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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我是清道夫》第11章 瘋魔
  胡不歸大步上前,在墓室外細細查探了一番,指著一個並不明顯的凹陷處,道:“大家過來的時候當心不要碰到此處,這裡看上去像個機關。”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胡不歸看沒有危險之後,第一個踏入墓室。

  接下來跟上的是孔玨。這一幕倒是沒什麽,只是張通嶽看在眼裡,心道果然如遊鯉所說,這孔玨精明得很,遇到什麽事,胡不歸自然當仁不讓,他孔玨跟著胡不歸便可安然無恙。若是有危險,死的一定是胡不歸。張通嶽越發覺得孔玨是貪生怕死之輩,萬一真出了什麽事,恐怕自己和眾人會被當做炮灰犧牲掉。

  “大家小心一些,”孔玨舉著火折子,在墓室裡巡視,確認一切平安時便招呼眾人進來:“盡量不要碰身邊的東西,當心機關。”

  這間墓室大概有二十來個平方,勉強能容下這些人。眾人魚貫而入,墓室中設有幾盞長明燈,分別嵌在兩側的牆壁上,墓室前方是長長的甬道,甬道口也設有兩盞長明燈。冷清的光雖然無法帶給人溫暖,卻也比之前黑漆麻烏的墓道讓人安心許多。

  光明,自古就是上天的饋贈,是為人們驅散黑暗,給人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大家摩擦著自己的火折子,室內變得更亮了些。

  “快看,這四周有壁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人指著牆壁,眾人尋聲看去,牆上是斑駁的壁畫,壁畫上畫著身穿紅衣的人持著禮器,每側的人排成三行六列的縱隊前行。但是每個人的面孔都被人用利器刮花。

  那壁畫上的紅衣人仿佛有一種魔力,方才說話之人靠近牆邊,伸手去摸那畫上的紅漆。

  張通嶽怒道:“都說了特麽的別亂碰!剛才的箭陣怎麽沒把你弄死!”

  眾人聽到張通嶽的話紛紛看向那人,面色皆是不愉。——畢竟剛剛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這些人甚至不知道觸動了哪個機關,箭矢就如雨幕一般密集,若不是運氣夠好,早已和那司徒哲一般模樣。吳老四說這古墓裡處處機關,眾人現在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特別是這種開闊的墓室,不知道還有什麽機關在暗中對他們的性命虎視眈眈。

  那人似乎是著了魔一般,也不顧眾人的眼刀,直把手指尖粘上的顏料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即臉色大變:“這是血,這全部都是血!”原來那些人的衣服竟全是鮮血染成,而其原本的顏色已分辨不出。

  這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恐懼,在陰冷昏暗的墓室裡,這種恐懼就像毒藥一樣,迅速傳播給每一個人。

  “我要離開,我要離開,我不要繼續走了。”突然有人癱坐在牆壁前,失聲叫道。

  那人一邊尖叫,一邊揮舞雙手,好像是在驅趕什麽一般。他雙目赤紅,驚恐萬分,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怖之物。

  眾人面面相覷,幾乎同時很有默契地後退,遠離那瘋狂之人。

  單無雙走上前去,想把那人拉起來,卻被他一把甩開。饒是單無雙早有防備,也被甩了一個踉蹌。

  “這人的力氣怎麽如此之大?連單大俠都穩不住他。”孔玨奇道。

  “你這惡鬼!”剛剛那摸畫之人突然指著孔玨大喊:“我武城最不怕鬼!讓我來會會你!”叫武城的江湖人拔出自己的雙刀,一步上前對著孔玨砍去。

  孔玨大驚,左突右閃,只是此處太過狹小,周圍的人又多,就算孔玨身法再妙,衣袖也被劃了幾個口子。

  孔玨氣得咬牙,隻覺得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

被個不知道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小人物下了面子,他口中道:“武兄弟,你再不住手,休怪孔某不客氣!”  武城絲毫不懼,雙刀翻飛,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孔玨從腰間抽出軟劍,腳下一踏衝了上去。

  孔玨雖然被譽為好好先生,武功卻是不弱,那武城憑著一身蠻力能壓他一頭,卻無法將這種優勢保持下去,很快他的雙刀便被孔玨打落,孔玨將他按在地上,雙手反剪到背後,扯了他的腰帶給他捆了個結實。

  那人被製服在地,卻猶如一條上了岸的魚一般掙扎不止,口中依舊罵著“惡鬼!”“殺了你!”之類的詞句,聲音卻是越來越弱。

  遊鯉細細觀察孔玨的軟劍,那劍又軟又薄,藏在腰間方便攜帶又不容易被人發現。若是用來偷襲,卻是讓人防不勝防。

  孔玨道:“此人像是瘋了。”,邊說邊從武城身邊離開,就怕他將瘋病傳給自己。

  遊鯉將原無心拉倒一邊,在他耳邊輕聲道:“原兄莫要離牆壁太近,那牆上的血怕是有問題。”

  原無心顯然也察覺到了,他對遊鯉點了點頭。

  只聽有人道:“這武城怎麽沒聲音了?”

  大家慢慢上前查看,卻見武城身下一灘鮮血緩緩滲出,他臉色慘白,已然沒了聲息。

  張通嶽道:“孔玨,你既然知道他瘋了,為何還下如此狠手,騙要致他於死地?”

  孔玨瞪著眼睛看著張通嶽:“張老何出此言,孔某方才並沒有傷到武兄弟。”

  眾人面面相覷,孔玨向胡不歸道:“胡兄,你看到了,孔某並未對武兄弟下殺手。”

  胡不歸面沉如水,似乎是在慎重思考此事。

  孔玨發覺眾人看他的眼神帶著探究的時候,他有些慌了。

  胡不歸遲疑著道:“在下,沒看清楚。”

  孔玨面色難看,道:“各位,孔某真的沒有殺人。”

  眾人雖然沒說什麽,但對孔玨已經不複之前的信任。

  張通嶽冷笑道:“我們親眼所見,任你再如何狡辯。現在死的是武城,下一個還不知道是誰。”

  孔玨道:“張通嶽,你休得在此胡說八道!”

  張通嶽還想說話,卻被那癱坐在地上的發瘋之人打斷,那人又哭又笑,看著眾人,神神叨叨地說:“他來啦,我們都要死,我們都要死。”

  “給老夫閉嘴滾出去。”只見張通嶽像提小雞一樣一把提起地上癱坐的人,也沒看他手上怎麽用力,仿佛就那麽輕輕一甩,就將這一百多斤的人一下子扔到來的墓道裡,那人落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癱在地上猶如一灘爛肉,頓時沒了聲息。

  “別在老夫面前唧唧歪歪,都是江湖中人,誰還沒見過生死。”張通嶽罵罵咧咧。

  孔玨看到機會,立刻轉移話題道:“張通嶽,你這就殺了他?他有何錯?”

  張通嶽冷冷道:“錯?錯就錯在他弱,自己膽小如鼠,還偏偏要跑到這裡來湊熱鬧。”他看著此處眾人,道:“若還有害怕的就趕緊滾,莫要在這裡發瘋讓老夫著聽著心煩。”

  孔玨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正色道:“只因他讓你心煩,你就殺了他。張通嶽,我看武城就是你殺的吧,他也瘋了,豈非一樣讓你心煩。”

  “往老夫身上潑髒水?剛才老夫可沒動手,大家這麽多雙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你休想誣賴老夫。”張通嶽索性撕破臉皮,道:“孔玨啊孔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慫樣,作為領袖卻不敢身先士卒,殺了人還不認帳。真是個十足的江湖敗類。諸位也都睜大眼睛看清楚吧,跟著這樣的敗類就是個死。誰知什麽時候就變成了他的劍下亡魂。老夫不願與之為伍,各位,請了。”說完,張通嶽轉身就走。

  “可惜現在太暗,不然孔玨的臉色一定很好看。”遊鯉和原無心悄悄說道。

  “鯉兄此話怎講?”原無心問道。

  “張通嶽在孔玨面前瞬間殺死一人,還把孔玨那點心思抖了個乾乾淨淨。你這叫孔玨之後如何做事?孔玨現在的臉色一定是紅得發紫,原兄你說好看不好看。”遊鯉說道。

  “原來鯉兄口中的臉色好看是這般好看,鯉兄這般解讀也令原某耳目一新。”原無心道。

  不僅遊鯉他們在小聲討論,剩余的眾人也三五成群竊竊私語,看著別人的時候皆是眼神閃爍,完全沒了一開始的團結。

  孔玨面色如墨,這張通嶽自己走便走了,卻丟下這麽一個爛攤子,攪渾了一池水。真真該死!

  “諸位弟兄,張通嶽做賊心虛,自己跑了,我等也無須在意。”孔玨誠懇地對眾人拱手:“他一向對孔某成見頗深,孔某也不願和他計較。諸位若還願意信任孔某,這間墓室還有一個通道,我們繼續向前吧。”孔玨如此說道,聲音裡再也沒有一開始的意氣風發。

  眾人雖然被張通嶽的一席話說的心裡七上八下,但現如今各自為營才是下下之策,這古墓裡不知道還有什麽危險,單就這間什麽都沒有的墓室,就害了兩條人命。眾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與其盲目探索,繼續抱團才是明智之舉。至於孔玨,自己多堤防些也就是了。

  眾人紛紛表示願意繼續跟隨孔玨,孔玨見此松了口氣。

  再次前行,孔玨依然再最前面,其余人依次跟隨在後。

  遊鯉對這壁畫上的血顏料頗有興趣,似乎是它讓人產生幻覺,變得瘋癲。他走在最後趁人不注意,用鯉刃刮下來一些放進一個瓷瓶中揣在懷裡。

  “鯉兄?”原無心看遊鯉沒跟上來,於是折回來,遇到了迎上來的遊鯉。

  “我要告訴原兄一件事。”遊鯉笑眯眯地說。

  原無心問:“何事?”

  遊鯉道:“我剛才檢查了武城的屍體,他心口有道致命傷。那兵刃極快,命中心脈後甚至沒有帶出一絲血跡。”

  原無心道:“那張通嶽所說……”

  遊鯉頷首道:“怕是真的。”

  原無心歎道:“本以為孔先生只是有些小心思罷了,沒想到卻敢做不敢當,實在是讓人失望。”

  遊鯉道:“現如今這墓裡之人,除了原兄之外,皆是惡人。原兄若都將他們看做好人,恐怕接下來會更加失望。”

  原無心笑了:“鯉兄說這墓裡之人,莫忘了鯉兄此刻也在墓裡。難道鯉兄也是惡人?”

  遊鯉哈哈大笑:“鯉某可能比那些人更壞更惡,原兄可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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