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有點泛酸。
“你皇爺爺眼裡除了你爹,哪會在乎我們這些‘其他’皇子。”
“我就算是把天捅個窟窿,你皇爺爺都不帶搭理我的……”
好在朱桂只是有點碎碎念,對朱允熥這個大侄子還是很喜歡的。
“對了,你要是感興趣,等你三叔回來,咱們倆一起去求他,讓他帶著咱倆開賭場!”
朱允熥向來與賭毒不共戴天,直接否決了朱桂的提議。
“我對賭場沒興趣,我還是在琢磨點別的門路吧。”
朱桂聞言不屑的撇撇嘴道。
“切!”
“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想出啥比開賭場還賺錢的門路!”
面對朱桂的譏諷,朱允熥也不解釋,只是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亂看。
突然,他看到秦月樓邊上有家書店,他眼睛頓時一亮。
“對呀,我可以開書店,寫小說賺錢啊!”
朱允熥說完這話,就直奔那家書店。朱桂見狀趕忙跟上,只是一邊走路,一邊忍不住抱怨道。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放著賭館那麽賺錢的生意不做,非得開勞什子的書店!”
“這書店能賺幾文錢,還不夠租門面,雇夥計的花費呢!”
“十三叔,現在賺不賺我不知道,幾百年後可是真賺錢,我知道有個叫豆神的,一年就狂賺幾個億!”
“幾個億是多少?”
朱允熥已經沒心情搭理朱桂了,滿心都是想著如何利用自己做夢的本事寫書掙錢。
他一頭扎進書店,只見四周的牆壁的書架上擺滿了書。
不過最多的還是四書五經,以及各種程文范本,詩文選集之類的。
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文房四寶之類的,但多數是擺設,一看就並不以此為業,只是順帶著賣賣。
店小二見兩位穿戴不俗,當即上前熱情的招呼道。
“兩位公子可是想買一些程文選集?”
朱允熥搖了搖頭道。
“我倆都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我想問問有沒有跟科舉無關的書,就是讓人消遣解悶的那種。”
店小二一聽這話,頓時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懂了!”
“兩位客官是想買話本!”
“不知兩位客官是想要葷點的,還是素點的?”
朱允熥聽到這話,一臉大寫的懵逼。
“啥意思?”
朱桂見朱允熥連這都不懂,就想開書店賺錢,非常不屑的解釋道。
“葷的就是帶插圖的話本,素的就是人物小傳,歷史話本之類的,沒意思的緊。”
店小二見朱桂這麽說,當即送上一記彩虹屁。
“這位客官是行家呀!”
“兩位客官若是感興趣,不妨上樓來看看,小店有不少新到的話本,保證是兩位客官之前沒看過的。”
朱允熥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看到琳琅滿目的話本後,直呼大明文風鼎盛!
整整一個二樓,放眼望去全是各種顏色的話本,還根據類型和年代不同分成了幾個區域。
比較嚴肅的有三國、隋唐英雄演義區,香豔點的有宮廷豔史,名妓風流之類,還有迎合中二青年的江湖豪俠分類。
朱允熥隨手抽出一本,只看了一眼封面,就一陣臉紅心跳。
只見封面上乃是一穿著甚為涼快的豐腴女子,正慵懶的側躺在床上,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
這奔放的畫風,
精致的印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敢相信,大明話本能這麽優良。 “老板,這本書多少錢?”
“回客官,您拿的可是套印的彩色精裝本,少不得要二兩銀子。”
“多少?”
“二兩銀子可不算貴啦,你去別的店,少說得二兩四錢一本。”
“這種套印的彩色插畫最為耗工,一套雕版還印不了幾百份就得廢掉重刻,要不然畫面就模糊了……”
“那也太貴了吧?”
朱允熥剛剛逛街的時候可是打聽過,路邊一個白面饅頭才一文錢一個,這一本彩印的話本,竟然要賣兩千個饅頭的價格,多少有點貴得離譜了。
店小二聞言,不由再次打量兩人一眼,在心裡忍不住嘀咕,看這兩人的穿戴,不像是沒錢的主啊,怎這麽計較價格?
店小二心裡腹誹歸腹誹,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笑容,並將兩人引到平加區。
“客官,若是嫌那邊的貴,這邊也有便宜的,兩三百文一本。”
朱允熥隨手拿起一本,只看了看封面,就感受到一陣粗糙感撲面而來。
雖然畫風依然奔放,但純黑白的簡筆畫,能看出啥旖旎風光來?
不過,一想到就這還能賣兩三百文一本,朱允熥心裡更加堅定了寫書賺錢的想法。
“老板,我問一下,如果我寫書放在你們店裡賣,這個錢是怎麽分帳?”
店小二聽到這話,頗為意外的看了朱允熥一眼。
“哦?”
“這位小先生還會寫話本?”
朱桂也驚訝的看了眼朱允熥,心想這孩子還有寫話本的本事?
朱允熥見兩人詫異的看向自己,趕忙擺了擺手解釋道。
“我就是隨口問問,沒準哪天閑了也寫幾本玩玩。”
店小二見他只是好奇,這才笑著解釋道。
“小先生要是有這個才情,倒是也可以寫著試試看。”
“我們店一般有兩種分潤。一種是根據話本質量給出一口價,再一種就是我們出錢去找人印,賣了的錢扣除成本後,跟寫書的先生五五分帳。”
“這不就是買斷和分成嗎?”
店小二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一亮。
“小先生總結的精辟,用買斷和分成來形容,簡直在貼切不過了。”
“不過在這兩種之外,還有一種。那就是小先生自己聯系印書的工匠,印成圖書後放在店裡寄售,我們只收取三成的費用,剩下的全歸寫書的先生。”
朱允熥聽到這兒頓時來了興趣。
“敢問一下,跟貴店合作的先生,平時一個月可以賺多少銀兩?”
店小二聽到這話有點猶豫,因為這已經涉及到商業機密了。不過見對方還是個少年,可能只是好奇問問,他也就沒做多想。
“這可不好說了,有時候多,有時候少。去年有本大賣的《趙氏姐妹傳》,那先生一個月就在我們店裡賺走了五千兩銀子。”
“這還只是我們店,據說京城別的書店也有賣,要是全算上的話,一個月少說也得大幾萬兩銀子入帳。”
朱桂聽到這話直接破防了,他一年的秦王俸祿才一萬貫,還不是現銀,而是部分糧食和部分寶鈔硬湊出來的。
一個寫話本的先生,一個月就能賺這麽多錢,屬實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要是寫書能賺這麽多錢,那自己還開什麽賭場啊,綁幾個讀書人回府,每天拿皮鞭沾涼水抽他們,讓他們天天給自己寫話本賣錢得逑!
“店家,你不會是看我大侄子年雖小,故意拿假話哄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