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個石苞,可有什麽看法麽?”簡雍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蒲扇,等到鄧艾離開之後才衝著劉禪問道。
“才華不錯,不過卻是有些....”
“好色而薄行,對嗎?”簡雍幫劉禪找到了一個評價,然後繼續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這個家夥有才華,還不錯的?”
“雖然這廝不怎麽會經商,也不知道這販鐵的買賣做的怎麽樣,但是就剛剛那頓飯,可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弄出來的。
雖然不是什麽珍貴的佳肴,但是味道那和裝盤倒是頗有些講究,想來是官宦人家出來的東西。
至於那女子....一般女子可是弄不到這些,同樣的,若是沒有些許本事,他也認識不了這等平素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的。”
劉禪自然是不能說這個叫做石苞的家夥日後是如何如何,不過此時他卻也從石苞這裡看出來了不少。
簡雍聽著劉禪的話,也是點了點頭,這大半年的時間,劉禪的確是長進了不少,腦子和眼力都很有進步。
他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經驗了。
“那些飯菜雖然是用的竹簍帶來,但是裡面還有飯盒就不說了,這盛放菜肴的是彩瓷,這玩意便是你父皇的宮中都不算多,至於下面的那些臣子,也就你那個舅舅當初弄了些好東西來,現在還放在糜家。
不過這做工倒是挺粗糙的,也不像是宮裡的,倒像是官家出來的殘次品。
這官窯之中一直是由許家執掌,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家夥搭上的應該就是許家,至於具體是誰....老夫也是猜不出來的,不過想來無非就是那麽幾個人。
唯一能夠幫助他求官的,也就是在吏部擔任書佐之職的許允了。
再高的人,恐怕這家夥也搭不上線,許家的這個小子和夏侯家的小輩有些關系,不過他也是人微言輕,若是靠著許家幫他出面謀劃,那真是胡扯一樣。
你放心吧,這個家夥此時定然是還沒有死心,想要再試一試許家那裡能不能走通,等他吃些虧了,也就認了!”
說完之後簡雍直接話鋒一轉,看向了劉禪再次問了起來。
“突然想起來,你這個家夥,似乎還沒有納妃吧!”
“呃....”劉禪看著這話題怎麽就突然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的有些尷尬,然後撓了撓頭,想要含糊過去,“冠軍侯曾經有一言語,匈奴.....”
“你這話傳到你爹那裡,你信不信他將你閹了然後再生一個?”簡雍斜著眼睛打斷了劉禪的話語,“不對,不用再生,你還有兩個弟弟呢!”
“咳咳咳咳.....”
劉禪被簡雍弄得尷尬不已,趕緊再次將話題轉開,“叔父覺得他這個性格...”
“你看好的那個鄧范,你覺得性格如何?”簡雍還是冷笑,“你莫要奢求寒門之中能夠給你如何完美,就他們這些人想要學到些本事,受到的苦太多了。
同樣的想要出頭,那更加的難。
所以他們有真平實學,不過一旦讓他們掌權,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些許讓你不太開心的事情和問題,這一點你這小子也不是不知道。
只要你能夠壓製得住他們,你的兒子能夠壓製得住他們,那麽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
若是壓不住....那也只是小問題。”
劉禪聽完之後有些沉默,也沒有再說下去。
石苞好色薄行,鄧范又何嘗不是在掌權之後變得狂妄無度,
不知輕重。 就如同簡雍說的,暫且不說人本性善變,他們都是在落寞之時將自己的缺點極力隱藏起來罷了。
當有朝一日,他們掙脫桎梏之後,他們的缺點就會爆發出來,到了那個時候才是所謂的本性暴露。
也是考驗他劉禪的時候。
不過,此乃無奈之事,若是他們都是那般的完美,這世間又怎麽會這般,聖人又如何會那般的稀缺。
看著收拾好碗筷走回來的鄧范,劉禪也是輕笑了起來。
“回頭問問你那朋友,既然是販鐵的,能不能找到些好路子,某家手裡還有一條商隊,買賣都是沒有問題的。”
劉禪想通之後,直接將鄧范找到面前,讓他和石苞商討一些商隊的事情,日後他的確是打算讓糜芳將商隊向中原發展。
畢竟若是經商,這中原才是真正的繁華之地。
鄧范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一邊,然後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劉禪也是連連搖頭。
“放心,只是讓他日後牽一下線罷了,他只要願意,某家還是有容人之量的。”
聽到劉禪的這句話,鄧范才算是長出一口氣。
‘此時鄧范已經知道了劉禪他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畢竟劉禪和簡雍幾乎沒有避諱過他什麽,簡憲和的名字,他還真的算是如雷貫耳的。
他之前不敢和石苞明說,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未曾見過了,之前也不過是因為談得來這才成為好友。
還沒等到鄧范說話,就看到石苞回來了,同時那臉色似乎,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好看。 ’
現在的石苞,說是爹不疼娘不愛都沒問題,寒門不接納,世家看不上。
不管靠著什麽搭上了許家的這條線,他都得不到什麽幫助,所以簡雍才這般的不擔心。
如今看著石苞這副模樣,就知道簡雍猜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鄧范看到了自家的朋友這副模樣也是顧不得劉禪交代給他的事情,趕緊走到石苞的面前,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對此石苞只是含笑搖頭。
甚至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在劉禪簡雍面前也是沒有任何的失禮之處,甚至於主動拉著鄧范前去買些吃喝用度之物。
看著翻箱倒櫃的幾乎拿出全部家當的石苞,劉禪在他們離開之後也是不由的搖了搖頭。
“這家夥,倒還是有些情誼,只是性格和鄧范一樣,還沒有徹底的被壓製下來,不過倒也無事。”
“這廝還沒有徹底的失望,你放心吧。”簡雍只是輕笑了一聲,然後就回房間去了。
這院落不大,想要住下這麽多人難免要窘迫一些,幸虧劉禪也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主兒,一群人蝸居在此,道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石苞晚間沽了些許的酒水,雖然都是便宜的烈酒,不過倒也能夠下咽。
看著仿佛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石苞,鄧范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是將自己也當做半個主人,一起作陪。
直到石苞完全醉倒,他都沒有多說一個不該說的字,也沒有任何失儀的舉動。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讓劉禪都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