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拿我取笑。”蘇氏看黛玉得意的小模樣,伸手去撓黛玉的癢處,惹得黛玉求饒道:
“好太太,我不敢了。”
“哪有你不敢的事情呢。”蘇氏伸手在黛玉的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又看著黛玉的臉,一時又看癡了。坐在桌上,忍不住笑道:“你怎麽這麽美。”
黛玉正想說別的,看她這又犯花癡的模樣。一時又紅了臉,嬌聲道:“你又來,偏是愛拿我取笑,還說我。”
“我姐妹極多,我們姑蘇那等地方,也總不缺美人。可往日我所見的,莫說能及上你的,也沒幾個能和香菱相提並論。”蘇氏托著下巴,一面看一面要笑道:
“前陣子我遠遠的見了見薛家姑娘,真好個薛姑娘,只是遠遠一看,我就知道。論才貌品格,能和你比的也只有她了。”
“哼。”黛玉本要拿下一個帳本,聽見這話,放下手中的帳本就說:
“我當是誰,我哪敢比她呢。”
話音還未落下。
林松就已經循聲過來,笑道:“還有誰是姐姐不敢比的。”
“呸!也不知是打哪飛來的。”黛玉說著,起身繞著林松細細打量一遍,笑道:“幾天沒見,你一點也沒變。”
“你呀。”林松看她,一時也忍不住笑了。
蘇氏看到他也笑了,笑道:“你回來的正巧。”
“什麽事?”林松向她行了一禮,笑問。
蘇氏就讓人把準備好的禮物送了來,是兩瓶專用的燙傷膏。遞給林松,笑著說:
“聽說寶兄弟的臉燙傷了,你們是表親,又和環兄弟多來往,不去探望說不過去。我和玉兒不好去探望他,正巧你回來,你順便拜一拜老太太也就是了。”
林松便拿著藥膏出去。讓他們驅車向榮國府,一人在馬車上,仍然那無聲的呢喃道:
“賈寶玉的臉,還是燙傷了?賈環已非當初的賈環,賈寶玉的臉又是怎麽傷的?”
車子過了很久,才停下。林松掀開車簾,卻發現不是榮國府,而是半路上。剛要問。
旁邊來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肉感少年,正用他憨憨的肉臉向林松笑。卻惹得林松立即從馬車上下來,拱手下拜。
秦治很好脾氣,忙扶了林松,說:“別拜別拜,我們是兄弟。”說著憨厚一笑,道:
“我們回宮裡去吧。”
林松晃了晃手中還拿著的藥膏,笑道:“要先探望一個人。”
“誰呀?”秦治很好奇的問。
“賈寶玉。”
“看他作甚?又不是什麽稀奇人物。”秦治滿臉不解,拉著林松的衣袖,笑道:
“什麽銜玉而生,我們才不信他呢。你看我們這些人,誰和他玩過?走吧,皇爺爺聽說禁苑的虎王險些傷了你,正生氣呢。”
林松這才忙把藥膏塞給了別人,說:“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說著又向接藥膏的人說:“你把藥膏送給榮國府的寶二爺。”
秦治可不敢等太久,忙拉著林松上車。
他這車的車廂,比林家的車還次一些,坐一個肉肉的他還好。再加一個林松,立即擁擠起來。
秦治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另一邊挪了挪,但他的剛蒸熟的白面饅頭一樣,又白又大又蓬松,呼呼冒熱氣。縱使往一旁挪了挪,這個車廂的狹小也沒有任何改變。
林松盡可能的給他騰些地方坐,看他拿著帕子沾臉上的汗水。林松也覺得有些熱,
偏偏此處離玉泉宮還很遠,走半天也未到。 在這個車廂中。
面對持續擦汗的秦治,林松未到夏日,就體會到夏日的炎熱感。
玉泉宮依舊是遙遠的。
也不知擠了多久,林松秦治終於下車開始步行。
沿著宮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玉泉宮的大門前。
秦治掐著腰,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邊拿出手帕,細致的擦掉臉上的汗水。
林松也意思性的擦了擦,說:“走吧。”
“子松兄弟,歇一下歇一下。”秦治連連擺手,道:“你走的太快了,你真累死我了。”
“我走的很快嗎?”林松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是無奈的說道:
“我是正常步速。”卻還是等了一陣,看秦治氣喘勻了,才繼續走。
玉泉宮正在前方。
卻還未走入宮門,就見秦照從中走出。
林松和秦治同時行禮拜見。
秦照笑道:“不必多禮。皇爺爺動了肝火,剛才服了安神的藥睡下了。你們隨我來吧。”
林松低頭應諾。
秦治的肩塌的更厲害了,卻只能和林松一起跟在秦照身後。看秦照帶他們出了玉泉宮,走向東宮。
林松不必看,聽秦治越發沉重的腳步聲,就知道他現在有多崩潰。
偏秦照在說:“已經有人初步查過。牢籠老化, 加上喂養虎王的人玩忽職守,忘記給虎王扔羊。所以……”秦照歎了口氣,歎道:
“我不該留你一人在禁苑。”
“這和你沒關系。”林松說。
秦照搖搖頭,接著說道:“我有事先走,只顧自己的安危,宮裡跟我出來的護衛,又跟我回宮去了。留你一人獨面險境,是我的過錯。”
他說著停下腳步,回頭向林松道:“皇爺爺罵的很對,人命關天,是我從未遇到大的波折,太懈怠。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事,這樣的事再也不會出現第二次。”
林松隻笑道:“我相信殿下。”
秦照向林松微微點頭,正色道:“我不會辜負你的相信。”說著就加快了步伐。
林松緊跟著邁步前進。
秦治沒走幾步,就只能拉著林松才能跟上。等到了東宮秦照的小政廳。
林松和秦照還未坐下,秦治便張大著嘴,癱坐在門邊的椅子上。聲音嘶啞的說:
“水,給我水!”
秦照歎了口氣,也不計較,直接命人給他倒茶。
可秦治看見茶壺,奪過茶壺就猛灌起來,喝完才可憐巴巴的說:“皇兄,皇兄我太渴了。”
林松嘴角一抽。
這麽大塊頭還賣萌呢?
秦照依舊不在意,依舊很大度的說:“你回去吧。”
“我、我回去?我……”秦治完全站不起來了,坐在椅子上,越發可憐的說:
“皇兄,我再坐會行嗎?我站不起來了。子松,你幫我求求皇兄,我真的太累了,我腳疼的厲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