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知道,人和妖之間,真的難有什麽好結果的。”這也當真不是人對成了精的鳥獸魚蟲有什麽歧視,只是這二者若是有了後代……
酈嵐是希望王姑娘有人護佑,可人妖之間本就是天地不容的事,“便是我現在不將你們分開,到時候……”
話說了一半,便看見王姑娘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來。一臉紅暈照在酒杯上,就好像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同王姑娘一道慶祝著這般喜悅。
“嵐姑娘,怎麽了?”王姑娘是真的醉了,端著酒杯便往酈嵐身上倚,“可是有什麽不對?”
和酈嵐一道遇見這麽多事兒,王姑娘對前者也算甚是熟悉,酈嵐找轍叫新郎官出去之時,就意識到有事了。
“昨日你便不甚正常,午時那會兒也緊張的很……若是,嘔……”
“無事,無事,不過是叫新郎官給你分擔些,免得你這輩子這麽辛苦。”同那妖大王對視一言,酈嵐還是沒有說破,“快去吧,收拾收拾,也該是你們的洞房花燭。”
如今這大酈不知道多少邪道掩藏在後面,王姑娘又跟著自己一道壞了他們在八卦村的好事,顯然已經被注意,這般世道下,若是這妖大王真心對王姑娘好,倒也能順帶著保一方安全。
若是這妖大王又惡心思害王姑娘,對於酈嵐來說,想要解決,雖說有些困難,但也不可能叫這妖大王得逞。
“不對,我看你今天肯定有什麽要和我說的。”本身就高興的上了頭,人喝多了還不講道理,此時是無論如何也要攔著酈嵐問個清楚。
已經被那新郎官扶過去的王姑娘微眯著一雙眼眸,晃著腦袋,抿其唇來,甚是可愛。
因為酒醉的緣故,王姑娘的眼尾帶著一圈紅暈,本就含光的雙目叫那燭光映的更是靈動,“就是,嗝,你就是有事瞞著我。”
說著說著,王姑娘也是真的累了,直接在新郎官的懷裡睡了過去。
酈嵐也實在是拿王姑娘沒辦法了,本身這人同妖之間的戀情便不合正常之道,可現下裡這妖除卻這樁感情之外,也沒做過什麽惡事,更是打算修成應劫為仙。
若是將之當做邪道直接除去,到不知這所謂的正道之名何來。
“過了這幾日,我自會同她說明。”
當年王姑娘到山中去砍柴,遇到了那走了邪門歪道的山精野怪,叫如今這新郎官看不下去出手救下,對王姑娘也算是有著救命之恩。
“我不知她當年是否認出我來……我知道瞞著她我的身份是我的錯處。”
“還請仙人放過我這一遭。”看的出來酈嵐到現在也是矛盾的,若不是懷裡還抱著自己的心上人,只怕當即便跪下來求了,“我知人妖之間是有違天地的,到時候人妖交合,也不知會出來何物。”
“渡劫為仙之前我不會耽誤她的。”
“等過了這幾日大喜的日子,我便和她說明我的身份。到時候是是去是留,由她決斷。”
“我到底是修道之人,本不該容下你們這般的姻緣,若是有出了問題那一天,是我對不起王姑娘。”世間忠孝或可兩全,但人妖之間,連種族都不同,若是有了兒女,恐怕當真是要震天動地的。
新郎官聽了,將王姑娘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退後兩步,拱手長揖一禮:“多謝仙人。”
看著面前人一身大喜的紅衣袍掩面複拂地,酈嵐長歎一聲,“快送她回去休息罷,憂心叫你父母不滿意,她忙了許多日。”
新郎官聞言,將王姑娘扶到了那大紅鋪滿的新房,出得門來,目送酈嵐一路從小巷轉上大路。
對於酈嵐來說,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講,人和妖之間都不會有好結局。便是那些裡真的走到一起的,哪個不是幾生幾世,千百年歷盡了苦難,最終才有個近乎眾叛親離的結合。
“嵐兒?嵐兒?”眼見著王姑娘都成親半月有余,自家女兒時不時就要想出神,安夫人也免不得擔心,“你這是怎麽了。”
“娘,若是有事違背了您平日的認知,可它或許是最好的結果,您會如何?”
“順其自然便是,娘如今得了你不就是認知之外的事?”
若是自己的事,酈嵐或許還能輕易放下,可這事並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反倒叫酈嵐擔憂不已。
“娘,等等……”酈嵐一抬手,手指剛好蹭到安娘親搭在自己手上的皓腕。
“嗯?怎麽了嵐兒?”
“娘親可方便要我摸摸脈?”
方才那一粗彈, 酈嵐也分不清母親是體內積累了濕寒,還是安家有了喜事。
這秋日方才過去不足一月,若是說現下裡積累了濕氣,倒也不是什麽怪事。只是要好生將養,免得冬日裡害了病,便是件麻煩事了。
安夫人對酈嵐沒有半點懷疑,自然是將手生了出去,“娘不會有什麽病的,平日你便為娘調養著,若是娘還能有什麽問題,那豈不是……”
“娘,您應當是……有喜了!”
“什麽?”安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安澈先愣住了,“我和你娘就……”
讓自家女兒診出喜脈,安夫人羞紅了臉:“都是你娘那個老不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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