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想過你們的公司，以後上市嗎，去納斯達克?”小芳問，“如果有這個打算，公司就要從現在開始包裝。”

　“包裝成機器人按摩?”劉立杆問。

　“健康概念股啊。”小芳說，“什麽不可以包裝，賣咖啡的，還有劉大哥他們賣奶茶的，其實和賣豆漿的有什麽區別，包裝過後，不都可以上市，按摩為什麽不可以?”

　盛春成搖了搖頭，他說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

　“為什麽?”小芳問。

　“我想，我們的徒弟，要一個個帶出來，客人也要一個個服務，上不上市，對我們沒有意義。”盛春成說，“我們就是穿白大褂的，成不了穿西裝的憨卵，還是老老實實，一個一個客戶，一家家店地做吧，你就是有再多的錢堆在我們面前，我們也沒有辦法迅速擴張。

　“像我們這種行業，我也想過了，要是我們自己的基礎沒有打好，人員準備不充分，采用那種連鎖加盟的形式，迅速擴張，在全國一下子開出幾百家店，很可能馬上就會超出我們的能力范圍，會出亂子，品牌一下子就會做臭。”

　幾個人都一愣，接著，張晨和劉立杆互相看看，都笑了起來，張晨說:

　“我同意，小盛，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腳踏實地地做，不要去想什麽上市的事，你看看國內的企業，本來飯店開得好好的，咖啡賣得好好的，都去動這種腦筋，最後被資本左右，把企業都做沒有了。”張晨說，“我就很反感上市，我們半畝田集團，打死也不上市。”

　“那你的‘飲食男女’呢，不是也在準備上市?”譚淑珍馬上打臉張晨。

　“就是。”小芳在邊上叫道。

　張晨說:“這個一開始就是小芳在規劃的啊，我只是盡我可能，把企業做好，對得起傅胖子的那本菜譜。公司一旦上市，我肯定就不會在那裡幹了，我會去傅胖子墳前，給他磕個頭，和他說聲對不起。”

　張晨這話一出，包廂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壓抑，小芳看了看張晨，想說什麽，賀紅梅打了她一下，她就沒有說。

　盛春成和妍妍，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麽，這樣的氣氛，也不便插嘴，兩個人都沉默著。

　劉立杆問盛春成:“小盛，你剛剛前面說的，穿西裝的憨卵，這個說法很有意思，什麽梗?”

　盛春成笑了起來，他說:“這個是余大麻子說的，原話叫穿燕尾服的憨卵。”

　“就是教西西和劉雯倩小提琴的那個余大首席?”劉立杆問。

　盛春成說對。

　“說說，說說。”劉立杆說。

　盛春成就把余大麻子穿西裝的憨卵的出處，和他們說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個余大麻子很厲害，現在西西和劉雯倩，粘他粘得不得了，你們別說，那些看起來很高大上的東西，他就有這個本事，說得不僅西西她們都能聽懂，連我在邊上，都聽得很明白。”

　張向西和劉雯倩，現在每次學小提琴，都在劉立杆對面的小會議室，余大麻子在教的時候，劉立杆只要有時間，就會過去聽，覺得受益良多。

　“他讓你把船都拖上岸了?”賀紅梅問，大家又笑了起來。

　“懂了，懂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什麽是調，什麽是跑調了。”劉立杆說，“不過奇怪，知道了這些之後，我再唱‘嘿嘿吆嘿’，好像都沒有勁了。”

　“你是不是一股蠻力，沒有地方發泄了?”賀紅梅問，劉立杆嘿嘿地笑著，罵道:

　“四川妹就是喜歡拆我的台。”

　妍妍說:“余首席下個星期五，在我們那裡有一場直播。”

　“他開直播?賣什麽?”劉立杆好奇地問。

　“賣音樂周邊的產品，這是我們和杭城愛樂樂團合作的專場。”妍妍說，“我們就想，改變現在的直播生態，引進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這個不錯，想法很新鮮，怎麽做?”小芳問。

　“在座的都可以做啊。”妍妍說，“我在網上，看到過張總以前的講座，感染力很強。張總要是來我們直播間做直播，賣美術周邊或者半成品菜，對了，張總，你們‘飲食男女’和土香園，有沒有想過要推半成品菜?我覺得這是一個趨勢。”

　張晨用手指在桌上篤了一下，說:“你說的對，這裡他們現在是在研究，準備推出半成品菜。”

　“那倒時張總來做直播，像介紹美術作品一樣介紹你們的半成品菜，肯定很受歡迎。”妍妍說。

　劉立杆說對對，這個好。

　他接著模彷張晨的口吻，說:

　“在陽光和煦的綠草地上，漫步著一頭黑毛豬，這頭豬悠閑地走進屠宰場，躺了下來，等待著屠宰刀那冰冷的親吻。你們現在看到的魚香肉絲，就是這頭豬身上的。”

　一桌的人大笑，肚子都快笑痛了，張晨的臉微微一紅，他說:

　“不幹了，不幹了，拋頭露面，都是年輕的時候乾的事情，現在，必須夾起尾巴做人了。”

　“可以的。”妍妍說，“我記得繁花網絡剛上線的時候，譚總也上過直播間，推薦過半畝田的服裝，那個時候，效果就很好啊。繁花網絡是最早開始做直播的，我一直都是它的粉絲，直到它被並購，現在的繁花，已經不是原來的繁花了，很可惜。”

　繁花網絡的出售，是小芳和劉芸操作的，賺到了很多的錢，但被並購之後的繁花網絡的影響力，確實斷崖式地下降，不過一年多，再說起繁花網絡，都好像是說起當年的雅虎中國一樣，覺得是很遙遠的事情。

　小芳微微一笑。她是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對她來說，公司在估值最高的時候能夠出手，就是正確的事情， 她和張晨他們這些做企業的不同，她對任何的企業，都不會有太多的感情色彩，對她來說，企業只是一件生產出來的商品，只有商品的屬性。

　小芳說:“現在還真是沒有什麽不可以直播的，沒有什麽人不可以進直播間的，對了，妍妍，你們的這個專業人士做專業的事，有多專業?你等會把相關專場的直播時間，都發給我，我到時看看。”

　妍妍說好，她笑著說:“闞總你也可以進直播間啊。”

　“我進直播間?我能幹嘛?”小芳問。

　“可以和銀行，還有保險公司合作，去介紹銀行的理財產品和保險產品。”妍妍說，“在直播間賣理財產品的，好像還沒有過。”

　小芳笑了，她說:“我可不乾這樣的事，賣了產品出去，我還要給它們背書，買了的人，虧了就在背後罵我，這事太不劃算，我不乾。”

　妍妍笑道:“是闞總看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