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循著人流走到城門前。
還隔著老遠呢,薑玄就看到兩個巨大的城門。
或者說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城門。
小的城門前隊伍排出了老長,倒是大的城門前空無一人。
看著兩個城門,薑玄心中不免感慨:
“也不知誰說過,隔開兩座大門的,不是大與小,而是規則與偏見。”
“現在想想,還真他娘的有道理。”
搖頭間走到城牆邊上,正想著事情的薑玄突然腳步一頓,然後死死地盯著城牆。
“那書生,怎麽了?還不進城?”
凝神間有疑惑聲傳到了薑玄耳中。
看著小跑到自己身邊的城衛,薑玄搖了搖頭後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沒事就好。”
那城衛拍了拍胸口,打量了一番薑玄後伸手對著城內一引:
“既然沒事,那就趕緊進城吧。”
感受著城衛緊繃的情緒,薑玄挑了挑眉頭後便跟著進了澤西縣。
可進了縣城後,他卻又露出了一絲茫然之色。
這人生地不熟的,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書生,要是不知道去哪裡,那可以去那邊找個小孩帶路。”
或是看出了薑玄的迷茫,剛才跑到他身前的成為又走到他邊上開口道:
“稍微賞給他們一兩塊大明寶鈔就好。”
“那些小孩跟城裡店家都有合作,領一個人過去他們能分到不少錢。”
“當然,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聯合店家坑你。”
“知縣大人英明神武,要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這些小手段,明天要麽去蹲大牢,要麽去煤山挖煤。”
轉身對著守衛道了一聲謝,薑玄再次回頭打量了一番城牆後就朝著守衛所指方向走去。
然後一群半大不大的小蘿卜頭就圍到了他的身邊。
他們也不說話,就瞪著自己大眼睛看著薑玄。
環視了一圈這群最高隻到自己胸口高度的小蘿卜頭,薑玄隨後點了一個扎著衝天辮的小姑娘。
並不是因為她好看,比她好看的小姑娘在人群中也不是沒有。
薑玄選他,僅僅是因為這小姑娘散發出來的情緒最盛。
見薑玄有了選擇,那些圍過來的小蘿卜頭頓時一哄而散,獨獨那個被薑玄選中的小姑娘帶著一臉雀躍地來到了薑玄身邊:
“大人,您想去哪裡,澤西縣是大縣,縣城南北縱橫十五裡路,您要不要先租個馬車?”
看著喜笑顏開的小姑娘,薑玄點了點頭後道:
“可以租個馬車。”
“不過我想問問你們剛才為什麽只是圍著我,卻不開口爭搶?”
“因為縣令大人不允許。”
小姑娘道出了緣由:
“有一次我們為了爭搶客人不小心把客人推到了,縣令聽了以後大怒,於是有了這個規定。”
“不守規矩的都拉到煤山去挖煤了。”
言罷,小姑娘就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車馬行,跟店家爭了半天后又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薑玄身邊:
“大人,車馬行那邊說車馬都是兩個時辰起租,黃包車一個時辰20寶鈔,馬車是一個時辰25寶鈔。”
“如果要租四個輪子的汽車,一個小時要200寶鈔。”
“我縣城雖然不小,但我覺得黃包車跟馬車也夠用了。”
抬頭看了眼西邊的落日,薑玄隨即道:
“可以租三個時辰麽?”
小姑娘點了點頭:
“可以的。”
“縣城不禁宵,租多久都可以。”
“那就租三個時辰馬車。”
言罷,薑玄就拿出了一張百元寶鈔遞給了小姑娘:
“剩下的零錢是你的。
”“謝謝大人。”
伸手從薑玄手中接過寶鈔,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馬車行。
只不過這一次,她蹦躂得更高了。
片刻後,一輛馬車停在了薑玄身前,小姑娘也從車窗中探出了腦袋,對著薑玄招了招手:
“大人,上來吧。”
依言進入車廂,看著小姑娘欲言又止的表情,薑玄笑了笑後道:
“先帶我去買酒。”
“大人您要什麽酒?”
“縣城最好的酒在醉仙樓,不過那裡只有上師才能去。”
“其次是香滿樓,那兒是縣城最大的銷金窟。”
“尋常酒家的酒水都差不多。”
見薑玄低眉沉吟,小姑娘又掰著手指道:
“除了這些酒樓以外,我還知道一家賣杏花酒的地方。”
“那家的杏花酒可香了,就是酒水很貴,比香滿樓的酒水還貴。”
“而且那兒的老板也不是每個人都賣。”
“我一共帶過去了15個客人,9個客人嫌貴直接罵罵咧咧走了。”
“剩下6個客人裡邊,只有3個買到了酒。”
聽到小姑娘這樣說,薑玄頓時就起了興趣。
“那帶我去你說的那家酒樓。”
“不是酒樓,是酒坊。”
小姑娘更正了一句,隨後掀開了簾子,對著車夫道:
“楊大叔,麻煩你去曲家酒坊。”
車夫聞言點了點頭,一揚馬鞭後便驅著老黃馬順著城牆邊開始趕路。
放回簾子坐到馬車裡,小姑娘又對薑玄道:
“大人,等買完酒以後您準備去哪裡?”
透過窗簾縫隙打量了一下天色,薑玄想了下後道:
“買了酒以後去買製符材料,如果夜市開了就去夜市逛一圈,沒開就去古玩店看看。”
“對了, 再幫我找個客棧,要乾淨整潔的那種。”
說完後看著愣神的小姑娘,感知著她的震驚情緒,薑玄疑惑道:
“怎麽了?”
小姑娘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薑玄道:
“大.大人,您是上師?”
“為什麽這樣說?”
“除了上師,也沒人會去買製符材料啊。”
說著,她有些可憐兮兮地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塊手巾,將其攤開後又數了33張一元面值的大明寶鈔遞給了薑玄:
“上師,知縣大人說我們有現在的安穩環境都要靠你們斬妖除魔,所以縣裡從來都不收上師們的錢。”
“我先把我得的錢...”
小姑娘話沒說完就被薑玄擺了擺手打斷了:
“我可沒說我是上師。”
“我只是個讀書人,你知道麽?”
小姑娘聞言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見薑玄這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她又有些不敢說。
那小臉委屈的樣子,活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包子。
見到她這個樣子,薑玄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突然嗅到了一股芬芳的糯米酒香。
這酒香,好像比他那葫蘆被酒蟲養過的靈酒還來的醇厚。
思索間拉開車窗窗簾。
而後遠遠地,他就瞧見了河堤邊上的一排杏花樹。
皺起了鼻子往空氣中一嗅,酒香正是從那處沒錯了。
將手伸出車窗撚下一片迎風飛來的白色杏花,薑玄眼中閃過了一絲趣意:
“九月杏花開,這下子,倒是真的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