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為已經做好了表率，接下來就要看初一等人發揮了。

　王為親身教學，初武從旁提點，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初一這些人還是摸不出門路的話，那豈不是讓他們坐實了“廢物”這兩個字嗎?手把手教學，旁邊還有業內前輩不惜拉下面子查缺補漏，現學現賣都不會，估計初武也沒有繼續培養後輩的心思，乾脆換一批人算了。

　為了不影響初一等人盡情發揮，初武還特意把王為帶到之前的會客廳中。

　王為品著暗香，閉著眼睛，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表現出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殊不知他的思緒早就隨著離去的初武，回到那個陰暗的審訊室中。

　其實初一等人也沒有完全學王為的審訊辦法。一方面是眼前的兩個間諜已經看見了全過程，他們照搬照抄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們知道王為那種無視生命的審訊辦法，最關鍵要先聲奪人，而且適用條件必須是未經審訊過的陌生人。另一方面，他們根本做不到，他們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王為那種看似平平無奇，實際卻對生命充滿漠視的眼神。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盡管王為已經離開了這裡，剩下的兩人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那舔完了蜂蜜的山羊好像意猶未盡，他們可不想在極樂之中死去，相比而言，如果能夠選擇，他們覺得在痛苦之中死去會更加符合他們當前的情況。

　事情很順利，五人也按照王為教授的辦法對口供進行了嚴格地分析，至於這些人有沒有說實話，除了初一等人的臨時分析而做出的判斷，剩下估計也只有王為清楚了吧。

　初一很快在隔壁審訊室找到了初武，幾人商量之後，確定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才由初武親自出面去請王為，“哈哈哈，底下人不成器，耽誤了你這麽長的時間。”初武一進來就和王為打了個哈哈，而當他看見王為好整以暇的模樣時，立即將王為視作同級別中人，原因很簡單，在他的感知范圍內，王為就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可想而知王為那恐怖的感知能力甚至在他之上。

　二人回到審訊室，王為瞬間切換為漠視一切的眼神，僅僅是對那兩人輕輕掃視一眼，他就發現了異常情況。

　“這人叫李賽，來自南邊的佤族，他們的任務就是將九州大陸之人騙過去，然後榨乾那些人的所有價值。”初一指著其中一個皮膚黝黑之人說道。

　王為心說還真有意思，前段時間網絡上興起了一股不打麻藥嘎腰子的熱潮，沒想到哪怕他穿越在另一個世界，也能遇到與之關聯的情況，說實話他還真想去佤族地盤看看，順便解救一下被困之人，當然目前只能停留在嘴上說的階段，沒弄懂情況就貿然前往，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畢竟涉及利益之處，水往往又黑又深。

　“嗯。”王為點了點頭，意思是接著說。

　“這人名叫樸國娼，來自偷國，他已經招認了自己的上線、下線以及相關聯絡渠道和方式。”初一本來說可以確定這兩人已經招認了全部知道的情況，可話到嘴邊的時候，他還是將其硬生生地咽下去了，凡事無絕對，更何況是這種依靠大腦做出判斷的事情呢，所以他覺得還是謹慎一點要更好。

　王為微微睜開眼睛，“樸國娼，好名字！此處距離偷國很遠，你為什麽要到這裡從事間諜活動呢?我不理解，說一說你的猜測。”此話說完，初一等人心中立生苦澀，因為他們只顧著搞情報，忽略了這一條關鍵信息，王為的提問顯然為他們打開了思路。

　樸國娼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被鞭打拷問過的痕跡，所以他的精神狀態很好。對於王為這個問題，他好像早有預料，只見他不假思索道:“其實我也曾經懷疑過這個命令的背後目的，呵呵，潛伏賀州城，收集各類與文化習俗相關之事，詳細整理資料，然後傳遞給上線就行了，就這麽簡單，按照我的理解，大概是在時機成熟之時，行偷竊之事吧！畢竟在這之前，我們也偷了你們不少東西。”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樸國娼有些不自信，因為他不敢看王為的眼睛，好像在替他們偷國的無恥行為感到羞愧。

　“嗯，初一你來猜一猜這偷國人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究竟有什麽天大的好處，讓他們長途跋涉也要來此從事間諜活動呢?”王為打算試一試這個初一的成色。

　初一沒想到王為竟然會有此一招，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並進入思考狀態，大概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初一回過神來，他的神色有些沮喪，因為他竟然什麽都想不出來。

　王為並沒有因此責怪初一，而是耐心說道:“知道你為什麽想不出來嗎?因為你太在乎別人的感受，尤其是大人和我的感受，你一邊要絞盡腦汁思考我拋給你的問題，另一邊還要計算著時間的流逝，這不是考場，不必太在乎時間，你大可以沉下心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大不了我們兩個等的不耐煩了，最後叫醒你就是了，而你需要付出的可能是一句簡單的道歉，也有可能是突如其來的小小驚嚇，除此之外，還有可能是我和大人因為等待時間過長而引起的煩躁，我想應該沒有別的情況了，大人您說是嗎?”

　初武本來在傾聽品味王為是如何教育初一呢，但他的反應很快，啪的一下就反應過來，笑道:“呵呵，那是自然，我覺得一個人要想走向強大，就必須先學會自私。”

　這時候王為也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嚴格來說，我這裡的自私就是為自己考慮，意思是一個人可能在平日裡看上去很忙，很上進，實際上他並沒有因此得到什麽，我認為這種人看似用盡全力提升自己，實際在做無用功。而當有人突然有事拜托他幫忙去做，這種人為了面子會時時刻刻為了完成別人的重托進而全力以赴，可一旦事情結束，勝利的果實屬於別人，他個人也沒有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實質性的好處，其實我也不是要全盤否定這種人，畢竟他會在幫助別人，並得到對方十分滿意之後會如釋重負，期間產生一種快感，簡直不言而喻。”

　“說到最後，所謂的自私可不就是先為自己謀福利嗎，所以我說要想成功，必須自私，帶上功利心的話，那就更合適了，比如一個人毫無發展前景，像平常一些小忙， 或者是小恩小惠我們可以幫忙，可以給，畢竟誰也說不準將來要不要用到那個最普通的人，話已至此，我也不必多說什麽，凡事靠悟性，有些話說多了也沒用。”初武語重心長道。

　王為語氣恭敬道:“多謝大人教誨，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老江湖的經驗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能夠比得上的。”

　初武明知王為此言不過是場面話，但他還是面帶笑容推辭不受，其實他的內心卻因此很得意。

　王為接著說道:“剛才的話題走遠了，現在接著說，我的猜測是，偷國間諜可能來此與其他異族共同謀劃作亂之事。”

　這話頓時引起了初武的注意，“這是什麽意思?”如今他賀州六扇門正處於多事之秋，剛剛結束十萬大山的事情，他們可再也不想成為九州的焦點了，如今這偷國人竟敢來這裡搞事，那就別怪他到時候心狠手辣。

　“我的猜想是他們會煽動其他異族玩一場大的，具體規模不清楚，然後他們會不聲不響，趁虛而入。”王為雖然僅僅是簡單的猜測，可卻是上升到了戰略層面，初一等人回味過來，感觸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