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顯已經動了心的魏延,劉禪的心中也是微微一笑,果然這個將軍在驕傲的背後,是對北伐的熱衷。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但是他更加是一個對戰場極為渴求的人,他迫切的希望能夠建功立業,名留青史。
此時還能夠讓他完成這一點的,就只剩下一個機會了,那就是北伐中原,平定天下!
“雖然我大漢遭逢大難,但是實力也在不斷的恢復,父皇自然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而這次則是也要借助這次機會,讓小子這個當大漢太子的前來漢中。
查看這漢中大營的士卒如何,將校如何,還有北伐的機會,是否已經成熟了!”
劉禪說完這些話之後,暫且不說魏延,便是他身下的這些將校一個個的就已經呼吸沉重起來了。
而大漢鎮北將軍魏延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突然嗤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不老實啊!”
魏延的冷笑聲傳到了眾人的耳中,也讓那些心情激蕩的將校慢慢的將心落了回去。
雖然這話有些難聽,對他們也是頗為不尊重,但這是事實。
北伐之事,何等的重要,哪裡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當著這麽多的人說出來。
不過劉禪並沒有改變自己的話語,而是繼續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簡雍和糜芳。
“可將軍,若非是因為如此,為何小子要帶這兩位來此,要知道他們的身份....”劉禪的話讓魏延不由的愣了一下,同時他接下來的話讓魏延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起來。
“這漢中大營可是魏延將軍駐守了多年的,這漢中之地更是被父皇稱之為固若金湯,若是連麾下將校都掌控不了,那父皇對將軍的誇讚,還真是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劉禪的話讓魏延和他麾下的將校都是臉色一正,魏延還沒有說話,他麾下一名副將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
“恕末將眼拙,看著這位將軍怎麽那麽像當年的糜芳將軍?”那副將看來也是蜀漢的老人了,一眼就認出來了糜芳,不過他後面的話可不怎麽好聽的,“區區投降江東之人,也不知道來我漢中大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張苞就要站出來了,不夠再次被簡雍摁住了肩膀,同時那魏延也開口將他的話打斷了。
“拖出去,三十軍棍!”
這軍棍自然不是打糜芳或者劉禪的,而是打那名剛剛站出來維護他的副將的。
可那將領聽到了魏延的話語之後非但沒有抱怨沒有求饒,直接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朝著魏延躬身行禮,主動的走了出去挨那三十軍棍。
看著那多嘴之人已經被懲處了,劉禪也就沒有在說什麽。
而魏延則是揮揮手摒棄了眾將,隻將劉禪一個人留在了帳中,便是簡雍和糜芳都被請了出去。
“太子殿下,此時這帳中只有你我二人,現在是不是可以說實話了?”
“實話就是孤真的是被父皇懲處,前來漢中找將軍報道,同時探查北伐之事!”
“之前本將軍親赴成都,可是被太子殿下攪局了,現在卻又說這種話,可笑!”
“先不說那此一時彼一時,就算是現在孤仍然不同意將軍之策,我大漢就這麽點力量,經不起將軍這麽謔謔!”
“未戰先怯,此乃大忌!”魏延也是絲毫不讓,一點也不在乎劉禪的身份,似乎是要和劉禪在這裡辯論一番的意思。
此時的劉禪也是怒了,也不顧及自己此時就在漢中大營,
就在魏延的地盤,那是當真寸步不讓。 “未戰先怯?將軍怎麽不說你出了一個完全沒有屁用的險計?”
“你什麽意思!”聽到劉禪說話難聽,那魏延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副要和他動手的意思。
“什麽意思?孤倒是想要問問將軍是什麽意思?奇襲子午谷,然後佔領長安,之後呢,佔領長安有個屁用!”
劉禪非但沒有被魏延嚇住,竟然直接上前兩步,隔著桌案兩個人就這麽瞪了起來。
“長安乃是我大漢都城,你是大漢太子,這還用我魏文長膠泥不成?”
“所以呢?就算一切順利,我等攻佔了長安,之後呢?”劉禪冷笑一聲,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你真以為孤是擔心這計策太過於危險了?
這長安乃是大漢都城,難不成攻陷長安之後讓我等遷都不成?先不說雍涼的曹真不同意,你現在有和洛陽裡的那位決一死戰的能力麽?
將都城放在戰線最前面,你到真是想得開,鎮北將軍也算是沙場老將了,這種行為是什麽後果,難不成還要我劉公嗣教你不成麽?”
聽著劉禪的話魏文長也是為之一愣,他倒不是沒有話說了,而是這個問題的確是一個問題。
因為按照劉禪的說法,長安就和那劉協一樣, 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留下是個問題,不留下那更是一個問題。
看著魏延已經不再吭聲了,劉禪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正在他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就聽到魏延再次來了一句。
“黃口孺子,就會巧言令便,沒有半分本事在身上,如何能夠坐穩那大漢皇位!”
看著明明已經被說服了的魏延,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直接開始了人身攻擊,劉禪不由的一口氣堵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廝這般的狂傲,死得不冤,死得真不冤枉!
“魏文長!”劉禪一聲大叫,語調都有些變了,他覺得今日若是不好好論論這個事兒,他容易折壽,“你要說事兒就說事兒,你要是在這裡胡攪蠻纏,現在孤就出去,換憲和叔父來和你聊聊!”
本來已經準備就此打住的魏延聽到了劉禪這話之後,登時脾氣救上來了。
他就是這麽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若是換做旁人對於剛剛那句話也就一笑置之了,哪想到劉禪這個黃口小兒竟然還真的和他杠上了。
可是他在想要說話,一想到外面那不要臉的簡憲和就氣勢有些泄了。
簡憲和,糜子方這兩個家夥的資歷比自己都要老,而且兩個人的能力魏延也是知道的。
論行軍打仗,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論能言善辯,自己別說和簡憲和張嘴了,那糜子方就能噴自己一個狗血淋頭。
所以滿心惱怒的魏延和一肚子火氣的劉禪就這麽隔著一張桌案互相瞪視著對方,誰也不後退半分,誰也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