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上了車,鍾欣欣送盛春成回去,她和盛春成說:“你以後不管去哪裡,想省車費的時候就打我電話,我來接送你。”
盛春成大笑,問:“這麽孝順?”
“那當然啊,誰叫你是我爸爸。”鍾欣欣說。
鍾欣欣一直只知道盛春成住在景芳二區,這是盛春成告訴她的,她送盛春成到了景芳二區的大門口,把車停下,從車鬥裡拿出了一個眼鏡盒,塞到了盛春成的手裡,盛春成問:
“這是什麽?”
“我送你的,眼鏡,你那副眼鏡太醜了,淘寶十五塊錢買來的吧。”
盛春成趕緊說:“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的東西,你是我的客戶。”
“你還是我爸爸。”鍾欣欣叫道,“愛要不要,不要你下車幫我扔了,男款的,我留著也沒有用。”
盛春成聽出鍾欣欣真的有點生氣了,他只能說:“好好,我收下,謝謝你!”
盛春成下了車,拿出盲人手杖,打開,篤篤篤篤地進了小區,身子往邊上閃閃,然後回頭看看,鍾欣欣已經開著車走了,盛春成舒了口氣。
走到了前面樹蔭裡,盛春成把墨鏡摘下,把手杖折疊好放進包裡,加快腳步,朝小區的另外一個大門走去,出了那道大門,在門口騎上一輛共享單車,回家去了。
盛春成到了家,丁畫眉還沒睡,穿著睡衣,正坐在桌邊剪腳趾甲,盛春成把包放在桌上,從包裡拿出了鍾欣欣送的眼鏡,丁畫眉瞄了一眼,就叫了起來:
“哎呦,闊以啊,雷朋!”
盛春成說:“別人送的。”
“楊貴妃?”
盛春成點了點頭。
“戴上,戴上,快戴上給我看看。”丁畫眉叫道。
盛春成打開眼鏡盒,把墨鏡帶上,丁畫眉讚歎了一聲:“到底不一樣,這一千多的,就是和十二塊的不一樣。”
盛春成嚇了一跳,連忙把眼鏡摘了下來,問:“你說多少?這眼鏡要一千多?”
“你以為呢,這可是大牌。”丁畫眉說。
“再大牌我也不能戴,一個瞎子按摩師,戴著一千多的眼鏡,太騷包了。”盛春成說。
“戴!誰說盲人就不可以騷包。”丁畫眉說,“說實話,我當時也看到過這款,還猶豫了一下,實在是太好看了,掉在眼睛裡,差點拔不出來,可惜實力不允許,我的支付寶帳戶,犄角旮旯都掃出來,也沒這麽多錢,現在好了,你有人包養了。”
“滾!”盛春成罵了一句,丁畫眉哈哈大笑,她把指甲鉗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快快,抱我過去,去床上。”
盛春成把她抱起來,抱去房間裡,丁畫眉一路抽著鼻翼,叫道:“你都已經臭了,盛先生,快點去洗白白。”
盛春成抱到床邊,雙手一抬,把丁畫眉扔到了床上,丁畫眉“哎呦”一聲,罵道:
“我又不是楊貴妃,可憐我的皮包骨,你特麽的!”
丁畫眉轉個身,爬起來就要來打盛春成,盛春成大笑著逃去了洗手間。
洗完澡出來,走到床邊,盛春成還以為丁畫眉會繼續找他算前面的帳,沒想到她早就忘記了,看到盛春成過來,她雙手托著下巴,那一雙並不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尖著嗓門問:
“盛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有什麽想法呀?”
“你剛剛在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盛春成知道,丁畫眉這招,肯定是剛剛從短視頻學來的,他說:“現在是夏天!”
丁畫眉歪了歪頭,
繼續說:“盛先生,夏夜漫漫,你有什麽想法呀?” 盛春成大笑,跳上了床,叫道:“收妖,收妖,我要收了你這個妖怪。”
兩個人在床上擁抱親吻,折騰了半天,盛春成那裡卻靜悄悄的,丁畫眉越逗它,它就越像是一棵含羞草,越縮越緊。
丁畫眉問,你行不行啊,盛春成說,不要急,你越說,我就越緊張。
“你會不會真的把自己弄殘疾了?”丁畫眉擔憂地說。
“胡說,我這只是訓練過度。”
“不會是附帶損失吧?要是那樣,我不乾,虧大了。”丁畫眉噘著嘴。
盛春成為了讓自己像一個真正的盲人,面對雪兒和陳姐她們那樣一覽無余時,自己不會有條件反射的反應,除了從耳機裡不時地聽劉玥的低吟淺唱,麻痹自己敏感的神經,還有實際的行動,沒事的時候,他會用粗帆布和麻布摩擦那裡,摩擦最敏感的頭部。
開始的時候,他把自己摩擦得奇癢無比,堅硬如鐵棍,人都忍不住要從床上跳起來, 盛春成繼續摩擦,摩擦得久了,那裡磨出了血跡,那種癢的感覺也消失了。
經過日複一日的訓練,如他所願,盛春成那裡變得很遲鈍,即使面對著什麽人在他面前一覽無余,他的那個家夥,也就像一隻蹲在樹枝上,耷拉著腦袋打盹的鳥。
就連丁畫眉抱著他,逗著它的時候也一樣,盛春成需要長時間的預熱,昂揚起來之後又不容易倒伏,丁畫眉一邊駕駕駕駕地騎著一邊罵,我特麽的都騎了一百多裡路,騎過了好幾個村了,你特麽的怎麽還這樣啊。
丁畫眉頭抵著盛春成的前胸,終於累倒,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擔憂地問:
“盛春成,你是不是把自己搞殘廢了?”
盛春成心裡明白,當然不會,他面對其他的女人,甚至丁畫眉的時候,就像一隻耷拉的鳥,但是每次,面對雪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反應迅疾,要不然,他就不用那麽擔心會被那個渣男發現了。
盛春成只能認為,自己這是訓練過度。
面對他們現在的困境,盛春成最多承認丁畫眉說的,這是附帶損傷。
丁畫眉不耐煩了,放棄了,她說算算,明天還要早起,她轉了個身,管自己睡著了,盛春成看了看她,心裡有些歉意,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丁畫眉的後背,丁畫眉漸漸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盛春成那裡,這個時候,卻如同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一般,鬥志昂揚,盛春成從後面抱住了丁畫眉,丁畫眉扭動著身子,嘀咕著:
“哎呀,不要吵我,我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