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冬!”
看著笑眯眯,一副我很和藹,很好說話的朱瞻圭,所有學子們集體咽了口唾沫,打了個寒顫。
“我…我…我…”
被朱瞻圭盯住的那個學子,嚇得說話都打起了結巴,我我了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
“來來來,別緊張,慢慢說來,先喝口水。”
朱瞻圭臉上的笑容不減,親切的拍了拍學子的肩膀,還熱心的給對方拿了個水壺。
“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
學子臉刷的一下白了,瘋狂的磕頭求饒。
“看你,你是彈劾人家,又是幹什麽缺德事了?我治你罪幹嘛?來來來,趕緊起來,快跟我說說,你們要彈劾誰?”
好家夥,朱瞻圭這一扶,這學子嚇的鼻涕眼淚狂冒,衣擺下面都流出了渾黃的液體。
可朱瞻圭哪會放過他,也不嫌棄對方被嚇尿了,依舊和藹的問他要彈劾誰?
“我們…我們…我們不彈劾人!”
學子最後終於扛不住了,大喊著他們,誰都不彈劾。
朱瞻圭笑容漸漸的收斂,臉慢慢的板了起來。
“不彈劾,那你們攔住聖駕幹嘛?耍著皇上和我們這些人玩嗎?”
“來人,此人戲耍君上,乃大不敬,給我抓進錦衣衛詔獄嚴刑拷問,他意圖何為?”
“遵命!”
幾名錦衣衛一臉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拖走了這名已經被嚇暈了的學子。
這下,所有學子們都被嚇傻了。
彈劾不行,不彈劾那就是戲弄君上,罪名更大。
剛才那個家夥,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輕松的死法就是砍頭,如果重一點,說不準會被凌遲。
“你們呢,也是跟他一樣。”
沒搭理被拖走的蠢蛋,朱瞻圭臉上的笑容再次恢復,十分親和的詢問,剩下的學子。
“我…我…我們…”
剩下的學子們嚇得身體連打擺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太孫殿下,學生彈劾孔家大不敬之罪。”
突然,一個學子大聲的喊了出來。
唰!
瞬間,所有人看向了他。
那學子算是豁出去了,直接站起來,高聲道:“孔家之人不敬君上,孔家孔希玟更是對君上無禮,雖然他們已經全部受到了天譴,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學生不能容忍,所以學生要彈劾他們。”
看著站出來朗朗而言的學子,朱瞻圭嚴肅的點了點頭。
對著那學子招了招手,“你回去好好的書寫一番,交給錦衣衛,他們那邊會把奏書傳給我的,到時候可能會宣你上殿,可要做好準備呀。”
學子聞言眼前一黑,咬牙道:“學生明白,學生這就回去寫!”
朱瞻圭欣慰的笑了笑,對著一個錦衣衛招了招手。
“你和這位小先生一起回去,等他寫完了,把奏書送到我那裡。”
送走了這位失魂落魄的學子,朱瞻圭看向了其他人。
“你們呢。”
學子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他們可不會像那個蠢蛋一樣抨擊孔家,幹了這事雖然能暫時脫身,但以後恐怕就要站到儒門對立面了。
至於科舉當官什麽的,那就更不用想了。
這樣的人,考官是不會錄取的,哪怕你才學再深學問再大也沒用。
可不跟這人選擇一樣,那又該如何選擇?
繼續彈劾太孫,那明顯是死路一條。
不彈劾吧,那就是藐視君上。
藐視君上那可比彈劾太孫更嚴重。
娘啊,誰來救救我們呀?
不管選擇哪一條都是死,學子們都快絕望了。
“太孫殿下,請留手!”
就在學子們快絕望,朱瞻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小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蒼老的聲音,學子們精神猛地一震。
他們的救星終於來了。
遠處,一名身穿從四品官服的老者,帶著一群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拜見太孫殿下!”
一群人來到以後,先是對著朱瞻圭行了一禮,然後轉頭對著眾多學子訓斥道:“爾等不好好研究學問,在此做甚?還不給老夫滾回去!”
學子們聞言如蒙大赦,起身就要跑路。
“曾曾曾!”
一陣兵器出鞘聲響起,錦衣衛和留下的皇宮護衛們,紛紛刀出鞘攔住了所有學子。
“宋祭酒,你這樣問都不問,就讓人走,是不是不太給我面子?”
朱瞻圭冷著臉看著領頭的那老頭。
此人正是國子監祭酒宋軒。
“殿下,此乃都是我國子監的監生,他們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殿下大人大量原諒一二。”
《控衛在此》
宋軒一臉笑容的說著軟話,希望朱瞻圭能高抬貴手,放過這些人。
“讓我放了他們,可以呀!”
宋軒心中一喜,連忙就要行禮感謝。
“不過我有個要求。”
攔下了老頭的行禮,朱瞻圭看著老頭道:“國子監所有人明天寫一封奏書呈給皇上,至於寫什麽奏書,你問問你這些學生,他們知道。”
老頭愣了一下,看著一臉認真的朱瞻圭,轉身詢問身邊的學生。
這一問他臉都綠了。
彈劾孔家,開什麽玩笑。
國子監要是這樣幹了,還不被天下文人給噴死。
宋軒滿臉不喜道:
“殿下,此舉是否有些過了?”
朱瞻圭輕笑道:“過了,呵呵,你們也可以不寫呀,不過這些人戲弄君上,乃是大不敬。還有國子監所有師長監管不嚴,教育不慎,讓學生犯下了如此大的過錯,你們是不是也應該有點責任?”
“或者說你們國子監的教育就是如此,君上對你們而言就是小玩物,隨便可以戲弄。”
宋軒猛的抬頭盯著朱瞻圭,“殿下莫要說笑,國子監有太祖皇帝戒令,絕不會做出此事。”
朱瞻圭盯著對方,忍不住冷笑道:“我太爺爺還規定監生不能議政呢。好了,就這樣了,宋祭酒就別耽誤我辦桉了!”
宋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朱瞻圭,“殿下,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是捂不住的,如果今天這事就此罷了,將來出事的時候,我國子監保證不會參與在其中。”
朱瞻圭眼睛微微眯起,“你在威脅本太孫。”
宋軒抱拳行了一禮,“臣不敢,只是實話實說,事實而已。”
“呵呵!”
朱瞻圭拍了拍宋祭酒的肩膀,對錦衣衛大聲下令道:“這些學子衝擊聖駕,戲弄君上,乃大不敬,全部給我抓起來嚴加審問,給我問清楚了,到底是誰指使他們的?”
“遵命!”
錦衣衛們大步的衝上,不顧國子監來的一行人難看的臉色,將學子們一一扣住,拖著就往錦衣衛詔獄走。
“先生…祭酒…救我…救我…”
學子們嚇得腿腳發軟,大喊著向國子監等人求救。
可他們沒有迎來先生們的庇護,反而被錦衣衛們一頓好打。
“宋祭酒,本太孫也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天下是姓朱,而很不巧的是,我也姓朱。”
“祝你好運!”
看著遠去的背影,國子監祭酒宋軒拳頭捏的緊緊的,心中充滿了憤怒的怒火。
“祭酒大人,這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去找皇上?”
國子監的其他人,親眼看著學生被押走,還太孫臨走的那句話,心裡一個個發毛。
進了錦衣衛詔獄,這輩子就別想出來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不敢確認這些學生受不了刑罰,會不會亂攀咬。
會不會把自己的名字也說出來。
一旦對方說了自己的名字,自己前程不但毀了,恐怕命也要保不住了。
“找皇上沒用的,既然皇上把這事交給太孫了,那就不會再插手。”
宋軒拒絕了眾人的提議,想了想對著眾人道:“走,趁著太孫去向陛下稟報的時間,我們去找太子。現在只有太子殿下才能救這些學生,才能讓我們不會被亂攀咬陷入其中。”
“對對對,去找太子,太子仁德,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迫害人才的事情發生的。”
經過宋軒的提醒,所有人回過神來,連忙往東宮奔去。
正如宋軒等人所想,朱瞻圭並沒有回東宮,而是先去了老爺子那邊。
“夫君!”
剛走進老爺子的寢殿,正在陪老爺子說話的趙靈兒和紀雲,驚喜地迎了上來。
不過剛跑幾步,就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恭恭敬敬的行禮。
“臣妾見過太孫殿下!”
看到兩個佳人,朱瞻圭臉上露出了笑容,走上前將二女扶起。
“這段時間我不在家,辛苦你們了。”
說實話,對於這兩個媳婦朱瞻圭是非常滿意的。
不說相貌方面。
在禮儀孝順方面,那是沒有任何挑剔的。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兩女每天都陪著張氏說話,幫其處理后宮事情。
張氏在給朱瞻圭寫信的時候,把兩個媳婦都誇上天了。
這不。
朱棣這邊剛到皇宮,兩個孫媳婦就過來請安問好了。
看著和睦的夫妻三人,朱棣滿臉都是欣慰的笑容。
“你們先回去準備午膳,我一會就回去。”
和兩個妻子說了幾句,朱瞻圭便讓她們先回去了。
等兩女走後,朱棣樂呵呵道:“小崽子,你可要努力了,眼瞅著明年就要到了,我這重孫子還沒影呢,你可是答應過我了,明年一定讓我看到重孫子。”
朱瞻圭笑著走上前,將一張棉被蓋在了老爺子的腿上。
“呵呵, 這點您老人家放心,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努力。”
朱棣聞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爺孫倆說笑了一陣,朱棣隨意的問道:“你是怎麽處理的?”
朱瞻圭回道:“刺王殺駕,戲弄君上,被我丟進錦衣衛詔獄了。”
朱棣對此,沒作任何評價。
事情交給朱瞻圭了,他就不會過問過程,只會等待最後的結果。
給老爺子倒了一杯熱茶,朱瞻圭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他早就有的打算。
“爺爺,我打算創辦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