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松乾咳一聲,強壓下上揚的嘴角,說道:
“我說,帶我去姑娘布置的詩會現場看看。”
香菱又紅了臉,低頭蚊子哼一樣轉身帶林松去。
場地很大。
寬敞的屋舍,一間大房,並著連廊和兩間小房。
院子連著一片花園,各色的時令花卉開的正豔。
花中是一座八角飛簷的亭子。亭中是一張平整的大石桌,桌上已經預備了好些東西。
林松隨意看了一陣,正要轉身離開。
忽然聽見亭子另一邊有人說話。
隱隱還有抹骨牌的聲音。
林松輕輕走過去,只聽她們說的是。
“姐兒年紀小混鬧,新太太也跟著混鬧,哪裡還有太太的模樣?偏我們是一句話都說不得她!前幾天折花鬥草,這幾日又弄什麽詩社,還要邀親戚家的女孩兒。真是。”
“詩是男人們的東西,她們還要效仿外面的男人聚成詩會。真是三天兩天一個新花樣,分明是折騰我們。不如我們想法子,讓她們自此熄了這些雜心!”
“對!別動,我胡了!”對著林松方向的婆子,拿到新的牌。看著牌笑了起來。才說完就看見從花影后轉出來的林松。
她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而另外兩個婆子還在看她的牌,還在說:
“你詐胡,你要賠!”
詐胡的婆子哪還有心情管什麽胡不胡的,腿一軟便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哥兒……”
和她一起玩的兩個婆子還在起哄呢,回頭一看是林松。想起剛才說過的話,也都嚇白了臉。
紛紛喊:“哥兒,我們不是…”
“不是什麽?你們三個還想做太太姑娘的主了,還說什麽?香菱,把她們的名字回了太太,一人三十板子,都放出去。”林松很是平靜的說。
香菱忙點頭去了。
林松便慢慢的走過來,看牌桌旁邊還呆坐著一個小丫頭。就接著說道:
“這裡還藏著一個。”
這三個婆子都傻了,趕忙喊道:“哥兒!饒……”
“加十板。”林松聲音平靜到冷漠。
三個婆子臉色慘白如紙。
而林松只是冷漠的說:“擅離職守,還想治一治姐兒和太太。文亭侯府可容不了你們這麽大的心,我自給她們挑好使的。”
其中一個婆子忙喊:“哥兒,我是太太的陪嫁!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不記得我了?我原先是太太房裡的二等……”
“原來是跟著母親來的老人。”林松看著她,細看是有印象的老人。
可若她是,就更無可恕了。
“你是我母親帶了的,卻也有這心,比她們更可惡十倍!”林松的眼神越發冷酷。
這個婆子本想借此求饒,聽見林松這話。她腿一軟直接癱坐下來。
另外兩個婆子見狀,也絕了求饒的心。
只等著蘇氏趕來。
不多時。
蘇氏到了。
她一聽,便笑道:“準是她們喝了酒,一時心裡有氣,胡說來的。領她們出去就是,何必再打板子?饒了她們吧。”
“她們既然說出這話,定是早有這個想頭。這是無可恕了。”
林松執意要打。
蘇氏隻得讓人拿了板子來,
兩個二十板,一個四十板。
打完全領了出去,換人管這裡的差事。
而三個婆子。
本就是蘇氏和黛玉想起什麽,
就讓她們忙去。 比別處更忙些,但銀子也更多。
多少人隻盼著她們三個下去。
如今她們被領下去,還不等蘇氏發愁,想頂替的人就巴巴的湊了上來。
後續的事林松沒過多參與。
前院和後院,想連又不相連。唯一肯定的是前院重於後院。
林松在後院讓人打了三個婆子,且讓人領出去的消息傳的很快。
是林松還沒到明心閣,林如海就派人來問的速度。
林松草草的說了幾句,便回房間繼續照著畫結構圖,並且寫字注明。
這裡面,真正的難點就是滾輪、鏈條這些精巧的東西。
但林松相信,他們做的出來。
按照詳細的,表明了各種細節長短的圖紙。他們甚至能舉一反三的造出這個世界上,真正意義的第一輛自行車。
難的是接下來的製作。
如何標準化。
林松托著下巴,很期待滿大街古人騎自行車的畫面。
雖然這個想法,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讓他們每人專做一個部分,設置一個檢查誤差的。最後組裝。應該是可行的吧。”林松托著下巴,覺得有希望。
自己嘟囔完,便把這些紙張收了起來。
正收著。
喜兒打外面進來,一進來就笑道:
“哥兒,今兒你才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林松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而喜兒只顧著笑道:“榮府的人打平安醮,不知怎麽老太太帶著女眷到清虛觀裡聽戲。 結果那些榮府的遠親近親,雜七雜八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去拜見,到最後哪裡是聽戲?分明是做活佛去了。”
喜兒說著,和祿兒一起笑的打顫。
林松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卻還是配合著笑了一陣。完了才指著桌上散亂的紙張,笑道:
“把這些紙收一收,放在匣子裡。過陣子我要用,可別丟了。”
喜兒笑著著手整理,專門放在她自己的匣子裡。
裝好了,才又說:“老爺自是沒時間去打平安醮。明日哥兒去什麽地方打平安醮?”
林松便把一張紙給了她。
喜兒一看,才說道:“我還以為能去玩,原來是哥兒一人去也足夠。”
“榮府是去看戲去的。”林松笑道。
平安醮沒有女眷去,基本都是去走個過場就回來。
林家自然不去女眷,隻去一個他。
這個過場注定比別家走的更快。
次日一早。
林松很快就出現在龍吟觀前。
跟著山上的道童,一起上山做平安醮。
他們業務都很熟練,東西也都是現成的東西。沒多久就完成了這一任務。
林松本想回去,按照自己原來的想法,分解自行車的圖紙。
卻才到山下,就見一輛帶著皇室標識的馬車停下。
從裡面下來的,正是苦著臉的秦徹。
林松忙拱手問好。
秦徹擺手道:“免了免了,我本就是你的義兄,你這樣未免太多禮。何況我是偷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