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堆的垃圾,鍾欣欣裝了整整三垃圾袋,整理好了,站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盛春成裝作是沒有看見,他說:
“給我吧,我幫你帶下去。”
鍾欣欣看了看那幾袋垃圾,為難地說:“太多了,你一個人拿不下去。”
盛春成說:“那我們一起下去扔了好嗎?”
鍾欣欣站在那裡,臉又憋紅了,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她咬了咬嘴唇說:
“還是不要了,等下遲點,我自己下去扔,謝謝你。”
盛春成似乎看透了她,知道她這是怕出門,說是遲點,只要自己走了,只怕是這幾袋垃圾放在這裡,一放就會好幾天。
雖然有多管閑事的嫌疑,盛春成還是和鍾欣欣說:
“不行,該乾的事就應該馬上乾完,我們一起下去。”
鍾欣欣還在猶豫,盛春成說:“扔掉了我陪你一起上來。”
鍾欣欣看了看盛春成,看到他微微笑著,臉卻不是正朝著自己方向,而是側著頭,似乎在聽著自己的回答,鍾欣欣吞了吞口水,她說好吧。
她伸出手,拿起那三袋垃圾掂了掂,最後拿了最輕的一袋給盛春成,和他說:
“你幫我拿這袋最大的,還有兩袋我自己拿。”
盛春成都看在眼裡,心裡笑了一下,覺得這女孩子,還是善良。
他說好吧。
兩個人提著垃圾袋下樓,到了垃圾站,把垃圾扔了,盛春成準備送鍾欣欣上樓,鍾欣欣突然下定了決心,她說:
“我送你去大門口坐車,對了,你車叫好了嗎?”
盛春成說:“我坐公交車。”
“我幫你叫吧,我請你坐。”鍾欣欣說著就拿出自己的手機。
盛春成趕緊說不用不用,鍾欣欣有些不耐煩地說:“哎呀,你別管了,去哪裡?”
盛春成隻好說:“景芳二區。”
兩個人一起朝外面走,走到門口,門口的保安看到他們,都嚇了一跳,他們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這個“胖婆兒”,她陪著前面進去的瞎子一起出來。
兩個人站在大門口等了一會,汽車到了,鍾欣欣送盛春成上車,汽車走了,她站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在想要不要繼續往外面走,去對面星光大道步行街逛逛,她最後一次去那裡,還是幾個月前,剛結束隔離不久,母親硬拉著她去的。
鍾欣欣站在那裡想了半天,又抬頭看看頭頂的太陽,覺得有點頭暈,還是往小區裡面走。
車開到江南大道,盛春成想起來了,要給丁畫眉打個電話,和她說我已經結束,在回來的路上,你不用來給我收屍了。
手機剛拿到手裡,突然響了起來,嚇了盛春成一跳:“有人加你微信了,有人加你微信了。”
盛春成看看,不僅樂了起來,他看到,居然有兩個人,差不多同時在加他微信,哈哈,看樣子這個胖姑娘,還能給自己帶來好運,從她這裡開始,自己的創業,就要走上大路了。
丁畫眉回到家裡,看到盛春成已經做好了四個菜,在等她回家,今天是盛春成開張的日子,他們當然要慶祝一下。
丁畫眉朝桌上看看,看到其中一個,是她最喜歡吃的炒豬三樣,這是丁畫眉的家鄉菜,裡面有豬小腸、豬肝,還有豬瘦肉,丁畫眉用手抓了一塊青椒放進嘴裡,不停地點頭。
“怎麽樣,夠辣吧?”盛春成得意地說,“我都是嘗了以後再買的,這是菜場裡最辣的辣椒了。
” 丁畫眉奇怪了,問:“你嘗了,怎麽嘗?”
盛春成說:“那賣辣椒的,你問他們辣椒辣不辣,他們都說很辣,其實沒幾個辣的,我每個攤位的辣椒,都拿起來咬一口,確保辣。”
丁畫眉忍不住大笑:“你每個攤位都咬一下?咬了又沒有買,人家不打死你?”
“一個辣椒而已,至於嗎,再說,是他自己說很辣的,結果不辣,錯的還不是他?他還好意思找我算帳?”盛春成晃著腦袋說。
丁畫眉又抓了一塊豬小腸放進嘴裡,嚼了嚼,問:“這個你也當場嘗過了?”
盛春成拿眼瞪著丁畫眉,丁畫眉嘻嘻笑著:“我只是確認一下,要是嘗過,你不要和我親嘴。”
“滾!”盛春成罵了一句,丁畫眉大笑著滾去廚房,去拿碗筷了。
今天高興,兩個人還喝了點酒,丁畫眉舉起杯子,和盛春成碰了碰,放下杯子她急了:
“快說,快說,你的第一個客戶是怎麽樣的。”
盛春成就和丁畫眉說了鍾欣欣,說完,盛春成和丁畫眉說:“對了,晚上你不要打擾我。”
“幹嘛?”
“我要學習。”
“學習,你學什麽?”丁畫眉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鑽研業務。”盛春成說,“我答應這個鍾欣欣,幫助她減肥的。”
“關你屁事,人家肥不肥的,你操心什麽,你做一次按摩,就拿你一次按摩的錢就是了,你還真的要幫人家減肥?”丁畫眉說。
“那當然,她是我的客戶,我就要對她負責,對了,她還是我的福星, 從她那裡出來,我馬上就接到了兩個新客戶,你說,我要不要幫她?再說,按摩可以減肥,不是我在吹牛逼,是真的可以做到的,只要找到對應的穴位和經絡就可以。”
丁畫眉看著盛春成,搖了搖頭:“好吧,想不到你盛春成,還是一個天使。”
“那當然。”盛春成說,“戴著墨鏡的天使,你說酷不酷。”
“酷,小心從天上掉下來,還是臉先著地。”丁畫眉說。
……
和盛春妮通完電話,盛春成沒有了睡意,他打開同學群看看,看到裡面有人怎怎呼呼,說是今年暑假,是不是該搞個同學會,不過應著寥寥。
盛春成離開學校之後,同學群並沒有把他從群裡踢出來,盛春成經常會去群裡看看,但從來也沒有說過話,哪怕是有人在群裡@他,或者問,你們知不知道盛春成去哪裡了,盛春成也沒有說話,一直都靜默著。
曾經的大學同學,現在也都畢業了,但這個群一直還在,沒有解散,只是,在群裡說話,特別是意氣風發的人越來越少了。
是啊,就他們的那個學校,按丁畫眉說法,也是個野雞學校,這樣的學校畢業的,到了社會,一個個肯定都挺艱難的,沒摔個鼻青臉腫,就算不錯的,還有誰能意氣風發得起來,居然還有人提議要開什麽同學會。
同學們就是聚到一起,能說什麽?那個場面,大概比東哥他們的訴苦大會還要慘。
盛春成滑回去看看,找到了提議開同學會的,果然是大一號,這個家夥,還是這麽的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