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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八爺》第33章:密謀綁架
  蘇州曹家,第一個讓人想到的,自然是《紅樓》中倆國公府原型,同時也是《紅樓》作者出生的地方,在康熙朝一直連任江寧及蘇州織造的曹家。

  曹家從崛起到沒落,都讓人驚訝、感慨和唏噓。

  現在,在康熙朝中期,曹家依然處於鼎盛,可謂是富可敵國。要說胤禩此時對曹家沒有想法,那自然是言不由衷。

  和兄弟們告罪一聲,又吩咐石膳子照顧好不會說漢語的五阿哥,接著抓了一把銀子,就離開酒樓向馬車離開方向走去。和耍猴漢子擦肩而過,八爺故意往他身上撞去,明明不如對方魁梧,卻生生將那漢子裝得倒退好幾步。

  耍猴漢子正要開口理論,胤禩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要麽閉嘴,要麽我把你送官!”

  聽到送官,耍猴漢子因為心裡有鬼,全身瑟縮兩下,不言不語的扭頭就走。

  八爺看他走遠,才張開右手,露出掌心的小布包,若有所思。這是他趁著撞在耍猴漢子身上時,又給順了回來,屬於那位曹家老管家的小布包。

  從小八阿哥就練手上功夫,十年來勤奮不綴,雙手靈活程度自然不會比妙手空空的賊差,能夠將小布包偷回來,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胤禩本以為這布包裡面是銀子之類的東西,但放在掌心時的手感不對,太輕、太扁了,不是銀錠也不是卷起來的銀票,更像紙條或者信件。

  然而不管是紙條還是信件,都屬於個人隱私物品。

  如果心裡尊重別人,按理說是不應該打開看的,但耐不住胤禩的好奇心,而且他也有所懷疑,這耍猴漢子偷別人的信件做什麽?毋庸置疑,這小布包旁邊絕對放有銀子的,那小賊不去偷錢,盯上了這毫無價值的東西,怎樣都說不過去吧?

  想到這,八爺打開小布包上的蝴蝶結,露出裡面被捏成一團的信封,展開後可以清晰看到信封上五個大字:羅慶祥親啟。

  羅慶祥是誰?胤禩有心想找個人來問問,又覺得不妥當。

  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件,白紙黑字清楚寫著逮人謀劃:四月十五日,曹家小姐曹倏將於未時至白塔寺還願,隨行隻我及小廝兩人並一名丫鬟,若君欲勒索曹家,此為最好時機,曹年親筆。

  短短幾十字,胤禩已經知道前因後果。

  那耍猴漢子根本就是故意在街上等著曹家小姐經過,好讓那位老管家可以找到機會通傳消息。家奴聯合外人欲對主家不利,按照大清律是誅九族的死罪。

  胤禩想要接觸曹家小姐也只是臨時起意,沒想到卻被他遇上了這麽一件事。大概率就是綁架、要贖金,現在消息被八爺攔下,也不知這位曹家小姐曹倏,還會不會遇上危險?

  今天是四月十三,也就是說這叫做羅慶祥的人,後天就會去白塔寺把曹家小姐綁了。既然已經知道這事,胤禩當然要在裡面插上一手。即便後天曹倏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八爺也大可和這位小姐來個不期而遇,進而和富可敵國的曹家扯上關系。

  在街上攔下幾個行人,詢問白塔寺具體位置,胤禩便收起心思往蘇州城外西郊行去。

  卻說那個自稱山東來的耍猴漢子,走街串巷行了五六裡路,最後獐頭鼠目的鑽進一間布店。這布店開在鬧市裡,前頭有櫃子展示貨物,用作生意往來。後頭有個大院子擺放著十幾個染缸,紅的、藍的、黃的、綠的各色染料,香味、臭味混雜在一起。有十多名染色工人來來往往,角落邊還坐著幾名婦女,

正穿針引線在布料上刺繡。  ——這種半作坊半銷售的店鋪,在蘇州城中十分常見,開在鬧市裡,既不顯眼又不突兀,用作偽裝可以說是剛剛好。

  小跑堂見到有客人上門,熱情迎了上去:“客觀,要買布嗎?我們店的布料在蘇州城可算最上乘,每一匹都是精品,放個十幾二十年都不會褪色。”

  “嘿嘿,不退色是一回事,一扯就破可就是另一回事兒啦!”

  耍猴漢子正想逗一逗這小跑堂,才開口出聲,那邊打算盤算帳的掌櫃一激靈,抬起頭衝小跑堂吩咐道:“你下去,這位爺我來招呼。”

  小跑堂有些不甘心,東家給他算工錢,可是按照賣出的貨物抽成,每個月有多少收入,可都是看自己嘴皮子會有多能說。

  但他卻也不敢忤逆掌櫃的命令——這年頭,小跑堂的哪有什麽人權?掌櫃的雖然不是東家,只是他上司,但若是惹惱了掌櫃,後者在東家面前吹什麽妖風邪氣,工作不保都是小事。在這小跑堂之前,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員工,就是被掌櫃汙蔑偷了東家的錢,現在還在吃牢飯呢。

  小跑堂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看,像極了怨婦。

  掌櫃卻不管這許多,迎上耍猴漢子:“這位爺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咱們去二樓詳談?”

  那漢子點頭,隨後掌櫃前面帶路,兩人拐進後院染坊,從小跑堂視線中消失。他才‘啐’了一口,嘴裡碎碎念:“一身麻布衣,還做大生意,我看這掌櫃就不像什麽好人,估計又要騙人家……”說到這裡,小跑堂捂住嘴。

  腦海中又回想起之前被官兵抓走的前員工——能不得罪掌櫃,還是盡量不要得罪他,這就是個笑面虎偽君子。

  來到後院,這兩人並沒有上到二樓,繞過染缸和工人,進入一間廂房裡,房門才關上,掌櫃就迫不及待開口詢問:“消息呢?拿來了嗎?”

  耍猴漢子點點頭:“拿來了。”

  說著就伸手在胸口掏了掏,臉色一變,又繼續掏了掏,這才五官整個垮下來:“完蛋,許是走得太急,掉啦。”

  “什麽?”掌櫃大驚失色,“你可闖大禍了!”

  他大概知道曹年會怎樣寫信,一旦消息暴露,曹年定會被扣一個勾結匪類的罪名,這還只是小事,和掌櫃無關。但消息上一定有主上的名字,暴露自家主上身份,在掌櫃看來比之天塌下來也不為過。

  “等等,你別急,我放的很牢靠,不應該會掉了的待我想想。”

  “你給我想清楚!”

  耍猴漢子抓了抓腦袋,眼中靈光乍現,想起之前撞向胸口的公子哥兒,那一幢太突然且十分有目的性,該不會是被偷了?心裡感歎一聲‘人心不古’,全然沒想到自己也只是個偷子, 又急忙開口解釋:“應該是被人偷了,是個年輕人,大約十七八歲,我從沒在蘇州城見過此人,應該沒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你知道曹家小姐去哪了?你讓城外二十多個兄弟白白嗮太陽不成?”

  掌櫃有些惱怒,抬手就像呼在耍猴漢子臉上,後者慌忙躲避——這一巴掌可不是那麽好挨的,他曾經看到這掌櫃的一掌拍碎石頭,雖說現下對方已經不年輕,手掌上的力量會有退步,但耍猴漢子可不想以身嘗試。

  “其實要說知道也容易,你想啊,這曹家小姐來來去去也就只會去那麽幾個地方,要麽是曹家在郊外的莊子,要麽就是遊湖或者那幾座寺廟。我可聽說曹倏上個月在白塔寺問了個簽,據說十分靈驗,我所料不錯,她這個月十五一定會去寺裡還願,只要讓兄弟們後天守在寺外,不怕等不到這小娘子。”

  這耍猴漢子不得不說也是個人才,短短時間就將聽來的市井流言串聯起來,大致不差的推測出曹倏日程。

  掌櫃眼中有精光閃過,卻還是開口威脅道:“你最好求佛祖保佑,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否則……有你苦頭吃,你可以滾咯!”

  漢子聽到這句話,立刻換了副嘴臉,拇指和食指來回搓了搓:“你看,是不是把錢算一算?”

  此時掌櫃已經起身,飛起一腳將漢子踹了個大屁股蹲:“消息都被你掉了,還想要錢?等後天兄弟們抓住那姓曹的小娘皮再說吧,不然……嘿嘿,我看你也別要什麽錢啦,自己找口井跳下去,省的髒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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