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蘭尼斯特港往南約幾十公裡處,國王巡遊隊伍在此搭建了營地,預計還有五天就能到達蘭尼斯特港。
港口就在凱岩城山腳,長期以來都是由蘭尼斯特的分支家族在打理。勞勃的隊伍還沒到,分家的家主已經派出大批人手過去迎接,還運過去了很多食品、水果和美酒。
連續飛行的巨龍不像信鴉需要飛進樹林裡休息,當太陽被遮住,巨大的陰影籠罩營地時,營地裡一部分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天空。
“快!讓騎士們把前面空地上的人群趕走!”禦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如今胡須全白,依然精神抖擻地開始指揮。
“維特來幹什麽?”拿著戰錘在訓練場上鍛煉的勞勃停下動作,也抬頭看著天空。
巴利斯坦走到他身邊:“應該是有急事,不然維特公爵不會不通報就騎龍來西境。”
傲達威英體型太大威懾力太強,如同抱著核彈頭到別人家做客。拜拉席恩幾兄弟很早就私下商議過,在四人自己的地方巨龍可以暢通無阻,也就是君臨城、龍石島、風暴地全境和石階列島全境,去其他地方最好還是先向主人通報一聲,免得和平拜訪變成上門威脅。
跟隨勞勃從君臨城來的人看到巨龍到來,很自覺地離開了營地外的空地,只有西境人還傻乎乎地站在那裡。
禦林鐵衛林恩·科布瑞帶著一批紅堡侍衛騎馬出來,展開陣形驅趕開了人群維特才降落下來。
“林恩,國王在營地裡嗎?”勞勃愛打獵,維特先問問情況。
林恩向維特行了一禮:“維特公爵,國王就在裡面,我帶你進去。”
傲達威英從君臨城不停地飛到西境很累,落地後就收起翅膀喘粗氣,沒幾下濃烈的硫磺味就傳遍了四周。
“走吧。”維特沒走幾步,就看到遠遠圍在傲達威英旁邊的西境人,有些還想靠近看,轉頭對林恩說道:“你讓紅堡侍衛繼續守著,免得西境人變成肉泥。”
林恩笑了笑:“放心吧維特公爵,我早已經吩咐過了,當年大個子第一次到君臨城也是相同的情況。”
跟著林恩踏進營地,從入口到國王的營帳被留出了一個大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帳篷,有正在給動物剝皮的,有正在打磨武器的。營地外圍是士兵和侍從生活的地方,越往裡走帳篷越奢華,人的穿著也更華貴。
“維特公爵好久不見了!”
“梅斯公爵身體可好!”
“維特公爵又長帥了!”
“恭喜你又生了個兒子!”
能和維特打招呼的都是大貴族,維特腳步很快,凡是得到維特回應的,身邊的人都對他投來羨慕的眼光。
“維特公爵!”
右手邊傳來一個纖細的男聲,聽到熟悉的聲音維特轉過頭:“瓦裡斯,你出現了正好,免得等會還要去找你,你和我一起去找勞勃。”
身為情報總管的瓦裡斯知道一些事情,來到維特身邊一起走向大道正中的金色帳篷:“維特公爵是為了河間地的事情來的?”
維特一邊走一邊說道:“是也不是,佛雷要動兵打誰這事歸國王管,我這個七國首席大法師的職務,管的是魔法生物,我要搞明白那裡是不是有這些東西冒出來。”
“艾德慕公爵給國王寄過信件,禦前大臣都看過了,信上寫的不明不白。”河間地新公爵艾德慕是個什麽性格大臣們都清楚,事情只要從他這裡過一手消息就會變得不準確,瓦裡斯也沒辦法。
“不明不白?那就是有可能了。”維特開始加快步伐大步邁進,原本在前面帶路的林恩被甩到了身後,瓦裡斯開始了小跑。
幾十面寶冠雄鹿旗幟簇擁著的巨大金色帳篷前,一位身穿白盔甲的戰士在門口。
“巴利斯坦,好久不見!”
留著白胡須巴利斯坦點點頭:“進去吧,國王在裡面等你。”
進入帳篷,這裡和紅堡的會客廳差不多大,擺了十幾張空桌子,一個大木質王座在帳篷一側,王座左側還開了一個小門,這裡連接著另一個同樣大小的帳篷,裡面是國王的臥室。
勞勃沒有坐在王座上,而是坐在一張餐桌前吃著水果,桌子旁還有一男兩女兩個衣著華麗的貴族。
“勞勃,你怎麽又在吃?”
“吃!多吃水果我最近身體瘦了很多。”勞勃抬起頭反問維特,又繼續張口開吃。
總比頓頓大魚大肉好。看著勞勃瘦了很多的身材,維特也不好說,他這種屬於不正常生病的瘦,頭髮也故意留長到了肩膀處,是為了掩蓋他頭上的斑禿。
勞勃身邊,把濃密的黑發盤在頭頂,劉海微卷,戴著純金耳環和項鏈的美麗女士不停地剝開水果放到勞勃的盤子裡。
“傑恩女士,下午好。”維特認識她,布雷肯家五個女兒的二姐。
她們和勞勃一樣生命進入不可控的倒計時,得知噩耗時傷心了好一陣,過了這大半年才重新收拾好心情。如今五個女人和勞勃過得如膠似漆,享受著最後的時光。
“下午好維特公爵。”傑恩起身向維特行禮後問好後又坐下。
四方的桌子,勞勃和傑恩女士坐一邊,維特一個人坐在一邊,瓦裡斯坐維特對面,在傑恩坐下時,勞勃對面的一男一女站了起來。
靠近維特坐的是女士,她臉上的表情很驚恐,又努力地想要克制住,男的同樣也是,不過他努力擠出了一副笑容。
“維。特。公爵,下。午好!”說話磕磕巴巴。
維特抬頭仔細打量他的臉,棕發,長相普通。又轉頭看他身邊的女人,一頭金發身材很好長得也漂亮,可腦海裡對這兩人沒有絲毫印象。
難道有求於我?看他說話磕磕巴巴,自己來之前他們又和勞勃坐在一起,維特便直接問勞勃:“這兩位是?”
勞勃拿起絲綢手絹擦了擦嘴,手肘放在桌子上用手指著男人:“這位就是提圖斯·培克,星梭城的提圖斯·培克伯爵!旁邊是他的妻子。”
維特看向提圖斯,提圖斯滿臉笑容的臉上現在全是汗,手也略微發抖。
“坐下說!”
聽到維特這樣說,兩人才在慢慢坐下,又抬頭看了維特一眼,提圖斯才從懷裡摸出自己的手絹擦臉上的汗水,還一不小心把懷表都掉到了地上。
維特抬手,白光出現在掌心,法師之手伸出又縮回把懷表抓在手裡。
“泰洛西產的純金懷表。”
蹭!地一聲,維特又翻開懷表蓋:“296年產的限量紅寶石款,德來大工匠的作品,有品味。”
“收好!這東西挺貴的。”維特把懷表放到提圖斯伯爵身前的桌面上。
“感謝維特公爵!”提圖斯這時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知道維特不會動手殺人。
勞勃拍了拍手,從帳篷一側走過來幾個侍女,把酒杯和水果擺在幾人身前。找提圖斯是維特托勞勃辦的事,今天兩邊都在,如果維特要殺人,勞勃就讓人進來收屍,如果維特不殺人,勞勃就讓侍女上酒。
維特沒有正眼看他,而是看向他身旁:“提圖斯伯爵,這位是你妻子瑪歌?”
“維特大人,我叫瑪歌·蘭尼斯特。”瑪歌坐著微微向維特俯身。
瑪歌出生於蘭尼斯特港,是凱岩城主脈不知道多少代前傳下來的旁系,在年輕時就嫁給了其貌不揚的提圖斯伯爵,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今天的瑪歌特地噴了裡斯進口的香水,平時盤起的頭髮解開後披在肩上,套了一件金色的外袍。
在維特進帳篷時,提圖斯伯爵的手不動聲色地戳了她一下,她便不情願地把長袍的衣扣解開,裡面穿的是一件澹綠色有蕾絲花邊的短衣,把她光潔的腹部和溝壑全都漏了出來。瑪歌從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配合她溫婉的相貌,一副欲拒還迎我見猶憐的樣子。
勞勃早就注意到了瑪歌的異常,見多識廣的他看到後心裡暗笑,對瑪歌的身體沒興趣,就是想看看維特怎麽應對。
“嗯!”維特被溝壑晃了一眼,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瓦裡斯的光頭就立刻解除了邪念。
“哈哈哈!”勞勃興奮地拍著桌子,又招呼小侍女過來:“快,給幾位倒酒,哈哈哈。”
維特沒想到提圖斯在這裡,得先把他的事情解決才能說吸血鬼的事情。“提圖斯伯爵,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維特公爵,我已經變賣了星梭城的所有財產,把錢全都存進了泰洛西在高庭的分行,我以後打算在泰洛西買間房子,再找個什麽生意做!”提圖斯伯爵一股腦地說了一堆。
這態度可以!維特點點頭:“好說,只要來泰洛西做合法生意我都歡迎,我敬你一杯!”
維特舉起酒杯,提圖斯滿臉笑意地和維特砰了一下,又拉了拉妻子的手臂,瑪歌才跟著他一起和維特碰杯。
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爵位,城堡賣了可錢還在,提圖斯笑得很開心,他的妻子瑪歌笑的很勉強。
提圖斯·培克,家徽是橙色底上三座城堡,可見河灣地當年的培克家族有多顯赫強大。
祖先是“青手”加爾斯的女兒“狐狸”佛羅瑞絲的三個兒子之一。家族堡壘是星梭城,在一千年前打敗曼德勒家族佔領了他們杜斯頓伯裡城。如今的白港的城堡就是曼德勒彷照杜斯頓伯裡建造的。加上為園丁家族立功獲得了白園城。
還多次把女兒嫁給園丁家族的國王,培克家族總共加起來一共出了七位河灣地王后,又接連同河灣地其他家族聯姻,一個家族三座城堡和周邊領地,加上親緣關系,培克家族在某個時間段裡是河灣地所有同級家族中實力最強的,出了無數的名人。
盛極而衰,培克家族就給維斯特洛所有貴族上了一課,什麽叫次次都站錯隊。
尹耿征服河灣地後,培克家族就絕不和新任高庭公爵提利爾家族聯姻,至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整個河灣地就他一家。
血龍狂舞時期,培克家族出兵幫助阿裡森太后的綠黨,家族的軍隊和錢財快給打沒了。
等血龍狂舞結束,尹耿三世為了平衡雙方勢力,出了大力的培克家族才重新進入高層,並在科利斯·瓦列利安死後,烏爾溫·培克接替他成為首相。看似家族複興有望,信心膨脹的烏爾溫又想打尹耿王后的主意,被瓦列利安截胡,之後被裡斯來的羅佳爾家族徹底擠出了君臨城。
至此,培克家族的封地還在,三座城堡還在,老老實實當個大領主依然風光,可培克家就不安分。
到了黑火叛亂時期,支持戴蒙·黑火舉旗尋找支持者,不同於海塔爾家族躲在幕後讓手下封臣出面支持,當時培克家族的家主葛蒙伯爵明確表明立場,當了個河灣地第一人。其結果是戴蒙死亡叛亂失敗,培克家族喪失了兩座城堡,隻留下了最早的星梭城。
不吃教訓,或者是想翻本兒撈回來,到了第二次黑火叛亂,還是葛蒙伯爵,還是支持黑火一方。這次他遇到了布林登·河文,也就是如今在北方的綠先知。年輕還能到處跑的綠先知帶兵平叛,並親自動手砍下了葛蒙伯爵的腦袋。
到了233年,培克家族又叛亂了,這次還用石頭砸死了梅卡一世國王,不過培克家族運氣好,坦格利安家族正處於衰弱期,又忙著選國王去了沒空搭理他們。
隨著提利爾家族崛起,不聽詔令的培克家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家族不停地衰落。到了如今還落在了維特手裡。
席恩和阿莎混在丹妮莉絲身邊時,給了維特一份黃金團高層的名單。維特在彌林間接滅了黃金團主力後,把名單上逃走的人發了懸賞令。等丹妮莉絲被帶回君臨,最大的支持者多恩也倒向拜拉席恩家族,維特便著手開始清理其他勢力。
勞勃在河間地巡遊,召見提圖斯·培克伯爵,當勞勃說出:來斯維爾·培克、陶曼·培克和派克伍德·培克三個名字時,提圖斯就知道事發了。
好在勞勃得病不久沒什麽閑心,打擊坦格利安家族的任務又是維特全權負責,讓提圖斯跟著巡遊隊伍去君臨後勞勃就沒管他了。
說回法理,被公開流亡的人在另一個大陸犯事也不影響家族。可落在殺人不眨眼、連烏龜都不放過的維特手裡就不一樣了,當天從勞勃營帳裡出來的提圖斯差點沒尿褲子。
讓家族成員維特坦格利安複辟,三個人證早死透了,屍體還長滿了蘑孤,維特也不好把一個世襲千年的伯爵給直接砍了。原本維特隻想訛培克家一筆錢,不過白港的曼德勒伯爵親自到泰洛西找到維特,兩人達成協議,維特就順勢把曼德勒的世仇培克家給辦了。
今天的提圖斯,賣光家產跑到維特眼皮子底下的泰洛西去,態度良好維特也不要他的命了,他的家產維特有的是辦法弄成自己的,給他留個空頭伯爵稱號,溫飽足矣。
至於他妻子瑪歌·蘭尼斯特,她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麽緋聞,為了自己的丈夫卻甘願犧牲自己的身體,是一個受到良好教育的賢良女士。提圖斯讓她用身體誘惑維特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兩人結婚多年瑪歌一直沒有懷上孩子,提圖斯早有打算讓瑪歌離開,讓瑪歌跟著維特對他來說一舉兩得。
“提圖斯伯爵,你先去休息吧,我們和國王還有些話要講。”瓦裡斯開口送客。
等夫妻倆人走出帳篷,勞勃看著瑪歌的背影說道:“蘭尼斯特家族的女人也不全是蕩婦。”
“家族人多了總會出幾個另類。”維特也跟著打趣道。
站在維特身邊倒酒的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小侍女,聽到兩人的談話一邊倒酒一邊不高興地撅著嘴。
“哈哈,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小蘭尼斯特。”勞勃拍著桌子大笑。
注視著噘嘴小女孩,開啟魔力探查的維特發現小女孩身上有很強的魔力反應。
勞勃帳篷裡的魔法反應很多,都是維特送給他的魔法物品。維特在帳篷外探查後進來便一直沒開啟魔力探測,等勞勃說起小女孩時,維特才注意到她。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蘿莎蒙·蘭尼斯特。”小女孩抱著酒瓶, 氣鼓鼓地看著維特,嘴裡還都囔著含湖不清的詞匯。
原來是遠房分支家族的孩子,維特伸手摸摸她柔順的金發:“願意做我的魔法弟子嗎?正式的第四個弟子哦?”
“我不要!我不要光腚站在大街上!嗚~~~”國王在面前小女孩不敢跑,抱著酒瓶委屈地哭了。
“~~”傑恩女士捂著嘴。
瓦裡斯沒有表情,可臉變得通紅。
勞勃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維特:“你的魔法學校不是很多弟子嗎?”
維特:“魔法學校的弟子都是按常規的魔法教學,而我正式的弟子,除了這些課程外,我還會根據他們自身的特點開發適合他們的魔法。”
勞勃:“那久健·黎德呢?他那一手召喚武器的魔法?”
維特:“委培,那是我在幫綠先知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