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鬧歸鬧,借酒逞凶這種事,許嗬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歸咎原因,大概就是跟陳珂太熟,不好下手。
而且,她可能根本沒有小慧以為的那麽喜歡陳珂,要怪也就只能怪那該死的征服欲在作祟。
帶不動!
小慧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喜歡就去強……喜歡就上啊,這有啥好猶豫的?”
許嗬搖了搖頭,她挪了挪位置,跟小慧一樣倚在石頭邊上,篝火殘余的零星映在她眸底,夜色之下,她聲音變得很輕:“我的喜歡,太過膚淺。”
她就喜歡陳珂那張臉,如果有附加條件,她還喜歡陳珂的高智商。
小慧翻了個白眼,又灌兩口酒,才悠悠道:“你怕不是對膚淺有什麽誤解?芝蘭玉樹,氣質乾淨又清澈的男人誰不喜歡?這就膚淺了?”
許嗬驚訝:“喜歡長得好看的,這還不夠膚淺?”
小慧反駁:“難道喜歡肥頭大耳的怪叔叔才不是膚淺?”
許嗬更驚訝了,故意挪揄她:“難道你喜歡怪叔叔?”
這天沒法聊了。
小慧索性放棄掙扎:“行吧,你說啥就是啥。”
許嗬:“……”
差點忘了,小慧看人也是只看臉的,若論膚淺,她又是什麽好鳥呢?
一時間,兩人都默契的不再說話。
夜色越來越深,小慧喝完最後一口酒,將酒瓶隨手往地上一扔,暈暈乎乎的站起來:“走吧,早點回去睡覺,還要為明天的生計發愁呢。”
說罷,還對許嗬伸出手試圖拉她起身。
許嗬可不敢讓一個醉鬼拉,她自己站起來,隨意拍了拍沾到衣服上的泥土,伸手扶住小慧的手臂:“走吧。”
兩人互相攙扶著一起往木屋的方向走,一路上安安靜靜。
荒島自給自足的生活其實也挺好,這裡遠離了快節奏的城市,雖時常會為吃了上頓沒下頓而發愁,但偶爾靜下來看看自然風景,看看一塵不染夜空,心靈就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空。
那種感覺舒坦極了。
小慧喝了不少酒,但以她的酒量,顯然並沒有喝醉,兩人一起走到木屋處時,她突然手臂用力將許嗬往左側推了一下。
還伴隨著一聲:“過去吧你!”
許嗬一時不查,被小慧推的蹌踉幾步,下意識的伸手扶住眼前的木屋木框。
眼前,是陳珂住的房間。
無月的夜晚,天色黑的嚇人,從門口向裡看去,木屋裡面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到。
許嗬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但轉頭想想陳珂今晚悶不吭聲的喝了那麽多酒,到底也沒邁動腳步。
她又往屋裡看了一眼,試探的小聲喊了一聲:“學長?”
等了一會沒有回答,許嗬猜,可能他已經睡著了。
周圍安靜的環境突起了一聲高昂的蟲鳴聲,許嗬被嚇得小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她拍了拍胸口,深呼吸幾口氣,剛想離開,屋裡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嗯……”
聲色熟悉,只是相比於往日的冷淡,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
許嗬正欲離開的腳步一頓,她向木屋裡探去半個腦袋,試圖看清陳珂的影子,可惜到底是什麽也沒看清。
於是,她又問:“學長,你還沒睡啊?”
靜默片刻,屋裡又低低傳來一聲:“沒。”
許嗬搓了搓手,試探問了一句:“學長,我,我也是睡不著,可以進去跟你說說話嗎?”
屋裡又恢復了寂靜,
許嗬這次有了經驗,她也不著急催促,隻半倚在門框上耐心等著答案。 良久,陳珂才道:“嗯……”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聲色不似往日那般清冷疏離,竟隱約還有幾分妥協的意味。
有這大好的機會,許嗬一秒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屋外還有一些朦朧的光線,到了屋裡卻是完全沒有了,許嗬雙眼一時適應不了那麽黑的地方,雙手向前伸出試圖探路。
挪了兩小步後,她伸出的指尖突然撫到了一片溫熱,入手的肌膚觸感隻覺細膩且光滑,手感極好。
也不知是不是抿的那口白酒發揮起了酒勁,本該驚訝到立刻收回手的許嗬,在錯愕之後,指尖竟順著細嫩的觸感滑了下去,再往下她摸到了流暢的下頜線……
端坐在木板床上的青年沒有反應,任她摸著,一片黑暗中,隻聞兩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小小的一口酒,壯不了多久的膽子,幾乎是在摸到青年微微扎手的下巴時,許嗬像是被扎到了一樣,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她將手指背在身後,反覆揉搓起來,溫軟的觸感卻在指尖卻越發明顯,經久不消。
在黑暗中呆了一會兒,眼睛慢慢開始適應了黑暗,許嗬也依稀看到坐在木板床上陳珂的身影。
陳珂微低著頭,這幾天他額前的劉海又長長了不少,這會兒因著他低頭的動作,劉海遮擋著他額頭和眼睛,更是遮擋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緒。
怎?這是讓她進來後,又後悔了?
許嗬覺得有些尷尬,剛乾笑兩聲,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時,陳珂突然向一旁挪了挪位置。
而後,他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抬頭看向許嗬:“坐。”
許嗬被他的騷操作徹底震驚到,要知道以前別說跟陳珂坐在一起,單是兩人之間距離稍微有些近,他都會不動聲色的拉遠。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讓她坐到他旁邊?
他沒事吧?
會不會是因為他喝了太多酒,真的把自己灌醉了?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許嗬再想不到其他的,她到底沒忍住誘惑,挪過去在陳珂身邊坐下了。
兩人離的極近,衣服幾乎緊貼著衣服,許嗬捏著衣擺,側首看向陳珂,好半天才輕聲喊了聲:“學長?”
這次陳珂應的倒是快:“嗯?”
“伱是不是有點喝多了?”
“沒有。”這次他回答的異常爽快。
多此一問,哪個酒鬼會承認自己喝多了?
許嗬側首看向他,又道:“……那你還有沒有將那件事放在心上?”
陳珂一怔,忽而抬眸直直看向許嗬,夜色下,青年雙眸似比墨還濃重。
“沒有。”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