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開局把薛寶釵帶回家】 【】
一眾勳貴從孝慈縣出發,和皇帝車駕一起回轉都中。
行進的速度慢到讓人煩躁。
當然,煩躁的只是一眾開國勳貴。
近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除了趕路就是祭祀。
還有一半時間景順帝都在,他們都要隨侍駕前。
這就導致,他們的時間十分碎片化。
再加上偶爾聚在一起,還各執一詞。
直到現在也沒能商量出個像樣的對策來。
東海郡針對之事,就這麽懸在那裡。
讓有海外生意的開國勳貴,都損失慘重。
每天都是一臉的苦相。
但別說!
倒是很符合喪禮的氣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為了老太妃傷心。
“王爺,要不咱們就答應了吧!”
南安王府來祭吊的,是二房的嫡子霍應煥。
他在都中任京營遊擊,是南安王府在都中的代言人。
南安王府雖遠鎮交趾,卻也是海外生意最多的勳貴之一。
他們打著從江南到交趾的旗號,實則將貨物運往南洋。
以期換取更多利益。
此時他悄悄的湊到,剛從禦駕前回來的北靜郡王車駕旁,又低聲說道:
“咱們保舉李守中入閣,聖上八成不予理會,到時候我們也算盡了力。”
顯然,海外有生意的都已經急了。
霍之煥其實還算好的,畢竟他家的船隊大多是自己的。
但他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更何況那些有商隊附在名下的勳貴?
早就請托多次,真的已經耗不起了。
“這陣子忙於國喪,一直也沒法靜下心來細說,眼看到了都中,咱們坐下來再好好商議一下。”
北靜王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可惜很難讓人在寧靜心神。
“唉!”
霍之煥重重一歎,回頭看了看一眾期待的眼神,道:
“王爺得聖上垂青,賜予的財貨田畝無數,可我們這些老親若無海外的買賣,不少都要斷頓,實在扛不住了。”
南安王府雖然不至於此,但霍之煥也不是在胡說八道。
他說的正是不少勳貴的真實情況。
隨便翻開歷史,看看各個朝代的初期。
不難發現,一個王朝建立的初期,都是高度集權的。
這時候的勳貴,都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人。
也是國家的頂層勢力。
他們手握兵權,向外開拓,對內鎮壓。
掌握著國家大部分話語權。
但隨著王朝發展,國勢逐漸穩定,
勳貴們有了高官厚祿,也逐漸失去了進取之心。
再加上,佔領的地盤需要有人管理。
教化民眾,治理內政。
這時候,就要開科取士,以從天下選取人才。
任用的文官越來越多,士林就逐漸發展壯大。
慢慢的,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
此消彼長之下,勳貴的權勢就會慢慢走向衰落。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勳貴集團就會逐漸失去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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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走向沒落。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需要幾代人的更替。
不思進取的勳貴,
在這個過程中,話語權被剝奪殆盡。 慢慢消失在歷史的舞台上。
當然,高瞻遠矚的勳貴也有。
如賈家前兩代的國公,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他們建立族學,讓族中子弟投身科舉。
以期延續家族的榮耀。
但這樣高瞻遠矚的人,終究是少數。
絲毫影響不到大勢所趨。
大魏傳承至今,到景順帝已經第三代。
國土版圖基本已經定型。
現在的大魏,正值國家的轉型期。
很少再對外用兵。
對外政策上,基本已經轉為守勢。
開國勳貴傳至第三代,甚至第四代。
超品的爵位已經越來越少。
不少勳親貴戚為了維持體面,已經開始入不敷出。
為此,他們紛紛想辦法開源節流。
節流終究還是有窮盡的一天,開源就成了大多數人的選擇。
而勳貴們此時依舊手握重權,處於權力的上層。
撈錢的辦法,實在太多。
但大多數人的方式都很簡單粗暴。
有的囤積土地,順便放貸收息。
有的出海走私,獲得豐厚利潤。
甚至還有的暗通塞外,以鹽鐵糧食換取利益。
總之,這些勳貴的選擇。
多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也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像賈家這樣老實的,已經少的出奇。
當然,也可能是賈府的爺們連這個意識都沒有。
只能坐吃山空,等著窮途末路。
除了賈府,還有北靜王也是個例外。
北靜王府當初拒絕了封地,換來皇帝的信任。
即使到了現在,景順帝也要厚待。
以彰顯皇家對此舉的認可。
雖然放棄了實封,但食邑萬戶給的可不虛。
再加上,宮裡有什麽稀罕物,也都想著他。
三五不時就有賞賜降下。
北靜王府僅靠這些,就比別家的境況滋潤太多。
水溶身上的裝飾,家中的器皿等等。
一應吃穿用度,大多都出自宮中貢物。
比起忠順親王這個皇帝的親弟弟,也絲毫不差。
這裡面有很大程度,是作為勳貴中的標杆。
用來給天下人看的。
但不得不說,一應封賞也都是實打實的。
聽到霍之煥的話,北靜郡王沉默半晌,才道:
“再有三、四天就到都中,那時若還是沒有別的主意,咱們就直接答應他。”
霍之煥聞言大喜過望,連連道:
“王爺英明,只要不拖下去就好!”
說完左右看看,才低聲道:
“我就說,就算保舉之後,引起聖上不滿,也不會拿咱們怎麽樣的!”
雖然勳貴已有衰落之勢,但如今大魏的兵權還有大半在他們手中。
霍之煥的自信就來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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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法不責眾。
就算景順帝不滿,也是對李守中影響最大。
若是想動開國勳貴,一個兩個或許問題不大。
但對整體下手的可能性很小。
北靜郡王聽到他的話,對此卻不置可否。
其他勳貴手握兵權,又有盈利的手段。
可他看似風光,卻只能靠皇帝施舍。
這也是他遲遲不表態的原因!
別的勳貴不同意,只是因為不涉及自己的利益。
沒必要因此引起皇帝防備,斷絕上升的空間。
但北靜郡王看似猶豫不決,實則就是不想同意。
因為他和別的勳貴不同。
一沒封地,二沒兵權。
只能依靠皇帝!
若是引得皇帝不滿,別人可能不會怎樣。
但他可能就要為此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沒有尋到突破口之前,北靜王府必須保持對皇帝恭順。
這就是他的無奈之處。
他這些年籠絡不少奇人異士,就是想為自己找條出路。
可惜的是,他注定只能做一個閑散王爺。
什麽也做不了。
或者說,不敢做。
因為皇帝需要他這個招牌,對天下人彰顯自己的恩澤。
若是讓他自己有了出路,那恩澤看起來就可有可無。
所以,他就只能依靠皇家。
皇帝給他什麽,他就有什麽。
皇帝不給,他不能要!
夜深人靜的時候,水溶甚至會怪自己的祖上。
為何要選擇這樣一條路。
雖然看似平穩安逸,卻活的憋屈。
胸中的抱負,無處安放。
滿腔的才華,無處施展。
他不甘啊!
不甘志氣消磨,不甘庸碌無為。
可他的身份注定,就只能做個標杆。
一到都中,水溶就先把馮紫英叫了過去。
“紫英,你和馮淵走的最近,但這陣子你卻一直都不出聲。”
水溶的笑容,讓人倍感親切。
畢竟,這是他從小練就得本領。
這樣的笑容可以更好的和皇帝相處,得到皇帝的垂青。
對於別人,最多讓人放下一些防備。
除此之外,毫無意義。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水溶的聲音,溫潤如玉。
可惜,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討好他人。
並非他的本性。
“回王爺的話,我覺得應該再和馮淵談談,也許並非是我們想的那樣。”
馮紫英不知北靜王心中的波瀾,但他早知北靜王叫他來的目的。
水溶聞言一愣,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沒想過見見馮淵,但此前再跑邀請都被婉拒。
顯然馮淵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
如今更是得罪過他,再想邀請難上加難。
“我覺得他不會傻到讓我們保舉,那不僅對我們沒好處,對李守中也沒有好處。”
馮紫英的話,這些日子也不是沒別人說過。
但每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有人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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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怕什麽?直接答應他好了!”
“答應什麽?和李守中同歸於盡嗎?”
“法不責眾,李守中比我們先完蛋!”
“李守中完蛋了,馮淵不會報復?”
“殺了馮淵去球!”
“你有能耐殺去東海郡,殺了黑龍王!”
“……”
諸如此類,吵鬧不休。
好在現在只有二人,反倒能好好商量。
北靜王聞言,沉吟了一下,就問道:
“那你邀請他來我府中,大家一起坐下聊聊?”
馮紫英此前邀請多次,此時猶豫道:
“馮淵應該不會來吧?我之前邀請過他數次,他每每都找借口推脫,顯然不想和您走的太近。”
北靜王也知道馮一博不想站隊,歎道:
“那就勞你再走一趟,看看他還能不能讓步。”
馮紫英抿了抿嘴,顯然也沒什麽把握。
忽地他又眼睛一亮,建議道:
“要不,我不提您在,隻把他約到我府裡,直接讓他和您見一面?”
北靜王聞言,有些猶豫:
“這樣有失禮數,不好吧?”
另一邊,李孟氏和寶釵也回到馮府。
馮一博親自迎了出來,夫妻倆先將李孟氏送回院中。
知師娘一路勞頓,隻說了幾句就不再打擾。
馮一博帶著寶釵回了西院正房。
一眾妾室聞訊,先到李孟氏屋裡見了。
此時又來這邊見禮。
知兩人分別月余,定然有很多話要說。
因此也很有眼色的散去,各自回屋不提。
“夫人一去近月,可有好好吃飯?”
馮一博正計劃著,今晚要好好檢查一下。
看看寶釵瘦了沒有。
寶釵哪知他心裡打的主意?
聽到馮一博對自己關切,心中還暖暖的。
她朝馮一博甜甜一笑,道:
“這一路上都和師娘一起,在那邊也賃了宅子,除了禮節繁瑣些,倒也沒吃什麽苦。”
她和李孟氏一路為伴,並不與人攀附。
期間賈府還讓人邀請娘倆一起同住。
寶釵擔心那邊常有貴人往來,不便打擾。
便和李孟氏商量著,婉言謝絕了。
娘倆就在那邊租了一處別苑。
雖不及賈府那處家廟,但也少了很多沒必要的禮數。
倒也樂得清淨。
馮一博聞言點頭,剛要再說幾句關心的話。
正這時,有人在外稟道:
“大爺,神武將軍府送來了帖子,邀請您晚上赴宴。”
馮一博接過帖子一看,果然是馮紫英邀請他晚上赴宴。
不用問,肯定是為了東海郡的事。
他對此自然早就有了主意。
自己已經拖了一個月,也差不多是時候收手了。
新晉勳貴此時應該也已經得手。
再拖下去,對自己沒有什麽好處。
反而徹底和那些勳貴撕破臉。
到那時,他就只能倒向新晉勳貴,再無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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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紫英邀請自己, 正好可以談談條件。
只要條件不過分,也算是和他們重修舊好。
這樣既賣了新晉勳貴面子,也給了開國勳貴和解的機會。
如此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局面。
“寶釵,你也一路勞頓,好好休息一陣,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
馮一博沒有猶豫,當下便讓人備車。
在寶釵不舍的目光中,出發奔赴馮紫英府中。
一下車,早有人在門口恭候。
很快,馮紫英就驚喜的親自接了出來。
遠遠的一照面,就喊道:
“一博,你可難得賞光,快快裡面請。”
馮一博拱手,笑道:
“紫英兄哪裡話,這不是一見你的帖子,我立刻就過來了?”
很快,兩人來到正堂。
才一落座,馮紫英就讓人擺上宴席。
馮一博見此,隻以為馮紫英就是想探討東海郡的事。
因此並沒邀請別人。
他故作不滿的看著馮紫英,玩笑道:
“紫英兄,怎麽就只有你我,這如何能喝得盡興?”
正這時,宴席已經擺好。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忽地響起。
“若是不嫌,在下也想湊個熱鬧,和馮都尉喝幾杯,不知可否歡迎?”
說著,一道身影從屏風後閃出。
“馮都尉,久仰大名卻遲遲未能相見,故今日唐突安排一場,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