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染啊,你要不去上個廁所?”
都快趴在張小飛肚子上的女生紅著臉抬起頭,“嗯?我不想去呀。”
張小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松染這樣快要趴在他肚子上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十分鍾,一個面容姣好,馬尾辮,而且臉還紅到脖子根的女生保持這個樣子…
反正張小飛是忍不住了,而眼前的女生卻絲毫沒意識到這有多麽不妥。
“啊呀那你讓開一下,俺要去上廁所。”
松染著急忙慌地移開,張小飛終於能夠逃過一劫。
他一隻腳接觸到地面,嗯,很有力氣。
第二隻腳踏到地面,嗯,我明天就能跟著隊伍一起去訓練了。
直立起腿,嗯..他和個蚯蚓一樣好像全身骨頭消失似的軟在地上。
臥槽,這地板怎麽..又暖和又軟?夏天應該還沒有開地暖吧?
抬起頭來,只看到一張面容驚恐潮紅的臉,“啊啊你…”
或許是太過震驚,松染似乎忘記了讓這位狼狽的班長從她的腿上起開,張小飛是想站起來,奈何腿部顫抖,硬是沒能成功。
很尷尬,但是很爽。
幾秒鍾後,門口有敲門聲傳來,為什麽這種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會有人來掃興啊?!
“咳咳。”
“癡女癡漢,請注意場合。”
張小飛不禁有些抓狂,他雖然腦子裡不太正經,但趴在別人腿上這樣窘迫的情況的確是意外!瞧瞧啊,我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還要遭受這樣的屈辱,這說的是人話嗎?!
“詩子同學,我那個,我最近,我最近……有點虛。”
“嗯,看出來了。”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站不住才倒人家身上的!
“我的意思是..”
“請你們兩個稍微分開一下。”
張小飛一激動,立馬彈起來,站得筆直,與教官們的站姿不遑多讓。
西城詩子知性的微笑沒有變化,走近後伸手撫起松染的一縷劉海,“嗯,這不是松染同學嗎?”
松染沒管她的手,直直站起來,拍拍屁股上沾染的灰塵,然後禮貌地微笑起來,“是啊,我的名字就是松染啊。”
“又怎麽樣呢?”松染將西城詩子的手用力地撥開。
張小飛看著極其反常的兩人,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們這是..”
“閉嘴!”西城詩子仍然微笑著。
松染轉頭,給他最後一個溫柔曖昧的眼神後,利索地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也是這麽美…
西城詩子轉而望向張小飛,仍然微笑著,但張小飛感受得到一股寒氣直入骨髓,他的眼神立馬清明。
“詩子同學,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張小飛鞠了一個大大的躬。
“狗男人,一個樣子。”
不領情的西城詩子邁著輕飄飄的步伐離開。
啊!我不是!我要解釋…
突然,剛剛醒來的張小飛體力仍然透支,又因為沒有及時補充能量,有些低血糖。一系列意外事件的發生成為了導火索,所以——這個一生要強卻還沒有解釋窘境的男人暈倒了。
“我敲,又得暈!”
張小飛哄的一聲砸倒在地上,將蔣學甫坐的凳子撞得老遠。
雖然倒地,但也只是低血糖的主要作用,所以他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沉睡。
門口正要走出的西城詩子聽見這一聲響,立馬轉過頭來,
有些疑惑,“你怎麽又暈了?”但看見重重倒在地上的張小飛,還是急忙走來,兩手在空中想要把他扶起來時,西城詩子卻卡住了——她的手在半空裡卡殼了——是的,她除了父親以外,還沒有和其他的男生有過這樣的身體接觸。 西城詩子面色極其糾結:救人又不能不救,但讓她這樣抱著一名男生她又實在做不到。
嬌嫩的臉上大寫著糾結兩字。
僅僅幾秒,她似乎做了決定:她想到了剛剛張小飛趴在松染腿上的場景,而那時的她早已在門口站了許久了。
那時的張小飛眼裡..啊啊啊為什麽你笨的要死啊,明顯這個松染就不懷好意!狗男人!
似乎是賭氣似的,西城詩子將手放在張小飛的腰上,用力把他往床上抱。
還清醒的張小飛睜開眼睛,看見面前西城詩子的眼睛裡充滿了小女生一般的賭氣,他輕輕拍打兩下西城詩子的手,意思是自己可以動。
“你真的能行嗎?”話是這麽說的,但西城詩子的手早都松開了,“你慢點奧!”
張小飛點了點頭,他眼睛先緊緊閉住,卯足了力氣後翻身上床,“詩子同學,你剛剛真的誤會我了。”
西城詩子有一些震驚:好不容易爬上床後張小飛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為了解釋剛才的窘況,“你明顯體力透支了,先別說話,快休息。”
張小飛好像說胡話一樣嗚嗚亂叫,“我下床時沒力氣才倒在人家身上的。”
西城詩子不知為何有一些欣慰,聽見張小飛這句話,她好像對這位一生要強的男人又有一些看不清。
高中時期的同學們,大多數家境與她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差距,而差距不多的同學裡,大多數也都因為自己優渥的家境而作威作福,真是一群白癡。
班級選舉上看起來奇葩但又極其直白自信的自我介紹。
拓展活動裡熱愛奉獻並且毫不留情諷刺班主任的話語。
搏擊課上為林奕仗義上台且與教官打得有來有回。
以及剛才暈倒後還想要解釋以證自己清白。
西城詩子在教室裡見他的第一眼,隻認為他有一些帥氣,並且可以幫助自己找回與夏念的友誼。
帥氣的男生她可見的多了嘞,動心與否早都脫離最低級的樣貌。
她先入為主地將面前的這位找您歸結在普通高中生的群體裡。
但那些你自認為看透理解的人,或許總會在背處與你的印象背道而馳。
張小飛,是怎樣的一個人?
張小飛像喝醉了一樣,幾十秒才吐出一句話,西城詩子看著他的目光略顯呆滯,夜色漸濃,她必須回寢室休息了。
張小飛已經好久沒有說話,應該是睡著了吧?
“詩子同學…”
“我看你腦袋後面夾著髮夾。”
“青銅色的..”
“我猜…是千隻鶴的圖案吧?”
西城詩子一直保持著的淺淡微笑終於有了一絲變動,眼神本流動著的不近人情,終於融化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