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喝完苦瓜汁，意猶未盡地哈了口氣。

　乖乖歎為天人，木訥了小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爸爸~不~不苦苦嗎~~”

　乖乖的疑問，同樣是白止想要問的，她是蹙著眉頭看著蘇清河眼睛都不眨地乾掉全部的苦瓜汁。她知道蘇清河喜歡吃苦瓜，苦瓜汁她剛才也嘗過，入口即苦，後勁大，剛才她還偷偷喝了兩杯白開水，才衝掉口腔中的苦味。

　“不苦啊，好喝著呢！”蘇清河回答道。

　乖乖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有個怪物爸爸，怕怕地躲到老太太的懷裡。

　老太太摸著乖乖的腦袋，笑著說:“阿河小時候總是跟他阿公吃生的苦瓜，把苦瓜當零食吃，他怎麽可能會覺得苦。”

　頓了下，她又看向蘇清河，“剩下那半截也別浪費了，你快拿去啃了吧。”

　乖乖看著蘇清河去廚房的背影，眨眨眼，問老太太:“祖~這個瓜瓜~是叫苦瓜呀~”

　“對啊，你剛才不是喝了嗎，是不是苦苦的?”老太太樂道。

　乖乖點頭如搗蒜，苦出天際了都，她就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水水，哦不，還有那個樂樂也是苦苦的。

　她又糾結了，到底是苦瓜水水難喝呢，還是樂樂難喝呢?

　乖乖的小表情瞞不過白止，“你在想什麽呢?”

　乖乖人小鬼大地歎了口氣，把心裡想的一股腦說了出來，除了苦瓜汁和可樂到底哪個苦，還有就是爸爸為什麽那麽流弊呢，他不怕苦苦的嗎。

　“當然是可樂好喝啦！”白止渾然忘記蘇清河曾經用涼茶冒充可樂整蠱乖乖了，她還想著乖乖怎麽會糾結這樣的問題。

　乖乖“哦”了一聲，她沒想那麽多，反正就在兩個選項中選一個，既然媽媽說可樂好喝，那可樂就一定比苦瓜水水好喝，媽媽是不會騙她的。況且她剛才才嘗了苦瓜水水，那味道都還在口腔彌留。

　她選擇性地遺忘了，剛才騙她喝下第二口苦瓜汁還有白止的一份功勞。

　蘇清河啃著生苦瓜走進屋裡來，這添加了系統屬性的苦瓜就是不一樣，不但口感好，吃起來嘎嘣脆，就連味道也比一般的苦瓜要苦一些。

　乖乖人菜癮大，明明小肉臉皺一團了，卻還直勾勾盯著蘇清河吃生苦瓜，見蘇清河吃得那麽香，她還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

　蘇清河坐在乖乖旁邊，裝出很沒有吃相的樣子，咂吧嘴吃得很大聲，老太太屈起手指，指關節在蘇清河的腦袋敲了一下，“吃沒吃相，咂吧嘴，欠打！”

　雖然早就不講究“食不言”了，但老一輩對吃飯的禮儀還是比較講究的，好比如吃東西不能咂吧嘴，夾菜不能翻來翻去，盡量隻夾面前的菜，夾菜前不能舔快子……

　蘇清河縮了下脖子，變回正常。

　乖乖看到蘇清河挨打，樂得笑個不停。

　蘇清河瞅著這個沒良心的小不點，咬了一口苦瓜，笑眯眯地說:“乖乖，你要不要吃一口?”

　乖乖搖頭，她只是小，不是傻，已經上過兩次當了，怎麽可能還會再上一次。

　蘇清河不死心，勸道:“乖乖，爸爸跟你說，別看這苦瓜苦，其實可有營養啦，而且味道越苦，營養價值越高……”

　吧唧吧唧說了一大堆，其中很多都是小時候從老爺子那裡聽來的，當初老爺子就是這樣忽悠他的。不過現在他可沒忽悠，添加了健康屬性的苦瓜，營養價值杠杠滴！

　蘇清河的語氣極具蠱惑，乖乖雖然留了心眼，但到底還是年齡太小，聽著聽著就開始松動了，明亮的大眼睛變得迷湖。

　蘇清河一看有戲，也不著急，慢慢加大力度。白止看不下去了，把乖乖拉過來護在懷裡，“別聽你爸爸的，你忘記啦，苦瓜是苦的，地板上還有你吐出來的苦瓜汁呢！”

　乖乖的眼睛瞬間清明，忙不迭抬起一雙小肥爪緊緊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眼看就蠱惑成功了，結果臨到關頭殺出一個白止，蘇清河神情無奈，把苦瓜當做白止，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乖乖瞅著又打了一個哆嗦，太可怕了。

　吃完苦瓜拖好地，蘇清河來到乖乖面前蹲下，哈了一口氣，乖乖極為抗拒地仰著身子，拚了命要跟蘇清河保持一段距離。

　“媽媽~救救我~~”

　白止挺身而出，推開蘇清河的腦袋，嫌棄道:“你惡心不惡心啊?”

　“你惡心不惡心呀~”乖乖學口學舌。

　蘇清河露出一個凶狠的表情，威脅道:“爸爸要學習啦，你再來打擾爸爸，爸爸就熏你！”

　“媽媽~”小家夥撕心裂肺地喊著，轉身就把小臉埋在白止的肚子上。

　“你非要把乖乖惹哭不成?”白止一手護著乖乖，另一隻手揚起，作勢欲打。

　蘇清河奸計得逞，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回到圍欄裡拿起教材，認真看了起來。

　乖乖扁著嘴，眼睜睜看著蘇清河霸佔了她的圍欄，害怕被蘇清河熏，在圍欄門口徘回良久，一步都不敢踏進去。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她噠噠噠跑去拿杯子接了水，穩穩當當捧去找蘇清河，“爸爸~喝水水~~”

　蘇清河抬眼，狐疑地看著乖乖，目光最後落在那杯水上，“真是白開水?”

　“嗯呢~”乖乖努力睜大那雙卡姿蘭大眼睛，滿眼真誠與無辜。

　蘇清河接過嗅了嗅，這做人就不能太壞，他整蠱了乖乖，就得防著乖乖整蠱回來。

　沒嗅出什麽異樣，蘇清河又試探地喝了一小口，一切都很正常，這才放心地喝完一整杯水。

　乖乖看著蘇清河喝完一杯水，開心地問:“爸爸~你還要喝水水嗎~”

　“不用啦！”蘇清河一時半會搞不懂小家夥為什麽突然這麽熱情了，索性自己也不口渴，便拒絕了小家夥再來一杯的提議。

　下一秒，乖乖圖窮匕見，她爬下來湊近去聞蘇清河的嘴，跟個小狗子似的， 蘇清河翻了個白眼，“你要我喝水水，是要我漱口啊?”

　計謀被識穿，乖乖咯咯直笑，爸爸的嘴巴不臭臭啦，她又可以跟爸爸玩啦！

　她放心地坐在蘇清河身邊，和蘇清河一樣背靠著牆壁，目光落在蘇清河手裡的書本上，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蘇清河在看好看的故事書，實際上蘇清河看的書本沒有圖畫，只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爸爸~這系什麽書書呀~”

　蘇清河就知道小家夥一來，就是成心不讓他好好看書學習的，“這是語文書，還記得爸爸教過你的古詩嗎，在語文書裡都有。”

　乖乖歪著腦袋，字都沒識幾個，就盯著語文書看，好像還真讓她看出了什麽門道來，她小手指指著，就奶聲奶氣地背起了床前明月光……

　蘇清河看看那篇現代文節選，再看看小家夥背得認真。

　好吧，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