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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頭獨立望長空,日豔波光逼人眼。
站在船頭吹著秋日的涼風,看著遠處遙遙在望的碼頭,薑玄心中一動:
“相傳雲夢澤整體呈一個完美的圓形,直徑約莫兩千公裡,也就是周長是6283公裡。”
“讓“青龍”拖了五天船,每天差不多航行500公裡,算算時間好像也是該到澤西縣了。”
思緒間,薑玄腳尖輕點船艙甲板,隨後腳下遊船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碼頭飛速行去。
離得近了,那碼頭薑玄也就看得更清了。
澤西縣的碼頭比四喜縣的大上不少,岸上人員更是絡繹不絕。
牛車拉著一車車物資走出碼頭,持刀衙役巡視大街打量著每一個路人,有草竊失手被抓,跪求著他人高抬貴手......
挑夫、車夫、小販、船夫、乞丐、行商......
等等等等存在,共同構建出了這幅熱鬧且喧嘩的畫面。
不過碼頭上的喧嘩,隨著薑玄逐漸靠近後卻靜了下來:
“有上師來了,大夥讓路。”
隨著不知從哪裡傳出的巨吼聲落下,碼頭邊頓時空開了一個三十來米的航道,衙役們則驅趕起了岸邊小販,空出了一條同等寬的大道。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玄黑色道袍,薑玄卻自嘲的笑了笑。
仙與凡的差別,是如此赤裸裸的擺在了他面前。
哪怕他現在還不是仙,只是一個入道境的小道士。
“恭迎上師降臨澤西縣。”
隨著他的遊船靠岸,那些衙役低頭俯首,大聲喝出了好像演練了千百遍的話語。
手指輕動間“青龍”從水中鑽出,變小後環到了薑玄食指上。
見到他這一手道術,那些衙役頓時眼神大亮。
而後在薑玄踏上碼頭的瞬間,就有一紫袍衙役脫離了隊伍躬身跑到了他身邊:
“上師,您是來澤西縣遊歷還是路過?需不需要我們幫您保管您的遊船?”
看著衙役卑躬屈膝的樣子,薑玄沉默了一下後開口道:
“路過,遊船送給你們了。”
那衙役聞言露出了一絲喜色,隨後大聲道:
“上師送澤西縣遊船一條。”
言罷,在兩旁候著的衙役同聲開口:
“謝上師贈船。”
隨著些聲落下,那為首的紫袍衙役又在薑玄身邊道:
“上師,需不需要我們幫您安排進縣車輛?”
“除此之外縣中醉仙樓是專門為上師這般修道之人開辦,其隻對上師這般人物開放,且不收任何費用。”
“每月二十號知縣大人還會在醉仙樓開辦鑒寶會,到時候城中大部分上師都會聚於醉仙樓交換自己所需......”
看著衙役噠噠噠的說出了一連串信息,薑玄心念也開始急速轉動。
“這澤西縣知縣也是人才,籠絡人心的手段也算是可以。”
“自己按照現代人的思維來看,碼頭衙役的一番作為自然是尬得很。”
“但要是按照古代人的思維來看,衙役這般做,不正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有了好感,再說出醉仙樓,怕是大多數修士都會去看上一看。”
“不過距離二十號還有六、七天,自己要北上進京,這醉仙樓怕不是去不了了。”
“倒是回來的時候要是時間合適,自己可以去逛一下。”
心中思緒不斷轉動,打定了主意的薑玄對著衙役擺了擺手:
“這番有事要做,就不去縣城了。”
“貧道告辭。”
言罷,他也不管露出錯愕表情的衙役,直接讓阿黃變回了山君,
跳到它的腦袋上後徑直入了青冥。“恭送上師。”
半空上聽著碼頭方向傳來的呼喊聲,薑玄不由拍了拍自己額頭。
這一套,當真有前世海某撈的范。
遠離了碼頭後讓小老虎降下了身子,薑玄給自己換上了一身儒服後便讓小老虎隱藏好了身子,然後孤身朝著澤西縣縣城走去。
他得去澤西縣買輛車。
馬車也好,四個輪子的汽車也好,反正他是沒準備自己走到京城去。
“籲~~”
“書生,去哪裡?要不要老漢載你一程?”
沒走多少路,薑玄就聽到了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身旁傳來。
扭頭打量了一下身穿馬褂,架著牛車,白發蒼蒼卻異常健壯的老漢,薑玄笑了笑後就上了牛車:
“那就多謝老丈了。”
那老漢卻是擺了擺手:
“謝什麽?”
“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也許將來有一天書生你剛好幫上了老漢呢?”
趕著牛車的老漢異常健談:
“書生你知道麽?昨天晚上有個上師上門借燭火,說是要借萬家燈火煉什麽紅塵重寶。”
“老漢我尋思那上師說得真誠,就讓他進屋取了枚燭火。”
“後來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薑玄當即進入了捧跟模式。
“後來啊,那上師就在老漢家逮了隻小牛犢般的大老鼠。”
“大老鼠?”
薑玄繼續捧跟。
“對,大老鼠。”
“也不知道老漢家怎麽就會有那麽大的老鼠,藏在米缸裡還硬是沒被發現。”
“要不是那上師,老漢一家九口人,說不定什麽就遭了那大老鼠的毒手。”
“不過除了那位上師以外,我還得謝謝縣老爺。”
“要不是縣老爺崇道,我們澤西縣也來不了那麽多上師。”
“你看我拉的這車柴火, 就是準備送到縣太爺家去的。”
“那上師打殺了大老鼠後就走了,老漢找不到人,不過不謝心裡又過不去。”
“所以老漢我就想到了縣太爺...”
......
乘著牛車跟著老漢一答一合,一刻鍾以後,一堵高大的城牆就映入了薑玄眼瞼。
見城門口排起的長隊,老漢停下了牛車後便對著薑玄道:
“書生,老漢就送你到這裡吧。”
“上師、武者還有你們讀書人都可以直接走大門進入縣城,不用跟我們一起排隊等待,老漢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遙看了一眼城牆方向,薑玄隨即將手伸入袖口拿出兩張《鎮宅符》:
“老丈,這兩張符籙就當在下的謝禮了。”
見老漢推脫著不肯要,薑玄把符籙放到牛車上後就跳下了牛車:
“老丈你在路上也說了,相逢即是有緣,有緣就搭我一程。”
“既然我們如此有緣,那在下贈你兩張符籙,你就隻管收下。”
“符籙拿回去後就掛在門框上,一張符籙保你一家一年安康。”
“要是符籙無端化成飛灰消散,那就趕緊去道院找上師。”
言罷,薑玄對著老漢擺了擺手,徑直就朝著縣城走去。
就如老漢所言,既然有緣,送他兩張符籙又何妨。
當然,薑玄送出的符籙並不是完美品質的那種,而是隻比尋常道觀銷售的符籙好上一些。
要是給那種完美的符籙,他怕老漢遇到麻煩,也怕麻煩會纏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