何體育項目,也不用走方隊進場,反正那幾天不上課,請個假就可以待在家裡休息。
江淮寧回了簡單的一個字:“會。”
張穎在陽台晾完衣服又去洗漱,終於忙完了,準備爬到上鋪時,見陸竽笑得像朵盛開的花,不由得好奇:“你在看什麽呀?笑得這麽開心。”
“啊?”陸竽按了按唇角,茫然地看著她,“有嗎?”
張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給她演示:“快咧到耳根了。”
陸竽莫名有些羞赧,握著手機跟燙手山芋似的,語調含嗔:“哪有。”
——
十月二十一日清早,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開幕式拉開序幕。
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天上飄動著大團大團的雲朵,猶如綿軟的棉花糖,在湛藍天空的映襯下,像漫畫裡撕下來的一頁。
操場上空回蕩著激昂的音樂聲,唱響青春的風采。彩色旗幟圍繞操場一圈,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各班隊伍迎著朝陽,在場外的青磚路上等候。
學校的東側門敞開,開進來一輛輛讚助商的車,眼鏡品牌、運動品牌、文具品牌,在主乾道旁的樹蔭下緩緩停靠。
大家激動不已,左顧右盼跟身邊的同學交談。
陸竽還在操場入口旁的衛生間裡換衣服,學校統一為舉牌的女生定製了服裝,不是多麽漂亮的衣服,中規中矩,主要作用是區別於其他穿校服的學生。
換好衣服後,陸竽把校服裝進塑料袋裡,寄存在器材室,排隊等後勤部的志願者給自己化妝。
終於輪到她了,女生端詳她的臉,指了指她眼睛下方顴骨處:“你這裡有傷?”
陸竽臉上的小傷口結的痂已經掉了, 還留有一點痕跡,那一處的肌膚很薄,泛著紅,與周圍白皙的膚色有色差。
“嗯,前段時間劃傷了。”陸竽說。
女生輕輕碰了碰,確定沒有破皮,笑著說:“問題不大,我幫你畫個簡單的圖案遮擋一下吧?”
說著就動手操作起來,陸竽安安靜靜坐在凳子上任其擺弄。
大概二十分鍾,一個簡易清淡的妝容就完成了,陸竽真誠地道了謝,匆匆忙忙往八班隊伍跑去。
“陸竽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提醒了大家,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凝在陸竽身上。
奔跑的步伐霎時停住,陸竽深吸口氣,放緩腳步慢慢走過去,手指緊張地捏住裙擺。她還沒在校園裡穿過這麽短的裙子,面對大家的注視,多少有點不適應,臉頰一點一點染上熱意。
有人在吹口哨:“好漂亮啊,贏了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