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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一改往日賢惠模樣,頭一次當著馮一博的面噎醋。
這自然不是單純的在發小性兒。
畢竟她又不是黛玉,如何會隨便噎醋?
實則,寶釵是在警告馮一博。
要適可而止。
她在乎的不是馮一博納妾,更不是迎春對她有什麽威脅。
而是不希望他處處留情。
馮一博對此,其實也心知肚明。
但這事他必須經過寶釵的首肯,不然更不好交待。
好在一番小意溫存,終於哄住了寶釵。
這一場坦白和噎醋,也都是點到為止。
算是夫妻倆之間的一點默契。
得到了寶釵的首肯,馮一博就不在耽擱。
第二天他便行動起來。
先讓人下了帖子給賈璉父子,特地強調要請賈赦一起吃個飯。
表示要商議一下兩家以後的關系。
賈璉不明白馮一博的意思,但還是把信傳到了。
賈赦接到邀請,也有些莫名。
不過最後還是欣然赴約。
他知道馮一博是賈璉的財神,心中也巴望著能跟著分一杯羹。
兩邊並沒約在家中,而是在狀元樓的雅間。
“伯父,小侄很少有機會和您暢飲,但和璉二哥的關系有如親兄弟,所以您也有如我父親一般。”
寒暄了一陣,馮一博就開始嘗試進入正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給賈赦滿上,口中道:
“聽聞伯父最近少了銀子使,我這裡有些,不妨先拿去用著。”
這話一出,賈璉頓時有些驚訝的看向馮一博。
實在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一直以來,馮一博對他都很好。
好到賈璉都有時候都會不知所措。
前幾天,馮一博剛認了他家大姐做女兒。
還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今天又把他父親叫出來,這是要幹嘛?
這是要連他父親也幫著孝敬?
想倆想去,賈璉又想起前陣子的事。
他和馮一博吃酒的時候,對父親的作為抱怨過幾句。
說賈赦把他的私房錢搜刮的差不多了。
想到這事的一瞬間,賈璉臉色一白。
倒也不怪他多想。
主要是馮一博,曾多次為他出頭,
第一次抱怨,算是賈璉主動求到他頭上。
隨後馮一博就幫他把王熙鳳“解決”了。
第二次抱怨,就真的只是抱怨。
可馮一博又幫他把夏守忠“解決”了。
那這次抱怨……
賈赦畢竟是他父親啊,總不至於也“解決”了吧?
“嗯?”
沒注意賈璉的一臉恐懼,賈赦聞言卻是一愣。
不過他倒是沒想其他,而是皺眉問道:
“一博這是什麽意思?可是有事求我?”
馮一博在朝中地位穩固,又是文官序列。
按理說沒什麽能求到他的。
可賈赦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可能。
不然還能因為什麽給他送錢?
賈赦是缺錢,卻也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這天下的錢就沒有白拿的。
不過他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也做好了準備。
不管馮一博求的是什麽,他都想試試。
沒辦法!
誰讓他缺錢呢?
馮一博見賈赦很上道,便靦腆一笑,道:
“說來確實有事相求,只是怕伯父聽了生氣。”
讓一個有身份的人家,女兒做小妾。
這事任是誰聽了也要生氣的。
“生氣?”
賈赦微微皺眉,卻沒想出有什麽給錢還生氣的理由。
他舉杯和馮一博碰了一下,飲盡之後有些不解的看著馮一博。
等待他的答桉。
馮一博也飲盡杯中酒,換上一臉和煦的微笑,繼續道:
“我這不是想給伯父些錢花,又怕伯父不肯收嘛。”
他繞來繞去,其實是在吊賈赦的胃口。
賈赦聽到有錢花,早就來了興趣。
現在聽到馮一博說,怕給他錢不收。
賈赦頓時灑然一笑,霸氣道:
“我不肯收?只要你給得起,我就花的完!”
這可不是賈赦吹牛!
論起敗家來,賈府還沒人比得過他。
賈璉不過小大小鬧,賈珍也只是奢靡好色一些。
哪比得上他的愛好廣泛?
賈赦不僅沉迷酒色,還喜歡收藏古董、品味珍饈、鬥雞走狗、提籠架鳥、娼樓妓館……
可以說,無所不精!
紈絝子弟那一套,薛蟠在賈赦面前都是弟中弟。
“伯父知道我家三代單傳,到了我這一代,更是只剩我一個男丁。”
馮一博一看,賈赦已經被勾起興趣。
當下便開始賣慘,還歎道:
“馮家人丁不旺,一直是我的心病。”
這事誰都知道,甚至為此還有禦賜兼祧之事。
賈璉聞言,也有些迷惑。
他不知馮一博如何又說起身世來。
賈赦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找他來說這些做什麽。
“這不,我前陣子碰見一個遊方道人,給我卜了一卦,說我不能隨便納妾,不然生出來就是女兒。”
馮一博煞有介事的開始胡編亂造,仿佛是一個道信一般。
說到這裡,他還歎了口氣,道:
“唉,這事說來也邪門,不信都不行!就前陣子,我家裡的姨娘不就給我生了個女兒嗎?”
賈赦不知這事,便看了賈璉一眼。
賈璉也不知道馮一博要做什麽。
見父親看向他,便點了點頭。
算是認可確有其事。
“我當時就問啊,我說既然高人看出來了,那能不能給我解一解這事,若是能生兒子,我保證不會讓高人平白耗損了功力。”
馮一博的說辭,看似胡說八道。
卻讓賈赦已經信了幾分。
畢竟這個時代,高官顯貴們普遍迷信。
別的不說,就說賈府。
有事沒事的,就要派人去打醮。
賈母過生日的時候,寶玉還去廟裡跪經。
賈赦對此自然也是見怪不怪。
只是,他還是沒明白馮一博找他做什麽。
難道遊方道士的秘方,是要長輩配合才能生兒子?
“那道士收了我的銀子,便又掐指算了算!伯父,你猜怎麽著?”
見馮一博講的起勁,賈赦也十分配合的道:
“怎麽著?”
“這個嘛……那個……嘖!……唉呀!”
馮一博說到此處,卻是三緘其口。
還重重的歎了口氣。
似乎,事情有些不好開口。
賈赦見此,更加好奇了,便問道:
“到底怎麽解?”
聽他這樣一問,馮一博似乎才下定決心,咬牙道:
“那道士說,馮家想要開枝散葉,需得長輩、本人、妻子,都親近的人家,還要排行第二的姑娘,只有這樣命格的進門,方能為我生個兒子,馮家才能順利傳續香火。”
馮一博繞來繞去,自然是想給賈府找個台階。
不然,若直接提出要迎春做妾。
那可不是求親,是打臉!
賈赦聽了,先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
和馮家長輩、本人、妻子,都親近的人家。
那自然是榮府了!
說起馮一博的長輩,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守中。
李守中和榮府是親家。
馮一博本人和賈璉相交莫逆,還認了巧姐做乾女兒。
兩個妻子更是和榮府有親。
從黛玉那邊論,該管賈赦叫大舅。
從寶釵那邊論,該管賈政叫姨父。
那麽排行第二的姑娘。
不問可知,這說的不就是迎春嗎?
怪不得找上老子了!
“啪!”的一聲。
賈赦一拍桌子,眼睛微眯,沉聲道:
“一博你喝多了吧?”
他不傻,已經聽明白了。
馮一博繞來繞去,是惦記上迎春了!
可榮府好歹也是勳貴之家,即使庶女又如何會給人做妾?
除非,比他爵位高的!
比如郡王,比如皇帝。
即使馮一博說的委婉,卻也是在打他的臉!
“啪!”
沒想道,馮一博這時也一拍桌子。
只是卻沒有賈赦拍的響。
“這是一萬兩,伯父先拿去花著。”
好家夥!
原來他拍的是一遝匯票!
怪不得聲音發悶,不如賈赦拍的響脆。
賈赦先是愣了一下,看著厚厚一遝匯票。
似乎在盤算著,到底有沒有一萬兩。
半晌,賈赦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強撐道:
“我賈赦雖然缺錢,卻也不至於賣女兒!”
這話一出,其實已經是在示弱了。
都承認缺錢了,還有什麽可強撐的?
只是賈赦心中算盤打得飛起,卻終究還是要了臉。
不是不想要一萬兩,而是不想在馮一博這個晚輩面前丟了份兒。
“啪!”
沒想到,馮一博又從小包裹裡掏出一疊匯票,笑道:
“一萬五千兩,可夠聘二妹妹做個良妾?”
即使再有錢,該收斂也得收斂一點。
馮一博沒一萬一萬的砸,而是一次加五千。
這不是因為馮一博給不起,而是因為孫紹祖那邊五千就差點成功了。
那自己出兩倍、三倍的價格,足以動搖賈赦。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給呢?
果然,賈赦見此已經動搖。
此時他也沒了剛才的果決,而是猶豫著道:
“這……老太太那邊也不好交待啊。”
他才和賈母商議了孫紹祖的事,如何又能讓迎春改為做妾。
這樣一來,怕是有挨罵的風險。
“啪!”
馮一博聞言,又是一遝匯票。
再次加碼後,笑問道:
“兩萬兩,老太太那邊可能交待了?”
賈赦這時眼睛已經發亮,卻依舊不松口,而是道:
“可是我答應大同孫家那邊,只要我點頭,那邊就要開始走六禮……”
其實到了這個程度,馮一博差不多該收一收了。
不過,他不想大好形勢再有什麽新的變化。
於是將包裹清空,整個倒在桌上,繼續道:
“這裡一共兩萬五千兩,最後這五千兩還給那位孫大人就是。”
他的意思很明顯。
我幫你把帳也還了,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這……”
賈赦不知道馮一博如何得知,他拿了孫紹祖五千兩。
隻以為是賈璉和人提過,倒也沒有多想。
此時,他隻眼巴巴的看著馮一博。
意思再明顯不過。
繼續啊!
別停啊!
不過,這次馮一博卻沒再掏錢了。
他感覺已經差不多了。
不僅沒掏錢,反而開始整理起剛剛掏出來的匯票。
整理的同時,余光掃過賈赦,口中道:
“我也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冒昧,若是因此傷了兩家情分,可就不好了。”
馮一博將厚厚一遝匯票整理好,還在桌上磕了一下。
將其放回之前的小包裹裡,又歎了口氣道:
“唉!若非是那遊方道士的話,我也不會出這麽多銀子,伯父既然不願,那就算了。”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這話一出,賈赦已經有些急了。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阻攔馮一博收起匯票。
但又及時醒悟,訕訕的收回手。
同時露出一個有點諂媚笑容,試探道:
“那個,我還為迎春準備了四個陪嫁丫鬟,可都是精挑細選的,一博你看……”
這話一出,馮一博打包的手就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賈赦,直把賈赦看的有些訕訕。
半晌後,馮一博才皺眉道:
“願意不願意,是伯父一句話的事,我能出的,就是這兩萬五千兩。”
說著,他將打包好的匯票在手裡掂了掂,才道:
“說實在的,這些錢做聘,別說是一個良妾,就算是十個也夠了。 ”
見賈赦的眼神一直停在包裹上,眼神中滿是不舍。
馮一博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大半。
他又笑了笑,有些無所謂的道:
“至於丫鬟,一百兩就能買十個好的,伯父覺得呢?”
賈赦自然是知道行情的。
雖然不至於一百兩買十個最好的,但也夠買十個不錯的了。
場面一時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半晌,賈赦才忽地道:
“五萬兩,外加幫我把孫紹祖的事辦了。”
說完這話,賈赦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他其實有些沉不住氣了,生怕馮一博會拒絕。
“伯父,你這就有些獅子大開口了。”
馮一博聞言,又打開包裹,亮出自己的籌碼,道:
“就隻這些,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賈赦聞言,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他也自知理虧,可又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他知道馮一博有錢,卻沒想到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麽舍得。
哪怕這個女人是他的女兒,賈赦也覺得不值。
畢竟只不過是個庶女,又非娶回去做正室。
他猶豫一下,還是不想輕易放棄,於是又開始討價還價,道:
“我出一萬兩,給迎春作為陪嫁,包括那四個丫鬟,保證風風光光的送到你府上。”
說到此,他眼巴巴的看著馮一博,問道:
“如何?”
這就相當於,成交價是四萬兩。
只要馮一博點點頭,這事立刻就成了。
不過,馮一博卻笑了笑,搖頭道:
“說實在的,我覺得不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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