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我姓王,我的鄰居武大郎
種浩怒道:“父親,王霖欺人太甚,我種家在西軍經營百年,他憑什麽調離我軍換防河北?這不是擺明了要掏空我種家的兵權嗎?”
種師中的孫子種為也怒氣衝天道:“伯祖父,我種家為朝廷坐鎮邊陲百年,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朝廷被燕王把持,皇帝淪為傀儡,我種家軍當起兵討賊,清君側!”
張孝純父子和折可求、姚古等將低頭無語。
這話他們實在是不能接茬,不知道是該反對還是該支持。
種師道默然良久,才澹澹道:“起兵容易,但結果呢?”
“一,我軍不敵王霖,被王霖大軍剿滅,白白令數萬將士橫死,淪為朝廷逆賊。我軍與王霖交戰不休,被金人趁虛而入,然後大宋亡國,我們種家成為千古罪人,萬夫所指。”
種師道凝望著張孝純數人,歎息道:“我種家走到如今這般地步,倒是牽累諸位了。”
張孝純尷尬一笑:“相公在西軍威望日盛,此番又為朝廷立下大功。相公,下官以為,以燕王心性,定不至於置種家於死地,畢竟當下還是國難當頭,外敵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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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燕王在民間和天下士林的威望,若是種家起兵,一定會被朝廷和天下人定為叛逆,到那時,種家幾代人積累的忠孝之名,怕是要毀於一旦。故,請相公三思後行。”
張孝純還是開口勸了一句,盡管他以為種家人應該不會聽。
折可求抱拳道:“相公,伏虎神將之威,天下皆知。金人何其威勢,旁人不知,我西軍心知肚明。王霖能以新成軍之伏虎軍數萬,數戰大捷,實在是乾國良將,為大宋計,還請相公以國事為重!”
姚古也勸道:“相公,如今大勢、民心、法統,都在燕王。燕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調兵馬換防實在是正常軍務,若是種家抗命,後果怕不堪設想。”
種浩和種為氣得渾身哆嗦:“你們……趨炎附勢之徒!”
折可求和姚古冷笑不語。
也懶得辯解。
反正他們早就拿定了主意,若是種家要造反,他們肯定堅決不從。
“好了,給某閉嘴。”種師道斥責自家子侄,歎息道:“諸位所言甚是,其實老夫本就沒有起兵的念頭。
但種家又不單單是種家子弟,還有諸位軍將。汝等追隨我種家在西軍為將,若是我種家倒了,會不會牽累到諸位?我想,會的。”
種師道的聲音很低沉:“老夫若被奪了兵權,種家子弟被逐出軍中,諸位能自保乎?”
折可求和姚古等人沉默著。
心中也起了一些波瀾。
種師道又道:“所以,本帥今日暫與諸將約定,若那燕王以國事為重,不計與種家的私怨,本帥也自如此。
可若是那燕王為一己之私,奪我種家及諸將兵權,那就怪不得本帥要起兵討賊了。諸將可靜觀其變,屆時可與本帥互為策應,如何?”
種師道的意思是,先不反,且看看王霖下一步會不會徹底擄奪種家和諸將的兵權。到那時,再起兵也不遲。
折可求、姚古等將沉默一會,一起拱手領命,旋即退去。
張孝純父子也笑笑:“相公,下官父子也辭別了,明日一早,下官將赴河北,先去真定拜謁燕王,隨後再去大名府到任。”
種師道抱拳:“張尚書保重!”
張孝純父子也走。
種浩扼腕痛惜道:“父親,你好湖塗!聽命離開太原,我種家就被奪了根基,不趁此時起兵,還待何時?”
種師道澹然道:“你難道看不出,你我父子在西軍中的地位正在減弱嗎?張孝純說的沒錯,大義大勢和民心都在王霖,你我種家子弟起兵謀反,就是死路一條。
若真起兵,折可求姚古這些人斷然不會跟隨,我們能調動的最多三五萬人,以此去以卵擊石嗎?
況且國事為重,我種家百年英明,豈能毀在老夫手上!”
種為嚎啕慟哭。
種師道長歎一聲:“汝祖父之死,倒也並非完全都是王霖之錯。若他當日不與太子謀奪皇位,又對王霖起了殺心,他焉能被誅?”
種浩咬牙道:“父親,我種家與王霖之仇誓不兩立,若不起兵,待那王霖篡宋稱帝,我們種家日後必是抄家滅族的結局!”
“不要說了,起兵叛國,老夫斷然是不會做的。私仇與國事孰輕孰重,你們要分得清楚。”種師道拂袖而去。
……
西軍軍心有些震蕩。
劉延慶即將來太原,韓世忠要分兵鎮守雁門代州,還有吳玠吳嶙又要分去一部分,種家父子即將換防河北,軍中自然會傳出各種流言蜚語。
主要還是種家軍可能要反。
但西軍那些統兵的軍將其實個個都猴精著。
追隨種家人造反,後果如何,肯定會想得清楚明白。
關鍵點在於,種家能養得起數萬大軍嗎?
若被朝廷定為叛逆,失去了軍餉和輜重供應,數萬大軍能堅持多久?
當年童貫在西軍中之所以能耀武揚威,主要還是因為童貫卡住了西軍的脖子,軍餉和軍糧。
此時劉延慶率麾下統製以上軍將十余人帶著數百護軍正馳過太原,卻是過城而不如,繼續直奔河北。
經西夏一戰,劉延慶對王霖的用兵如神和伏虎軍的戰力頗為敬畏,再加上他兒子劉光世還在王霖麾下為大將,他是接到詔命後,再第一時間離開麟府往河北接受燕王點驗的一方統率。
而王霖以他接管西軍,這是重用。
他自然也要拿出自己的態度來。
秦風的吳玠吳嶙也率諸將趕往河北,估計在下月上就能抵達真定府。
吳玠吳嶙也屬於王霖一直以來舉薦、提拔和重用的軍將,可以說沒有王霖,就沒有兄弟二人的今天。
所以,雖不是王霖的嫡系將領,但吳玠吳嶙的忠誠度卻是並不低於張俊和劉光世這些。
至少吳玠吳嶙心裡很明白,此刻的大宋內憂外患,若無王霖,大宋必亡。
他們長期對陣西夏人,自知道西夏人什麽德行。
只要金人佔據優勢,西夏一定會趁虛而入,趁火打劫。
到時候,大宋腹背受敵,還有活路嗎?
……
真定府。
真定府有宋以來,便為河北重鎮和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的中心所在,為河北西路首府。
這樣一座大城,雖經金人入侵略有廢毀,但經提前趕來的馬擴率地方軍民修繕,已經恢復了過去盛況的七七八八。
逃散往河北各地的真定府人也漸漸回歸家園。
真定府常居人口此刻約莫有三十萬上下。
呂頤浩在其《燕魏雜記》中載:“真定府城周圍三十裡,居民富庶,佛宮禪刹掩映於花竹流水之間,世去塞北江南。”
“府治後有潭園,圍九裡,古木參天,台沼相望。”
歐陽修在任河北路都轉運使時所作的幾十首詩中,也多次提到潭園,可見潭園當時的風貌。
所以,馬擴帶人來到真定籌備燕王府和大元帥府時,在城中轉了兩圈,當即就選定將原河北西路轉運使衙門改造為大元帥府的辦事衙門,而將後面的譚園劃為燕王府。
園中本就有樓台閣榭,房舍數百間,容納燕王府內卷和從屬百余人綽綽有余。
真定府城不僅有城還有郭,還有牙城、潭城、子城、郛城。
這兩日,王霖麾下大軍中諸將都各率所部陸續抵達真定府,金人已經徹底退出宋境,過了白溝河。
盡管馬擴再三邀請諸將入城,但嶽飛等人還是婉言謝絕。
嶽飛與諸將率軍在城外曠野上安營扎寨,除了十萬大軍坐鎮白溝河以南,防禦金人外, 剩余十多萬大軍都已在真定府實現了大會師。
真定府城外旌旗招展,連天蔽日。
盡管數九寒冬,但軍中氣氛卻可焚燒萬物。
因為,燕王即將到來。
嶽飛已經派出前哨兵馬前往迎接,王霖率大元帥府及燕王府從屬,朝廷新安排的河北官員,還有越來越多的各地讀書人隊伍,自願追隨的商賈工匠……在一萬虎神衛的拱衛下,漸行漸近。
這讓燕青都有某種錯覺。
他覺得王爺若是此刻在真定府稱帝,再立朝廷,也不會缺人。
北風呼嘯,馬擴正帶人巡視燕王府的最後陳設,準備迎接王霖率人入住,突然聽到城外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呐喊聲,耳中傳來清晰無比的“燕王萬勝”的口號,馬擴面色一喜,知道王霖到了,立時帶人縱馬出城而去。
綿延數十裡的隊伍行進在通往真定府來的官道上。
燕王的大纛和伏虎軍的軍旗獵獵飛揚,已經視野可及。
城門口,梁紅玉,嶽飛、韓世忠、關勝、呼延灼、索超、楊志、秦明、劉光世、張俊、董平、欒廷玉、李逵、史進……東軍系列中凡軍指揮使以上的軍將近百人,悉數列以待,準備迎候統率。
諸將皆面露興奮之色。
見馬擴到來,嶽飛即率諸將拱手為禮。
馬擴知道,王霖將在此刻,在真定府,要對所部軍馬的軍製和軍職進行大刀闊斧的整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