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兵臨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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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高繼勳誓師出征,帶領十萬大軍晝夜兼程向武關進發之時,作為義軍先鋒官的王封,帶領三萬先鋒營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所到之處,無不望“封”披靡。
這被盤剝壓榨太久的中嶺州百姓,聽得義軍宣稱扶危濟貧、拯救蒼生,驚喜不已。觀望一番之後,發現義軍真如其所宣稱那般,打擊官府豪強、開倉放糧,卻不荼毒百姓、魚肉鄉裡,就算偶有作奸犯科之人,也遭到了義軍首領的嚴懲。一時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貧寒百姓,紛紛跑到募兵處,要求加入義軍。還有父子攜手、妻子相勸加入義軍的,甚至有走投無路的人家還想舉家加入義軍,能戰的便戰,不能戰的想著去燒水做飯。中嶺州各處一時間風起雲湧,狀若烈火烹油。
王封到先鋒營管轄的幾處募兵處,看到皆是人山人海的盛況,沒有理會幾位下屬的道賀之聲,招來募兵副將封不同一問,先鋒營總人數已然逼近五萬人。當下便胯下臉色,冷冷地掃了幾位副將一眼:“我軍每到一處,官府駐軍望風而逃,一應府庫都被我們完整接收,請問諸位,中間又有多少金銀充做軍資?又有多少糧米最後留下來供我大軍使用?”
看了看幾位沉默的下屬,王封接著說到:“天王仁義博愛、胸懷黎民,為這天下蒼生起兵謀事,實乃天下蒼生之福。但我軍每攻下一處城寨,天王均要求我等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其余金銀之物亦無所留,不是給了百姓就是分給了有功將士。天王愛民之心、體恤下屬之意本無可辯駁,但我敢問諸位,我軍斬獲即得即用,毫無留存,而如今又如此大肆擴張兵馬,每日糧草消耗與日俱增,如此下去,怎可長久?”
見眾下屬盡皆沉默無言,也不知道在思考還是不敢接這個大逆不道之言,王封心中暗笑造反都敢做,如今卻又不敢說話,是何緣故?
“你們要知道,我們不是要做流寇,天王懷著的是匡正天下之心,焉能如此毫無章法?況且你們這般不加區別,老、弱、病者不加分辨,全憑鄉親之誼,盡皆收納,實在是胡作非為。”
見到王封的情緒愈發激動,募兵副將封不同出來答話,“先鋒官,我有話要講。”
“講!”
“先鋒官說我們每到一處都開倉放糧,救濟百姓,卻沒有給自己留下多少軍糧,確實如此。莫說這是天王的命令,我們也只是依令行事,就是先鋒官你一路看來,百姓去年所產之糧被朝廷反覆盤剝,本就所剩無幾,混合著其他野菜、樹皮,勉強維持了半年。而此時呢,地裡面的新稻剛剛灌漿,尚未成熟,正是一年中最難的青黃不接之時,百姓米倉早已見底。承平年份尚且大量餓死人,若我們此時不放糧救濟,難道我們就白白看著他們餓死嗎?這和該死的乾元朝廷有何分別?我們起兵舉事,不就是為了這些父老鄉親嗎?哦,當然,先鋒官是海東州人士,自然可以不顧我中嶺州百姓死活,只需要有兵有糧,也好多掙些軍功。”這位副將硬著脖子,最後幾句話,仿佛一字一頓地從嘴裡蹦出來。
“好膽!封不同,你果然是不同,安敢如此嘲諷本將,難道真的以為本將不敢殺你?”
“將軍武藝無雙,取我項上人頭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殺了我一人,
這問題便可解決了嗎?將軍又憑什麽堵住這中嶺州百姓和我義軍將士的悠悠之口”封不同傲然答到。 “哈哈哈,好個封不同,果然有幾分骨氣,讓本將欽佩。封不同聽令。”
“末將在。”
“第一,速傳我將令,嚴令我先鋒營各募兵之所,對作戰之兵務必嚴加挑選,均不可招收老、弱、幼、病者,此類人若有從軍之意,請他們待天王到後,再行投效;第二,讓先鋒營各旗,在已招募的軍卒中遴選老、弱之卒五千人,於今日內單獨組建兩旗,由你封不同兼任旗主。第三,先鋒營內其余老、弱、幼、病者,不管人數,總編一旗,交由行軍書記統領,負責看管糧草軍資。可曾聽明白了?”
“聽是聽明白了,只是……”
“封不同,此乃軍令,你若再有半點遲疑,本將定斬不饒。莫要以為你是軍師舉薦,本將軍就奈何你不得。”
“末將遵命便是。”封不同憤憤道,但也接了令牌,匆匆而去。
“將軍,這軍師舉薦之人,為何皆是這般跋扈?各旗紛紛傳來消息……”
“休要胡言,我與軍師同在天王帳下為將,情同兄弟,他舉薦之人我自然是要多加照顧。來人呀,傳令全營,明日五更擂鼓聚將,全軍埋鍋造飯,兵發武關。”王封看著封不同遠去的背影,掏出懷中韓俊生寫給他的信,笑了笑,扔進了旁邊的火堆裡。
第二天一早,王封端坐帥帳,三通鼓過,眾將已然在帳內站定。
“啟稟將軍,末將封不同已按將軍要求,編得兩旗,特設一旗已交行軍書記,現向將軍繳令。”
“好,封將軍果然辦事穩妥,本將甚為滿意。一邊等候將令。”王封接過令牌,淡淡說到。
接著,王封從案幾上去取過一封公文,看向眾將,沉聲道:“敵情通報,天王中軍發來最新戰況。韓軍師、李堂將軍已成功率軍攻取喜口關、古北口、倒馬關等處,徹底封閉了與中嶺州與西嶺州、東嶺州的通道。據兩位反饋的敵情,這些隘口大多破敗不堪,雖有官軍守備,但一營兵士,實有兵卒不過編制數的十分之一,所以軍師和李將軍未經苦戰,已然快速奪取幾關。我軍後方已然無虞矣。”
眾將忽聞捷報,欣喜不已,便在帳內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行軍書記向王封抱拳一禮,走出隊列,嚴聲說道:“中軍帳內,主將在座,爾等便如此喧嘩,是要看看我的執法刀是否鋒利嗎?”
眾將這才安靜下來,便見王封臉色一端,繼續說到:目前韓軍師已回師折返,不日將和天王中軍匯合。日後,李堂將軍將總督東嶺、西嶺各處隘口守備事宜。另外,朝廷方面,安正帝已派周王高繼勳為大將軍,統兵十萬,於十一日前自建安出發,向著中嶺州襲來,目前估計已然行至武陽城附近,距離武關還有七八日路程。不過奇怪的是,朝廷內部通傳,我軍僅五萬余人,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天王和韓軍師猜測,應當是中嶺州牧王文吉瞞報了真實軍情,但這無法解釋為何高繼勳要帶十萬兵馬殺過來,以官軍心態,萬萬不會做這兩倍而擊之的事情,所以本將猜測此或為朝廷故布疑陣,恐嚇我軍而已。當然,不管朝廷究竟是何目的,我等皆要小心才是。
“謹遵將令。”眾人出聲答道。
“善,以上便是中軍大營發過來的最新情況。”見眾將聽聞朝廷大兵打來,並無懼色,王封滿意地繼續講到:“下面,通傳我先鋒營本次任務。”
王封起身,走到地圖之前,眾人趕緊圍攏過去,“大家來看,我軍所在的嶺南縣城,距離武關一百二十余裡。這兩日休整,本將已安排偵騎前出,偵查武關情況。這武關直屬兵部管轄,不像被中嶺州管理的喜口關、古北口等處,破敗不堪,反而城牆高聳,旌旗嚴整。目前,武關守將周興民已下令拆除武關之外,近百年形成的大片民宅,所得磚塊、木料悉數運進了城內。武關外生長的合抱之木,凡是能被我軍用來製作攻城器械的,已然被盡數伐倒。武關城外,據說現已是光禿禿一片,若我等貿然行至關下,迎候我們的便是漫天箭雨。”
“那我等該如何?”封不同還是忍不住出聲問到。
王封看他兩眼,繼續說到:“上述情況本將已飛馬報知天王,天王與本將商量之後,決議由我先鋒營攻擊前進,行至距離武關十五裡處的下寨,監視守城之軍。待天王率領中軍及韓軍師所部抵達,再做商議。”
聽聞此言,眾將齊齊松了一口氣,王封見狀心說:看來武關的雄壯和高繼乾的威名,還是給大家太大的壓力,一個副將而已,又不是高繼乾本尊,居然能讓這些人如此懼怕?
收回思緒,王封繼續講到:“但考慮到最新敵情變化,周繼勳已日夜兼程向中嶺州趕來,所以本將今日下定決心,在朝廷增援大軍到來之前,以我先鋒營連勝之銳氣,殲滅周興民大部或一部,為後續奪取武關創造有利條件。李善繼。”
“末將在。”
“命你精選所部一千精乾之士,乘快馬良駒,多配弓矢箭弩,勿著重甲,快速向武關外奔襲。作戰任務是清除沿途周興民所設哨卡,滅其偵查遊騎,斷絕往來交通,非持本將親筆手書者,不可往來武關。可曾聽明白了?”
“末將遵命。”副將李善繼答道。
“你本次前去, 只需斷掉周興民偵查我軍的途徑,不可靠近武關之外五裡。若遇小股騎兵,要張開聲勢,以雷霆之勢滅之,萬不可漏放一人一騎回到武關,當然,若是逃進了五裡范圍內,切莫追擊。同時,巫嶺山中,多有供獵戶通行的小路,你也要派人蹲守,莫讓探子有可乘之機。此戰若勝,本將定當為將軍請功。”
李善繼點點頭,接過令牌出帳點兵了。
“封不同!”王封繼續點將。
“末將在。”
“令你率本部兵馬,緊跟李善繼將軍之後,行軍至武關城外五裡,當道扎營。你可明白?”
“五裡?將軍,方才不是講到天王要求在十五裡之外下寨以待中軍主力嗎?為何我部卻是城外五裡?況且將軍,什麽我本部兵馬,昨日不是已經被將軍抽調走了,目前我只有五千老弱,莫非將軍忘記了。”
“本將自然不會忘記,你莫要多言,執行軍令便是。”王封冷言道,“這次你若執行到位,戰後當記你首功。”
“末將遵命。”封不同看著行軍書記冷冽的眼光,本來還想再說幾句,但也隻好俯首答應,接過令牌出帳準備去了,不過難免腹誹:“姓王的這廝,是真的要斷送我性命。我得趕緊給軍師寫信。”
封不同走後,王封又給其他人做了一番安排,不再細表。只是待眾將出帳後,行軍書記對王封言道:“將軍,如此針對封不同,恐韓軍師不喜。”
王封笑道:“伯言勿憂,本將軍自有打算。這武關首功,定然要記在封不同名下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