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的楊詩秋看到這一幕,瞬間花容失色,顫叫一聲:“書禮…”
就在此時,一道風姿倩影向崖邊撲過去,單手摳壁,另一手將馬書禮托起空中,原來是李香兒一旁看他著空,要跌下來,縱身便飛跳過去,伸手接進了懷裡。
李香兒大笑著:“封馳哥哥,放手。”
封馳看他被接住,松了口氣,難堪一笑,隨即放開了馬書禮兩條腿。
“你這不行啊…”李香兒抱著馬書禮飛下來,放開他,拍手調笑:“我緊喊慢喊,讓封馳哥哥手下留情,可你還是沒走幾個來回。”
馬書禮尷尬不已,欠身拜謝:“多謝姐姐相救。”
“呵呵呵…”李香兒一面笑著,竟伸手在馬書禮鼻子上刮一下:“這下可真圓了美救英雄啦!下回你再有危險,不知姐姐還能不能及時趕到。”
馬書禮來不及躲避,臉頓時一紅,一個機靈,退開了幾步遠。
楊詩秋惱怒不已,走上前去,一個轉身,背對著李香兒,拿出繡帕,橫眉怒目,朝上面狠吐幾口唾沫,在馬書禮臉上一頓擦。
“幹什麽!”馬書禮知道她見李香兒對自己頻繁輕佻,心裡有氣,可是你當著這麽多人面前,往帕子上吐唾沫在臉上亂懟,心下稍有怒意,說話口氣不由重了幾分,一邊抬手在臉上擦拭。
楊詩秋看著李香兒頻頻輕浮,心裡又埋怨馬書禮不拒絕,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剛才在鼻子上那一下,終於擊破了她最後防線。
你們再是幽冥地神,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調戲良家夫男吧!
但是打肯定是打不過這娘們,只有把一肚子委屈朝自己夫君撒了,誰知自己男人是一點也不體諒,難道你不明白自己哪錯了!
被他言語一凶,這鼻子就忍不住一酸,眼淚嘩啦啦止不住往下流,強忍著哽泣之聲,轉身就走。
李香兒見那唾沫帕子上了馬書禮的臉,心裡也有不快,看她要走,一伸手攔住:“妹妹這是對我有多大成見?我只是看書禮弟弟親切,心裡高興,你怎麽能將我…”
“香兒,別鬧了!”
桃花夫人沉聲一喝,李香兒立時住口,卻是不服氣地撇撇嘴,翻了幾個白眼,退到一旁。
楊詩秋憤憤瞪著她,你自己做什麽了不知道嗎?真是恬不知恥,一副幾輩子沒見過男人的樣子,好不要臉,竟還質問起我來了。
馬書禮心知眼前這幫人惹不起,忙追過去哄媳婦。
桃花夫人歎氣不快道:“香兒,你先回去。”
“姨娘…”李香兒撅著小嘴,撒嬌不依,但看姨娘板著臉,滿是責怪,才極不情願飄身走了,臨前還不舍地望了馬書禮一眼。
封馳已下了土崖,過來向桃花夫人拜禮道:“夫人,他底子不錯,但本事差得遠了。”
桃花夫人淡淡道:“這和晟真是稀松平常,教不出什麽好本事。現在如果準備,讓他二人聯手,不知能有多大勝算,唉…”
封馳搖頭一笑:“毫無勝算,最終怕還是要著落在神器上。”
桃花夫人點點頭,說道:“既如此,你就常來指點他一下。”
“只怕來不及了,他倆若能跟我一年,再加上神器,或可能贏,現在…”封馳說到此,搖頭歎息。
桃花夫人看看一邊溫情的小兩口,無不惋惜,喃喃自語:“肉身成神,看來無望了。”
馬書禮這邊,好話說盡,接連打出保證,以後無論李香兒怎麽對自己,
他都會斷然拒絕,不留半點情面。 接著擺出這幾個月的夫妻恩情,誠意賠罪,楊詩秋終還是收了性子,諒解了夫君,隨他過來準備向桃花夫人道別。
桃花夫人看得二人和解,不由笑道:“姑娘,你也算遇得一個好夫君,願你們能白頭…”說到此又是尷尬一笑,改口道:“同心永結!”
“謝夫人。”楊詩秋含笑拜謝。
“馬書禮,東邊的桃花村你們可去過?”桃花夫人轉頭問道。
“去過,小時候大家還去過那裡的桃園偷過桃…”馬書禮不好意思笑道。
桃花夫人會心一笑:“我在那裡買下了一處桃園,現在暫住那裡,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去看看,順便讓封馳教你幾手本事。”
馬書禮忙拜道:“多謝夫人,先前縣裡讓我做個什麽巡檢,覺得太沒意思,就常躲回家裡,整天閑的沒事乾,只能領著媳婦下河摸魚。現下榮幸得夫人相邀,正中下懷,我定會常去看望夫人,一邊也能從封馳大哥那裡學得一些本事,兩全其美,這下可不會無聊亂逛啦…”
桃花夫人看他說得興高采烈,滿意笑道:“好…那我們就走了,你有空就去桃花村轉轉。 ”
隨後便進了轎子,四名轎夫待她坐穩,抬起轎子,衝天而起,向東北方而去。
“恭送桃花夫人!”馬書禮和楊詩秋拜身告別。
“馬兄弟,我在桃花村等你,後會有期!”封馳拱手,而後躍身跟了上去。
“封馳大哥,改天見!”馬書禮招手揮別。
炎炎夏日,驕陽似火。
天空看不到一片雲,不見一絲風,高掛著一輪烈日,使所有的樹木都靜立不動,懶洋洋一片,只有蟬在稍枝上不厭其煩地高叫。
地裡的谷苗薯秧紛紛打著蔫,彎腰垂頭,呈現出無精打采的架勢。
馬書禮扛著鋼槊,搖搖晃晃,三步一停的從桃花村回來,真是熱得難受。
將近村子,忽望見地頭前僅有的一棵樹蔭下,坐著兩個女子,一個是自己媳婦,另一個被半擋著,看不出是誰。
他加緊腳步過去,到了跟前才看出,另一個是槐花,帶著草帽,正和楊詩秋在說笑。
槐花臉朝向這邊,看見他,不由得向楊詩秋打趣道:“你家那寶貝疙瘩這不回來了!”
楊詩秋回頭一瞧,滿臉歡喜,接著趕緊收回,帶有責怪:“他愛回不回,誰還操他這心,他在外面野夠了,把家裡幾口子都給扔到後腦杓了。”
槐花笑一笑:“剛才誰在地頭眼巴巴往那頭望呢?”
楊詩秋忍不住一笑,朝槐花身上輕推一把。
馬書禮知道媳婦心裡操心掛念自己,嘴上卻不承認,聽兩人說話,也不敢插話辯解,只是在一旁傻傻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