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
朱雄英收回手中的洪武短銃,這種短小的火銃,射程有限,有效攻擊距離只有十五步左右。
但是已經夠了。
若是遇到近戰,數百人的手槍隊近距離守護,再配合迫擊炮,足以抵抗數千人攻擊。
最主要的原因是,洪武短銃的子彈,鉛彈比較好製作,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紙殼子彈,雖說還不完美,但這是大明的一大步。
“紫英,夏荷,你們兩個也好好練習練習槍法。”
朱雄英回頭道。
紫英與夏荷,都出落的亭亭玉立。
尤其是紫英,在李善長手下時,就已經年方十七,如今更加豐腴,儼然已經是個熟透了的桃子,可惜朱雄英一點采摘的想法都沒有。
主要原因是,朱雄英練習了童子功。
既然練了,就保持到十八歲好了
而且,朱雄英有潔癖,想把第一次留給自己愛人。
不知為何,瞧了瞧紫英與夏荷,朱雄英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徐妙錦那小娘的身影,他打了個寒顫,甩甩腦袋道:“太可怕了”
放下手槍,朱雄英看向周寬,問道:“大伴,鄭和已經去安排車馬了嗎?”
周寬躬身道:“是的太子殿下,明日出行的車架,全都準備好了,沿途的暗哨,還有護衛,都已經安排妥當。”
朱雄英點點頭。
明日,他就要出發了。
他已經和皇爺爺朱元章商量好,明日就跟著南下的四叔朱棣一道,先去山東巡視。
他眸子閃爍,低聲道:“在齊王和魯王身邊安插的諜子,都安排妥當了嗎?”
周寬點點頭。
朱雄英咧嘴笑道:“還有件事,潭王身邊有幾個陳友諒舊人,一直在慫恿他謀反,我懷疑齊王身邊也有,尤其關注這個,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向我報告!”
周寬凝重地點了點頭。
當年,陳友諒投降後,他許多兄弟和大將都選擇了隱居。
如那位在鄱陽湖水戰,身中上百箭,仍然差點衝到朱元章龍船的張定邊。
還有陳友諒的丞相,鄒普勝等。
而五年前,籠罩在宮裡的這層陰影還未完全消散。
尤其是,潭王朱梓當時在青春期,極為暴躁易怒,他身邊陳友諒愛妾達定妃帶入宮中的老人時常在他耳邊言語。
在前世那個時空,潭王朱梓是唯一一個被朱元章除名,而且沒有諡號的藩王。
其中涉及到了對於陳友諒,明玉珍等荊楚湖廣投降舊人的清洗。
如今的山東,除了魯王朱檀之外,還有洪武皇帝第七子,齊王朱榑,就藩於青州。
兩王之中,如今尤其以魯王朱檀風頭正勁。
在朱雄英的奏請下,自己這位十叔,率領登州衛水師,節製大明在山東境內的水師和衛所兵,負責保護大明在山東的航線,並且負責對高麗進行海洋封鎖。
他出色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如今的登州衛,足有海船上千艘,一躍成為大明北方最強大的水師力量。
而齊王朱榑倒也不差。
此人和潭王朱梓,都是陳友諒愛妾,達定妃所生,但性格和朱梓是兩個方面,因為他出生的早些,朱元章對他還是稍有關愛,在叛逆期,也多得到大哥朱標招撫。
因此,他除了有些貪財好色,其他方面並沒有劣跡。
而且他還繼承了朱元章的一部分軍事才能,負責在青州訓練衛所兵丁,屢次跟著魯王朱檀出海作戰,小有戰功。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他三個妃子,兩位吳妃,一位是江國公吳良之女,一位是黔國公吳複之女,
還有一位鄧妃,乃是寧河王鄧愈之女。三位妃子,都是勳貴出身。
尤其是正妃吳妃,江國公吳良之子吳忠,如今是靖海侯,雖說吳良被朱元章稱呼為“朕之吳起”,但是靖海侯吳忠可一點都不賢良,靠著祖上積累的功勞,在海貿裡大賺特賺,胡惟庸勢大的時候,吳忠就和胡惟庸有勾結,後來李存義,鄧鎮,處處沒少他。
青州雖然地方並不富裕,但是齊魯大地一直產糧,且齊王朱榑屢次掌軍,和自己的大舅子鄧鎮,小舅子吳忠沒少做買賣。
朱雄英撮著牙花子,尋思山東這件事是否要和父皇溝通一下?
就在這時。
鄭和拿著一封鷹信前來。
“太子殿下,是南京傳來的紅信!”
紅信代表著極為著急的信,朱雄英伸手拿過來,定睛一瞧,有些愣住。
“父皇居然先動手了”
朱雄英有些悵然若失。
父皇朱標先開始了對鄧鎮等勳貴的清洗,鄧鎮正在三司會審,準備辦成大桉特桉,尤其是他們對大明皇家銀行的腐蝕和違規放貸,侵吞大明國有資產。
此事雖然鷹信上輕描澹寫。
但用腦子想一想,如果這事兒從嚴從重,不知道要牽涉多少人。
但這也是好事。
官員長期在一個地方主政,或者銀行的主管長期在一個地方主政,就會被腐蝕被拖下水。
定期清理大明皇家銀行中的蛀蟲,換上新畢業的府學學子,縣學學子,在各處驛站管帳,再以北人監管南人,南人監管北人,能夠一定程度上實現清廉。
用皇室子弟,監管各處的大明皇家銀行,已經被證明存在弊端。
就比如自己這位七叔,齊王。
還有自己二叔,秦王。
現如今唯一過得比較瀟灑的,反而是四叔朱棣,因為徐達出將入相,都比較豁達謹慎,從不貪墨大明的國產。
“就是不知道,我大明的皇室子弟,有沒有被腐蝕的啊”
朱雄英輕歎道。
青州。
齊王府內。
齊王朱榑正踱步走著, 身後跟著幾個大明皇家銀行青州分行的行長,副行長,正對他百般恭維,說些奉承話。
他身材魁梧,體態俊美。
作為朱元章的第七子,他其實不算壞人,但也算不上好人,只能說是個正常人,畢竟,在皇子藩王的眼裡,大明皇家銀行,就是朱明天家的,也就是自己家的,想用還不就用了?
青州分行的行長,恭維道:“齊王殿下,這江淮的那位大鹽商,想向我青州分行,借款二百萬塊銀元之事,殿下考慮的如何了?”
如今,大明皇家銀行的監管,主要在於宗室弟子和銀行兩關,地方官可以監督,但是不能“管”。
監管和監督,一字之差,權力是天差地別。
所以,這就導致地方大明皇家銀行的行長,如果被富商腐蝕,再搞定監管的皇室藩王親貴,很容易就能違規放貸,薅大明皇家銀行的羊毛。
此例,甚至已經蔚然成風。
齊王眸子閃爍,背負雙手道:“那人給我多少利息?”
青州分行的行長和副行長對視一眼,咧嘴低頭笑道:“齊王殿下,他願意奉上江淮的五千畝蘆葦地,這些蘆葦地,都可燒蘆葦做鹽,燒出來的蘆花鹽,暢銷各省,只要賣去陝甘,那都是搶著要!”
齊王朱榑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地道:“太少,萬畝蘆葦鹽灘,這筆款子,本王就準了。”
他背對著身後兩人。
沒看到那青州分行行長和副行長,都是露出狂喜表情。
家國家國,有時皇室權勢過大,就會家國不分
就連朱榑飽讀詩書,自詡聰明人,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