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心跳幾乎一停。

她低頭看見，季元亓白皙有力的小臂上有了許多新的刀割的痕跡。

一道又一道交錯著，深深淺淺，有的剛開始結痂，有的還血肉翻起還帶著紅。

林溪剛才那一抓，衣服布料摩擦尚未愈合的傷口，直接有血滲了出來。

林溪的手微微顫抖。

季元亓又開始自殘。明明之前已經說過，不會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為什麽又……”

“姐姐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再管我的死活了。”

季元亓垂著眼，把自己的袖子又放下去。

“越喜歡姐姐，我就會越放不下。放不下，我就會越想把姐姐搶回來。”

“你知道嗎姐姐……”季元亓靠近過來，眼中是近乎濃鬱的偏執。

“其實我今晚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你喜歡的人還是傅景琛。”

“對我來說，哪怕你喜歡傅景琛，我也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離開他，留在我身邊。”

“我可以讓姐姐討厭他，可以把姐姐禁錮在身邊，讓他再也找不到姐姐。”

“可以想辦法讓姐姐喜歡上我。姐姐喜歡什麽樣子，我就表現出什麽樣子。”

“甚至今天來找你，我還帶了別的東西。”季元亓拉過林溪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林溪在裡面摸到了一樣東西。微涼的觸感，塑封包裝，方方正正的一個小盒子。

林溪呼吸一滯，猜到了這是什麽。

“姐姐一直把我當成乖弟弟。”季元亓看向林溪，輕聲道，“但其實，我一點也不乖。”

“我那天是真的想把那個和我有一半血緣的所謂弟弟直接掐死。”

“我也嘗試過破壞我爸的刹車，想讓他像我媽一樣出車禍而死。”

“討厭的我就想毀掉，同樣，想要的我用盡手段也想得到。”

“我想讓姐姐隻屬於我。”

“我有過那麽多陰暗自私的想法……”季元亓抬起頭來，“但是現在見到姐姐，我什麽都舍不得做了。”

“我還是想要看到姐姐開心的樣子，”季元亓輕聲道，“哪怕你的開心，並不是因為我。”

林溪聽到他平靜的語調，抿了抿唇:“對不起…元元。”

“姐姐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季元亓身體忽然靠了過來。林溪下意識退後幾步，背抵上冰涼的牆，抬起頭來:“元元……”

少年的黑色碎發凌亂，黑曜石般漂亮的雙眸沉寂，看不出情緒，忽然抬手，雙手扶住林溪的臉。

大拇指的指腹劃過她的嘴角，緩緩摩挲，最後壓在林溪微涼的唇。

“…姐姐別反抗我。”

“我不會做過分的事情。”

季元亓聲音低沉，俯身靠近。

少年清冽的氣息瞬間縈繞在鼻翼，緊接著低下頭，將唇壓下來——吻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林溪靠著牆沒動，季元亓同樣維持著俯身的姿勢。

溫熱的呼吸交纏，隱忍又克制。兩個人看上去是在接吻，實際上卻是觸不可及。

半晌季元亓才直起身來。

“我回去了姐姐。”

“季元亓，”林溪抓住他的衣袖，讓自己看上去盡量平靜，“答應我，好好愛自己。”

“我心疼，我真的……”

“好，”季元亓拉下她的手，輕聲道，“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