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明早一處賓館裡,這裡有一群人對峙著。
“喲,早該和你見一面了,傑羅芬,不容易啊~”
年祁笑嘻嘻地微眯著眼睛,他大大方方的坐在皮質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手上把玩著硬幣,手指靈動,神色自在,而他身後一群人早已掏出了槍,對準了他對面蠢蠢欲動的敵人。
“彼此彼此,只是沒有想到,我還沒有去拜訪,年隊長你就先上門了。”
站在年祁對面的人神色不愉,臉色有些黑,身後同樣有著一批人舉槍對陣。
碧綠色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及肩的金發被梳成馬尾,尾鞭被撥到胸前,看起來像不像是個野心勃勃的賊人,倒更像是一個貴族。
這就是傑羅芬的真面目。
此時的傑羅芬正站在年祁的對面,手抵著紳士棍,一派淡然,只是臉上的表情不怎麽好。
說實話,傑羅芬對於年祁會找上門來早有預料,但像這樣直接衝上來摁住他的腦袋,獰笑著衝著他說話的場景,還真的是沒有想過。
“不上門不行啊~”。
年祁假笑著望著對面狀似無辜的傑羅芬,背靠在沙發上,好不自在。
“畢竟你都這樣來請我過來了,盛情難卻呐!”
“都是誤會,我本意只是想要和你打個招呼而已,誰知道手下人手不穩,不小心傷到了那位小兄弟,真的是抱歉了啊。”
很假模假樣的道歉,但勝在傑羅芬演技高超,就單看那一臉的歉意,要是不相熟的人,估計就信了。
可於年祁而言,都是千年的狐狸,在這玩什麽聊齋?!
在看到出的人面前玩弄這種把戲,除了挑釁,沒有其他解釋。
年祁看出了傑羅芬的敷衍,心中不想再顧及傑羅芬的顏面,但為了師出有名,還是要在輿論上佔上風才可以。
這樣想著,年祁也這樣做了。
“不敢,能被你盯上,或許也是他的榮幸也說不定。”
年祁嗤笑著,隨後抬手示意身後的人放下武器,道:
“都把武器放下來,沒聽見傑羅芬子爵的話嗎?他說這一切都是誤會,是我們誇大其詞了,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不順耳啊——”
“媽的管他的,先打一架再說!”
“早就看不過這群家夥了,正好趁著現在過過手癮,試試手感!”
身後的群情激憤,義憤填膺,每個人都像是被激怒了般的嘲諷著對面,做好了準備,只等一聲令下,搶佔先機。
說來可笑,雖然是借著顧景舟的名頭來找事情,但其實大部分人,除了被年祁派出去監視顧景舟的人除外,沒有幾個人見過顧景舟。
頗為戲劇性,但沒人在意。
年祁這邊極盡挑釁之能,傑羅芬神色倒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哪有的事?可不要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
年摩挲著硬幣上的紋路,嘴角掛著微笑,眼神挑釁,心想著傑羅芬這家夥還真是沉得住氣。
“這話說得,不敢苟同啊——”
正當局面將要陷入僵局的時候,又一道聲音傳來,直接插入了二人的話題裡。
年祁和傑羅芬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帶著面具,身穿西服的人,身後跟著一兩個隨從,大步地從門口,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
“你們或許沒有見過我,所以不知道我是誰。”
那人站在年祁和傑羅芬的面前,摘下面具,露出稍顯嫵媚的臉龐,
狹長鳳眼,高挺鼻梁,是個有著異域風情的美人。 “我是豐戚,你們一直在找的代表豐系的領導人。”
豐戚笑了笑,扔下了面具,沒有在意旁邊觀眾的兩人神情莫測,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帶有鏈子的金絲眼鏡,哈了一口氣,擦乾淨水霧後,戴在了鼻梁上。
“久仰大名。”
年祁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看向豐戚的眼神中帶著欣賞,又有些探究。
他在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底牌,才會讓豐戚這樣毫無顧忌的出現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可別說是為了打個招呼,在涉及到藏寶圖的事情上,每個人都是敵人。
“聞名不如見面,原來是豐系坐下的大將——豐戚當面,不知到我這來,是有什麽目的嗎?”
傑羅芬雙手抱拳,假模假樣的向著豐戚示意,臉色有些奇怪。
年祁來找他倒是好說,但是豐戚來得理由是什麽,渾水摸魚?他們可還沒有兩敗俱傷呢!
“客氣了,不過是閑來無事,過來走走逛逛,這不就巧了嗎,正好看見你們兩位。”
豐戚輕笑,沒有正面回答傑羅芬問題裡的話,而是轉頭看向年祁,仔細打量著他身上的情況。
豐戚也不是無故闖進來攪局的。
要不是他忽然收到消息,稱傑羅芬那個老硬幣早已和鶴連商遞上了明面面上的拜貼,實際上的威脅,而且鶴連商還動搖了的情報,他也不想要來趟這趟渾水。
年祁和傑羅芬打起來, 於他而言百利無一害,除非腦抽抽了才會阻攔。
但所有的一切都基於鶴連商,還是那個堅定不移的態度的基礎上,不然要是年祁不幸敗落了,那就有樂子看了。
豐戚表示他雖然有法子應對傑羅芬的計策,但誰又會拒絕一個強大的隊友呢?
“是嗎?我倒是有些好奇,什麽樣的路,居然會直接開到我的房間裡來,這麽多人,倒是有些呼吸不過來了呢——”
傑羅芬不置可否,碧綠色的眼睛裡閃過一道流光,他雖然不清楚豐戚來的目的,但今天這架,應該是打不成了,也好,保存實力總是好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年祁率先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沒有價值的東西不值得他繼續停留下來,如果不能得到切實利益,那就很浪費時間了。
年祁離開後,他身後烏泱泱的一大批人也離開了房間,終於,空間沒有那樣的狹窄和閉塞了。
“這樣啊,那我就慢走不送嘍。”
“客氣了。”
眼見著鬧劇消失,目的達成,豐戚也沒有了停留下來的欲望,在向著傑羅芬告退後,也離開了房間。
豐戚走在路上,眼中若有所思。
也許是錯覺,他總覺得年祁的目的,或者說後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要說為什麽,大概是因為那小子的眼神,平靜又淡漠,不像是一個衝動魯莽的蠢貨。
無所謂了,豐戚笑笑,反正這攪屎棍他已經當了,接下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