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滔滔,千裡奔騰。一條青龍破水而出,扶搖而上九萬裡。穿五嶽而搏長空,潛四海而鎮神州。
風雲際會,時空輪轉,往事越千年,又千年,滄海變桑田。
青龍幾經蛻變,已幻化為一條巨龍。其時而覺醒,時而安眠。
巨龍沉睡間,忽有數隻海狗鑽水而出,奔湧而至,面目猙獰,肆意妄為。巨龍痛苦掙扎,盡顯疲態,卻無法醒來。其用力掙脫之時,周身龍鱗四濺,灑落神州各地,化作星星之火。
海狗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巨龍深處困頓而難以喘息。
醒來呀!為了神州的故土。
醒來呀!為了千年的守護。
醒來……
“啊呀……”老么身子猛地一顫,醒了過來。
他死皺著眉頭,並有節奏的喘著粗氣,借著微弱的光線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房間裡並無什麽異樣。
老么屏住了呼吸,豎著耳朵,仿佛有輕微的唧唧聲出沒。
正當他鎖眉思索,剛要有結論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下身褲腿兒處產生了晃動。
“呀哎!”老么瞬間跳了起來。他雙手拽著褲腰,並快速的跳動著。
一隻小耗子墜地後,便灰溜溜的跑了。
此時的老么尚未明確這一點,而是伸出一隻手到褲子中四處摸索著。又伸出手與另一隻手配合,從上到下抓著腿細細的確認了一番,好在沒缺東西。
接著老么又開始往上身搜索,他在右肩殺死了一隻臭蟲,在額頭拍死一隻蚊子,又在後背抓到了一隻跳蚤。
老么為了便於搜尋,乾脆脫掉了上衣,上下前後便伸出來許多的手,嘴上又忍不住的小聲咒罵著。
“一幫子鱉孫雜碎欠削的南瓜貨,欺負起你老么哥來了啊。有本事站在我跟前,一巴掌一個一腳倆,一棒子敲碎爾等鱉孫的龜殼,全他娘的滾去陰溝裡啃泔水渣子……”說到激動處,老么的手腳還比劃著各種動作。
忽然房間亮如白晝,不等老么的雙眼看清楚,屋子又瞬間陷入了黑暗。
老么靠著窗子向外望去。夜空中,月色朦朧,烏雲際會。
怕是要下雨了呀。
這房間本是一間不常用的雜物間,拚上兩張破桌子就是一張安逸的床。雖然此處頗為簡陋,但這卻是老么半年來難得的避風港。
睡在破桌子上已難逃蚊蟲侵擾,老么在思索中望向了屋頂的房梁。
罷了,睡上面萬一摔下來,怕是腿也摔斷了,變成一瘸一拐的瘸子,樣子也太滑稽了。
老么翻身上了自己的桌床,拽了拽幾本充作枕頭的破書,不禁開始回想剛剛所夢之事。
隻記得好像有一條蒼龍……
屋內又是一道亮光閃過,老么靜靜思索著——大概是要下雨了吧,南方總是愛下雨。
天空並不平靜。
老么靜等了好一會也沒聽見雨聲,只是在等待與恍神之間,獨自在身上撓癢。漸漸撓癢的頻率慢了下來,並一度陷入停滯,老么再次進入了夢鄉。
……
天空烏雲鬥轉,街上人影散亂,妖魔匯聚天空,景象甚為恐怖。
突然一道身影飛衝雲霄,一支鐵棒飛旋入手,只見那道身影飛速向其靠近。
妖魔未逢如此洶洶之來勢,不覺後退半身,卻又化作十幾道妖氣衝將過來。而那道身影又變為三頭六臂,執數棒與那妖魔鬥的昏天暗地。從雲霄到天際,從山頭到城頭,幾個回合後,那妖魔已然難以招架,
。 只見那支鐵棒渾然變大,猶如擎天之柱。那身影縱身揮去,這一棒打的是雲開霧散,日光萬丈,而那妖氣也便四散遁逃了。
又見那道身影收了神通,一個筋鬥翻身落地,化作一個威武漢子,此人正是老么。
老么昂首踱步間,盡享周圍的誇獎與稱讚,臉上也露出來了頗為得意的笑容,
“放開我,放開我……”
“別害羞啊妹子,來香一個,來嘛……”
路邊攤前,幾個扛槍的士兵拉扯著一位女子。為首的最為猖獗,余下的也跟著起哄。
老么注意到了這一幕,便朝那邊走去。他扭動著脖子,按捏著手指,輕蔑的注視著那幾個貨色。
老么認出了那名女子正是寶來街上米粉店的店掌櫃,便聲色俱厲的喊道:“放開那個女孩!”
幾個小兵頓生詫異,擺著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邊叫囂著,邊向老么走來。
老么快速近身,露出戲謔一笑。接著就送出一個嘴巴子,又一個嘴巴子,順腿又是一腳……
收拾起幾個小嘍囉還是毫不費力的。
當兵的小頭頭髮現所遇絕非善類,一把推開了那名女子。隨即側身抽刀,以迅猛之勢向老么劈來。
風馳電掣之間,那個小頭頭瞪著靠近的面孔,卻變的啞然失色。這個人的臉上,居然閃現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老么對自己成功使用的小把戲,露出一臉的壞笑。隨即一手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另一隻手又結結實實的給了對方一個嘴巴子,再用力一個旋拽。小頭頭旋轉飛躍捂著臉,一個狗吃屎摔倒在了地上。
小頭頭一陣頭暈目眩後,他急切的晃動身體,四處尋找著敵人,但接著屁股上又結實的挨了一腳。
“別讓老子再碰到你!”一個側身滾地翻後,小頭頭撂下一句狠話便與其他小兵逃之夭夭。
老么帶著榮光走向剛被欺負的那名女子,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其輕輕扶起。
老么收獲了一抹安心的微笑,也送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接著老么跟隨那女子進入店內,走進了一個封閉空間裡。只見那女子含情脈脈,輕撫著老么的臉頰。老么望著面前秀色,內心不禁躁動了起來。
……
窗外的雨已經急了起來,屋裡的老么在一個寒顫後醒來。
屋頂的雨嘀嗒嘀嗒的落在老么的褲子上,老么伸手摸了摸才發覺褲子。
他回想著剛剛夢中,不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外邊好大的雨,老么也光著膀子到院中撒歡,身子濕了剛好可以洗個澡,剛好洗個褲子。
唯借天時以討生活,唯借地利以得苟且。老么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
“哎呀,這破天氣!真是攪了老子的好覺。這早上怕是睡不醒咯,還說去看看人家那誰呢。”玩完水回屋的老么,一邊用褲子擦拭著身子,一邊喃喃自語著。
“好覺好夢的,怎麽又下起雨來了,要不然還能多睡會呢。”說到此處,老么不禁一臉嬌羞。
老么擰乾褲子上的水,借著微弱的光,尋找著掛衣服的地兒。
一尊破舊的雕像歪斜的戳在牆邊,老么靠過來一伸手,便發覺上面布滿了灰塵。
“嘖.”自說自話的老么拿起了枕頭,用力的拍了拍上邊的灰塵。
“冒犯了!”老么說罷,便將褲子扔了上去。
世事紛爭今猶在,但求此處可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