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管不了這麽多了,因為我根本不在乎所謂的任務,我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雖然我和段淼、李一也算共同經歷過生死了,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我卻不會考慮他們的想法。
我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帶走一個人。”我補充了一句,隨即轉頭看向李一,面無表情道:“你如果願意和我們一起走也行,但是在這段時間裡希望你和我保持距離。”
人在我手上,所以當然也是我說了算!
在離開之前,每一個人都是我防范的對象。
李一見我態度堅決,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段淼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
“原來你是進來找人的……”段淼趴在我的背上,得知我的目的後神情頗有些複雜。
她是徹底走不了了,偏偏還死活不願意讓別人背,我也只能忍著傷痛再次充當她的臨時腳力。
許衡與我並排沿著教學樓的樓梯向上走,我手裡的匕首刀鋒還貼著他脖子。
維持這樣的姿勢很不方便,尤其是背上還背著一個人,所以走得相當別扭。
他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淡然自若道:“其實你多慮了,那些個普通人只是意外牽連進來的,我們也沒想把他們怎麽樣,到了時間就會放他們走的。”
“你的保證對我毫無意義。”在得知唐叔沒有生命危險後我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但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在離開這所學校以前我不能露出破綻。
老大爺走在前面為我們帶路,李一則是落在後面與我拉開了距離。
我們一行人來到五樓,老大爺指著其中一間教室道:“到了,就在這裡。”
我與段淼對視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訝然。
他說的居然就是我們之前休息的那一間,當時這間教室的門檻還差點把我絆倒!
我喃喃道:“我早就該想到的,這裡是小學,學生們平時進進出出打打鬧鬧,在這裡弄個門檻是怕那些孩子摔不夠嗎?
而且這裡就只有這一個教室有門檻,用屁股想也知道有問題!”
許衡道:“這可是我為了替他們擋煞辟邪特意弄上去的,足以證明我沒有害他們的心思了。”
門檻能夠擋煞辟邪的說法我也聽過,卻沒想到是真的。
走近一看,教室內果然整整齊齊地躺著十幾個人,這些人都穿著工裝、頭戴安全帽,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好在還能看到他們微微起伏的胸膛。
我很快就在人堆裡找到了唐叔。
這裡這麽多人,我肯定沒辦法把他們都帶走,乾脆就帶上唐叔一個,雖然許衡保證不會危害到這些普通人,但我卻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口頭承諾上。
我背上有段淼,唐叔自然只能由許衡背著了。
我看著他費勁巴拉地將比他還要壯實得多的唐叔慢悠悠地抗了起來,脖子都漲紅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許衡這麽狼狽的樣子。
段淼陰陽怪氣道:“喲……你這身子骨還是個男人嗎?一點力氣都沒有,還能指望你幹嘛?”
許衡艱難地邁動步子,氣喘籲籲道:“我靠的可是腦子,不是蠻力,不像你,腦子蠻力都沒有……”
在他們兩人互相嘲諷的時候,我看到站在門口的老大爺掏出個藥瓶,往嘴裡倒了幾粒。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立馬將瓶子收了起來,說道:“年紀大了,隨身帶點鈣片。”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磨磨蹭蹭地走下樓,看著離校門口越來越近,我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對許衡說道:“把人放門口你就回去吧,都是迫不得已,對不住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怎麽,你就不怕我反悔?”
段淼也偷偷掐了我一把以示不滿。
“有什麽好反悔的,人我找到了,咱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矛盾,更何況你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又怎麽有閑心來難為我?”
段淼小聲道:“你是沒矛盾了,可我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你的事情看來是解決不了了。”我遙指天邊道:“你看那是什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天邊出現了一條水平的分界線,清晨的亮光逐漸蠶食著黑夜的昏暗,這個世界變得明亮起來。
天亮了!
可感覺中進入學校也才不過兩三個小時!
看見段淼目瞪口呆的樣子,許衡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臉。
很多事情我也是才想通的:“看來學校裡的布置關鍵點並不是那兩隻魊鬼,而是時間,最終目的也是為拖延時間。
之前在介紹起魊鬼的時候說它擅長隱匿身形、暗中傷人,卻並沒有說它速度很快,包括李一也對此產生過疑問。
現在看來,並不是魊鬼速度太快,而是咱們變慢了,我問你,你之前是靠什麽判斷時間的?”
段淼想了想, 隨即恍然大悟道:“是鈴聲!”
“不得不承認你腦子不錯,你說對了!”許衡嘿嘿一笑道:
“人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會將注意力盡可能放在對周圍環境的觀察上,你們一開始或許會對本不該出現的鈴聲抱有警惕心,可久而久之,這種從小到大根植於記憶中的聲音便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時間的參照物。
誰都知道兩次鈴聲之間就是一堂課的時間,可我縮短了這個時間,再加上幻象的影響與催眠,你們自然而然就會失去對時間的判斷,這就是入局者迷!
咱們之前合作的時候其實我沒出什麽力,都是做做樣子的,主要的精力都用來維持這個迷陣了!
現在已經快到時間了,別說你們找不到周超,就算現在把他抓住了也晚了”
看他自得的樣子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我突然說道:“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麽樣?”
許衡道:“什麽賭?”
“如果我能在半個小時內把他找出來,你就幫我做一件事,如果我做不到,條件任你提。”
段淼掐著我的臉道:“你不會是傻了吧,咱們連那個叫周超的一根毛都沒看到,一時半會上哪去找啊!”
許衡也想不通我為什麽敢說這種話,猶豫片刻才道:“又便宜不佔是王八蛋,我賭了。”
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學校門口,空無一人的馬路對面,韓總一群人正站在小樓窗邊焦慮不安地等候著,見到我們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看來是以為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