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程這才口稱冒犯。
林松說:“的確唐突她了。她雖是丫頭,卻怎麽願和教坊司的女子相較。”
朱雲程看著很認真說這話的林松,並未言語。
林松看他這樣反應,心中冷笑。
呵!不說話?還覺得自己沒錯麽?
就算他穿越前的開放時代,有那位仁兄,敢當著女生的面,拿她跟某燈區的女人相比?
喜兒沒有當眾甩臉子,不過是時代局限,丫鬟對客人的強行忍耐。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林松想著,已經有意逐客。笑問道:
“不知朱兄現居何處?離此處可遠?若是遠些,我也早為朱兄備車。”
說著,就到了院子一側的書房,裡面也有極多的藏書。滿架子的各類書籍。
他們從書房小院的門進去,沿著曲折的小徑一繞,便看見宛如坐落在竹林中的一間大房。
朱雲程正要感歎一二,聽見林松這帶有逐客之意的話,便熄了這心。但想到此來是為了結交權貴,而非得罪人。少不得說了幾句後,開始大發悔恨之言。
說他實不該向喜兒說那樣的話雲雲。
林松聽他這樣說,心裡知道他悔意並無多少,只是不好明著驅趕。依舊迎他入內。
書房內部也闊朗得很。
一間大房,大半的地方都是書架子,上面盡是書。
一個個書架正對著一張寬大闊朗的書桌。朱雲程看著那桌子,習慣性的屈指輕叩,聽著桌子傳來的聲響,他知道這至少是紅木所製。再看筆架上琳琅滿目的各種毛筆,堆成小山的墨,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硯台、鎮紙、筆洗等物。
朱雲程越看越移不開眼,猛地抬頭,卻見林松剛巧取出一本書出來。
見他看過來,林松很是溫和的說:
“朱兄不必拘禮,時間還早。待過了午飯,你再回去也不遲。”
說著,便笑著來到窗前坐下,翻開《諸子尚書注解》,慢慢的看了起來。
朱雲程聞言,也緩步來到書架前。
這裡的書不是外面買不到的孤本,就千金難得的名家著作,甚至是聞所未聞的名家著作、古卷。朱雲程緩緩的走著看著,發現這裡珍藏的書籍,甚至比城中的尋常書店中的書還要多,種類還要齊全。
他在心裡暗道:“難怪他說他不如我。若我能守著這麽多書,又有名師教導。這個榜首,怎麽輪到他林子松!”
朱雲程終是取出一本書,也坐在窗前看了起來。
沒多久。
小廝端來散發著竹葉清香的香茶,放在臨窗的書桌上。又腳步輕輕的來,又腳步輕輕的退去。生怕打擾了林松看書。
而書桌上何止香茶,林松身側的黑瓷小甕中,插滿了時鮮花卉。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擺著一盤新鮮的瓜果、一盤糕點,還有一盤裝有瓜子和各色乾果,及一色的看不出用途的碗碟。
朱雲程悄悄看了眼林松。
林松雖然還挽著袖子褲腿,甚至赤著腳腿上沾著土,身上依舊是世家公子哥兒的氣派。朱雲程心中突然很不痛快。
不等午間吃飯,便主動請辭離去。
林松出於禮貌,苦留不住,將鄉試用得上的書籍贈與他幾本。便換了衣服,親自送他出門。
朱雲程當是自己的言辭起效,看著這些他傾家蕩產也買不起的書籍。他感激不盡的接過,千恩萬謝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