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林方等人所說的,是陳珂方才提出來的一個關於「貨幣」的建議。
原本林方等諸多工匠考慮的錢幣上,烙印的其實是幾個文字,亦或者是乾脆利落的什麽都沒有。
而陳珂則是建議,在貨幣的背面烙印上始皇帝的畫像,而正面則是烙印山河天下的象征。
如今的錢幣有三個面值,分別是一、五、十。
銀幣、銅幣都是這樣。
一銀幣等於十銅幣,而在設想當中,一金幣則是等於十個銀幣,這是十進製的初步應用。
陳珂提議,一、五、十,三者的銀幣正面,分別烙印「函谷關」「鹹陽城」「泰山」等三個經典的形象。
而一、五、十,三者銅幣的正面,則是烙印大河、大江、以及頗具象征意義的「狼居胥山」。
背面則統統全部都是烙印嬴政的畫像。
李斯看著陳珂,臉上有些感慨,他覺著陳珂這個小子真的是將拍馬屁這個功夫修煉到位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夠想到不動聲色的拍馬屁。
“陳珂啊,你的這個想法倒是很好,只是現在的工匠技術,能夠達到這一點麽?”
李斯的擔憂不如道理。
三四年前,原本鍛造秦半兩的時候,其實他更想要精致的鍛造技術以及錢幣,但事實告訴他,不可以。
秦半兩的青銅器錢幣雖然可以使用,也達到了當時的一個技術巔峰,但在李斯的眼裡卻仍舊有些粗糙。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秦半兩的使用雖然已經普及,但人們似乎更多的還在使用「銖錢」的原因。
陳珂看向身旁的林方,眼睛中帶著詢問。
林方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直接回答道:“太子殿下、師叔、李丞相,如果只是單純的一些山河印象和陛下畫像的話,應該是能夠做到的。”
他指著遠處的模具說道:“其實在兩年前我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那個時候師叔已經是在交代我們這個事情。”
“貨幣的事情茲事體大,若不是完全準備好了,我們其實也不敢與師叔說的。”
林方說著說著,臉上就是帶著自豪的情緒。
這的確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拿起來那模具上的某一個錢幣說道:“諸位請看,這是之前鍛造出來的一枚模幣樣板,為的便是可以觀察錢幣的成型狀況。”
李斯等人好奇的看著那貨幣,就連之前已經見過了的陳珂也是略帶興趣的看了過去。
只見那一枚銅幣在林方的手掌中,與之對應的則是一枚銀幣。
銀幣的光芒在太陽光的照耀下炫耀著自己的美妙,其上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秦數」1。
象征著這是一銀幣。
扶蘇伸出手,將錢幣拿在手中,不斷地把玩著,銀幣的上光澤明亮,看著就像是無比珍貴的事務一樣。
他拿著銀幣用力的往兩邊掰,試圖將這銀幣掰斷,但最後卻也無法真正的做到這一點。
陳珂看了一眼林方,林方則是繼續介紹道:“諸公,這銀幣是采用了師叔的配方,而後又是多加改進、添加了一些金屬進去。”
“整個錢幣的配方十分難以尋找,更是珍貴無比。”
他拍著胸脯說道:“市面上不可能出現假幣,除非他們能夠找到我們的鑄幣方法、鑄幣的配方。”
林方眨了眨眼睛,略帶炫耀的說到:“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鍛造錢幣的某種材料,是全部由朝廷控制的。”
“而且我們的配方十分難以琢磨,甚至是某位工匠不小心之下才做出來的。”
他指著銀幣說道:“更何況,我們的鍛造技術也是超越了這個時代的。”
“我可以斷定,三十年內,除非是朝廷主動將這鍛造銀幣的技術宣揚出去,否則其余天下所有人,都不可能拿出來相差仿佛的技術。”
“因為,這是墨家機關術、公輸家機關術結合在一起,又加上師叔提供的一些技術才真正創造出來的技術。”
說到這裡林方的臉上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在這技術以及銀幣出現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上報了陛下。”
“這是屬於十分珍貴的技術,陛下在看過之後就將其定為頂級絕密,除了陛下之外,其余任何人不能詢問、觸碰這些東西。”
李斯也沒說什麽,只是擺著手笑著說道:“行了行了,不必跟我們解釋這個東西,你瞧瞧在場的哪一個不知道?”
他仔細的打量著林方手裡的銀幣:“不過這銀幣,倒是真的絕妙。”
“若是你們能夠做到,便暫時先不要稟告陛下了吧?”
扶蘇、陳珂對視一眼,臉上都是帶著揶揄的笑容,他們也準備給嬴政一個驚喜。
當即都是說道:“便先不告訴陛下,等到母幣出來之後,在稟告給陛下,順帶也是給陛下一個驚喜吧?”
眾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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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邊疆
此處瘴氣橫行,數百年來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不喜歡出來,中原大地的人也不願意來到這裡。
甚至就連楚地的人們也對這百越的蠻夷多有不滿。
在楚國還存在的那麽多年裡,楚國與百越發生過大大小小數百次的戰爭,百越和中原大地的積怨很深。
百越說是百越,但其實是幾個部落的統稱。
他包括了吳越、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等等眾多越族支系
這些不同的、大大小小的部落在沿海地帶,依仗著沿海地帶的濃厚瘴氣、以及複雜的山林環境抵禦著來自中原的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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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
趙佗、章邯率領的大軍從鹹陽城出發,早已經是抵達了楚地,但至今為止,卻依舊駐扎在楚地這裡。
糧草的供應已經形成了鏈條,所以他們不必擔憂。
只是趙佗看著遠處的山巒依舊是濃重的歎了口氣,他在鹹陽的時候,以為大秦對百越不過是輕松的戰爭,手到擒來。
可唯有來到這楚地、親眼看到那百越的濃厚瘴氣、甚至是有些許士兵水土不服之後,他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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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一觸即破,其實是天塹。
“等吧。”
他轉過頭,這樣子對身旁的章邯說道:“此時,唯有等,等待來自中央朝廷的命令。”
“看一看,陛下和朝廷的諸公有什麽辦法。”
章邯輕輕點頭,他強大的自信在來到楚地邊緣的時候,就消散了。
十幾個士兵以他們的生命為代價,讓這兩個擁有強大自信的大秦武將知道,瘴氣這種天然存在的壁壘,不是那麽輕易能夠解決的。
瘴氣入體,是最無解的事情。
而且,最關鍵的是,大秦最強橫的士兵在山地、丘陵、甚至是叢林中,並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他們是受到限制的。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在這樣子的環境中作戰過,可是百越人不一樣,他們生活在這裡,在這裡作戰就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作戰一樣。
此消彼長,大秦的士兵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同樣是一個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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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來洲
前兩日開過會議之後,蓬來洲的幾位高官商談了蓬來未來的計劃,當然,對於「出版署」署長的任命,還是要報請鹹陽。
他們只能夠提供一個參考的名單而已。
畢竟州一級別的「署長」任命,其實已經不是州內部能夠解決的了,或者說,在這個時代,不管什麽官員的任命都不是地方的人能夠決斷的。
大多數的人事任命權利來自於中央朝廷、或者說來自於皇帝。
因為在現在的大秦,還沒有出現「吏部」這個後世被傳為「天下第一衙門」的部門,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人可以掌控這個權力。
如今的陳珂,也並不打算讓吏部出現。
因為吏部的出現,會將一部分地方權力的任命考核權力發放到某一個部門的手中。
這對於大秦的未來並沒有什麽好處。
所以,吏部雖然依舊可以存在,甚至成為考核一個官員是否能夠達到標準的部門,但他絕對不能夠掌握隨意任命官員的權利。
在陳珂看來,即便是真的要將地方某些官員的任命權利下放,也不能夠下放到吏部,而是要下放到上級部門。
例如縣級別的任命,就只需要報奏中央就可以。
縣級別的任命可以由「郡」級別的高官們商討,至少要由「郡」級所有官員商討之後,才能夠選擇出。
而郡以上的人選,就必須是要經過州、中央的連續同意,且不能夠和縣一樣,直接出一個人。
必須是有五個及以上的人選上奏。
而州級別的官員任命,則是必須是經過朝廷的任命,甚至州連提名權都沒有。
這樣子的一個權利架構和人員構成,也是後世中的一個基本構成。
而事實證明,這樣子雖然也有弊端,但仍舊是最好的一個選擇,至少優點是大於缺點的。
霍實看著面前的奏折,眼裡帶著些許的歎息。
他雖然並不懷疑管拙的忠誠,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管拙選擇的「出版署」署長推薦人選中,有「樊牧野」這個人。
他微微的蹙眉,這個人本身便是陳珂留下來的,難道這是老師的用意?
霍實難得的有些焦躁,因為他無法判斷讓樊牧野成為出版署署長這個事情,是陳珂故意的,還是其余有人推動的。
他甚至沒有辦法去信詢問,只能夠自己做出判斷。
且,他並沒有太多時間。
這讓霍實的心情很煩躁、
當然,在報請出版署署長一職的同時,因為陳珂已經擔任丞相,且卸任「蓬來洲」總督的職位,所以他們還要奏請朝廷派遣新的「總督」。
霍實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
無論朝廷是否讓他擔任蓬來洲的總督,他都會繼續為蓬來、為大秦效力。
畢竟,他是「臨淄郡」郡守。
臨淄郡身為蓬來洲的州城,是整個蓬來洲的核心,所以他的地位其實是和蓬來洲州級別行政是一樣的。
都要參加蓬來洲的會議決斷。
將奏折完全寫完了後,霍實才是按了按疲憊的身體。
暫代總督之職的這些日子,他完全見識到了蓬來洲事務的繁瑣,原本臨淄郡郡守的事務根本不足蓬來洲總督事務的十分之一。
“老師果然是厲害啊.....”
“竟然能夠那麽的遊刃有余,甚至看起來非常的輕松。”
“什麽時候,我能夠做到老師那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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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署
近期的事務越來越多,甚至連李斯都覺著有些累了,更遑論是陳珂了。
陳珂此時已經是累成了一攤爛泥,甚至連動彈一下都是不想動彈了。
而李斯則是斜著眼看著陳珂:“陳珂,基本上年前堆積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全國的農務了。”
他歎了口氣:“去歲以及前歲在全國各地推廣新式農具以及「市物署」,如今天下三十多個郡,幾乎全部都是有了充足的農具儲備。”
“市物署去歲也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讓大秦的糧食收成多了幾乎兩倍。”
“今年還是按照去年的模板?”
陳珂微微點頭:“還是按照去年的模板就可以,不過需要根據今年的一些收成,再次調整數據。”
他同樣是歎了口氣,按了按眉頭:“南方的收成有些不對,楚地向來是多產糧的地方,怎麽會如此之少?”
陳珂冷笑一聲:“只怕是楚地那邊,出問題了。”
李斯神情中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看著陳珂說到:“若是某一地、某一郡出現問題,並不是大事。”
“怕就怕那邊一整個郡、甚至整個楚地出現問題啊。 ”
這話中蘊含著深意,就連陳珂都是不得不去重視其中所出現的某些可能性。
“楚地一定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畢竟現在陛下是想要對百越動兵的,楚地距離百越很近,可以作為一個主乾道、甚至是屯兵的根據地。”
陳珂的聲音中帶著冷酷:“百越之地多瘴氣,如果我們想要用最少的傷亡換取勝利,那麽楚地就一定是要完全安全的。”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叩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音。
“叩叩叩——”
“那麽,在對百越動手之前,先把楚地在犁一遍吧。”
“既然有人想要找死,咱們自然是要成全他們的。”
“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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