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衡忙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且不說有沒有內鬼這件事本身還沒有定論,照你這麽說咱們四個都有可能是內鬼。
她當初接近你尋求合作說不定是想背後坑你提前除掉一個對手,李一的嫌疑和我一樣。
反倒是你的嫌疑最大,要不是你提供的線索,咱們也不可能被引到這裡來,你現在還倒打一耙了!”
我解釋道:“不,我和段淼都不可能是內鬼,因為如果是這樣,這段時間有無數可能輕松解決對方。”
許衡氣笑了,指著李一道:“那他呢,他不是和我一樣有嫌疑?你為什麽不把刀架他脖子上,合著就我好欺負是吧?”
“李一的嫌疑同樣很小,因為他是被我意外發現的,如果他是內鬼,除非他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的實力,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在我心裡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解釋一下,我記得魊鬼是你最先提出來的吧,可是你怎麽知道那是魊鬼?”
許衡梗著脖子道:“廢話,不是你告訴我它是什麽樣子的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在我描述之前你是怎麽知道的?”
許衡臉上異色一閃而過,說道:“你在說什麽?在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
“其實我時常會偷偷觀察你們,我記得在我說出我所看到的東西時,你和段淼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你有所克制,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她驚訝是因為發現我能看到她看不到的東西,那你呢,又是為什麽?”
許衡理所當然道:“當然和是她同樣的原因……”
“那就奇怪了,她是在和魊鬼接觸過好幾次後才清楚它的特性,而你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又是怎麽知道的?除非你事先就清楚它是什麽東西。”
許衡呼吸一滯,立馬改口道:“我當然……是……猜的……而且根據你的話聯想到魊鬼也足夠讓我驚訝了。”
段淼這時回過味來,問道:“這也不對啊,他不是還幫過我們嗎?”
“出過力不代表真的是為了幫忙,也有可能是為了贏得信任。”我直直地盯著許衡的眼睛道:
“咱們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假設你就是內鬼,周超由於施展舍身咒沒有余力,你在考慮到將要以寡敵眾的情況下設下了這個局,而其余人各自為戰自然沒有空閑打擾到你,所以你有充分的時間。
在段淼進來之後你選擇了觀望,但是在李一跟著進來後你就坐不住了,因為你擔心他們兩個會聯手破局,所以你也跟著進來了。
可進來後你發現這個擔心是多余的,他們倆連面都沒見著,所以你沒有露面,而是躲起來暗中觀察,直到我進來了,並很快與段淼匯合。
你通過觀察發現我自從進來後就一直沒作出什麽動作,想當然的以為我是為了隱藏實力,於是選擇在那個時候幫了我們一把,方便接近我們。
可在接觸過後你大概能夠摸清楚我們的底,知道我們已經沒了破局的實力,很快又找借口走了。
而後就是在我們遇到李一之後,你再次出現並參與了我們的行動,以便隨時能夠出手破壞這次行動。
你的每一次出現都恰到好處,很難不令我產生懷疑。”
許衡認真地聽我講完,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的這些都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並沒有任何證據。”
我突然笑了,眼神中帶著些許瘋狂:“可這能完美地解釋你身上的疑點不是嗎?
而且你可能搞錯了,
這裡並不是法庭,拿著這把刀的人也不是正義的警察,而是一個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 反正以我現在的樣子也出不去了,不如賭一把,如果你真的是內鬼,這一刀下去什麽問題都解決了,我還能有一線生機。
如果猜錯了對於我也沒什麽損失,臨死前還能拉個伴,簡直是穩賺不賠,所以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刺下去!”
激動之下我的聲音已是歇斯底裡:“現在我倒數五個數,你可以選擇承認,這樣咱們心裡都能痛快一些,呵呵……
雖然並不會改變結局。
那麽,你準備好了嗎?
五……
四……
三……
二……
一!”
“慢著!”
在最後一刻,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教室外傳來。
李一往裡走了一些,有意拉開距離。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那人頭戴安全帽,臉被口罩遮住,微微有些瘸的右腿導致步伐略顯蹣跚。
段淼驚訝道:“居然還有一個人?”
“誰說施咒者的幫手就只能有一個?大爺,別來無恙啊……”我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表面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實則十分意外,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許衡說的沒錯,我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實我的猜測,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麽做。
好在運氣比較好,被我賭對了。
只是沒想到沒讓許衡松口,反倒把另一個人給逼了出來。
完全是歪打正著!
其實我早該想到,在這個怪異繁發的學校裡還有一個沒受到絲毫影響的普通人, 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如此一來就解釋得通了!
許衡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不該出現的。”
我將匕首稍微松開了一些,笑道:“我有點好奇,你從始至終好像都過於鎮定了,我都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你也不害怕嗎?”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鎮定差點就騙過了我,我都已經做好道歉的準備了。
許衡眼神中有些許無奈:“因為我感受不到你的殺意,你從來都沒想過要殺我,剛才的瘋狂都是你的表演罷了,只是可惜我阻止不了。”
或許他很早就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卻沒辦法破局。
如果他貿然給出提示,無疑會證實我的懷疑。
可如果無動於衷,外面的同夥卻不知道我是在演戲,自然沒辦法放任不管。
老大爺注意到匕首上的鮮血,皺了皺眉道:“放開他,我可以讓你們離開。”
段淼顯然還有些迷糊,但不管怎麽樣,是敵是友已經十分明確了,不滿道:“哇……你這話說的,你把我們打成這樣難道就這麽算了?哪有這麽好的事!”
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李一也附和道:“條件還不夠。”
現在我們手裡有人質,對方一時半會又奈何不了我們,既然優勢在我,對方提出來的條件便算不上公平。
“成交,只要我們能安全離開,自然就會放了他。”
我的話讓二人出乎意料,段淼頓時急了:“你是不是傻,人要是交出去了咱們不就白忙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