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韓小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合我胃口。”解風把酒葫蘆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咱們說好了,你若是能在我手上走上三十招,解某剛才的話,你就當是放屁,大風一吹,散了,若是沒有,你就聽解某一句勸,可好?”
“解大哥的話,小弟怎敢不從,還請解大哥不要手下留情。”韓靖說著,未出鞘的劍忽然動了。
隻一眨眼,包裹著劍的劍鞘就已離解風的面門不足一寸。
解風不愧是天下有數的高手,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毫不慌亂,腳底發力,往後一仰,手中打狗棍如臂伸出,攜著風雷之勢,往韓靖腰上點去。
韓靖往右橫移,手中長劍隨之轉勢,微微斜撩向解風左臂。
這一招比方才還要快上三分。
解風索性貼地,避開這一劍的同時,手中打狗棍氣機震蕩,粘向韓靖的長劍,想以打狗棒法中的“粘”字決,製住快劍。
棒未至,韓靖劍招再變,劍走輕靈,人化殘影,一劍刺出,在空中點出十三道軌跡,每道軌跡都含著數種變化,招招封住解風的躲避之勢。
“好小子!”解風大讚一聲,人立而起,勁隨氣走,打狗幫在內力的驅使下,變得狂暴起來。
“呼、呼、呼……”
一連七棍,在空中發出短促而尖銳的呼嘯之聲,一聲未落,一聲又起,幾乎連成一線,化解了韓靖的殺招。
爽快!
韓靖心中暗呼道,滿心湧起雀躍的戰意。
他同余滄海打有點欺負的味道,而解風的棍法才讓他有勢均力敵之感。
賊寇易殺,對手難求。
韓靖退開數步,拔出長劍道:“解大哥,小心了。”
解風絲毫不敢托大,收起一開始的留手之心,方才幾招,若不是他戰鬥經驗豐富,功力深厚,已然出醜。
“好,你來便是。”解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已經把韓靖當做等同的對手。
“嗡!”
韓靖聞聲而動,手中長劍刺出,劍鋒連顫,似乎把空氣都已經劃開,發出哀鳴之聲。
“比剛剛還快!”
解風甚是吃驚,手中打狗棍化作道道虛影,漫天亂飛,相當吃力的防住了韓靖這一招。
韓靖得勢不饒人,手中長劍如疾風驟雨,一式接著一式,連綿不絕,絲毫不給解風喘息之機。
頃刻間,劍棒交擊幾十次。
解風越打越是艱難,越打越是吃驚,他生平從未碰到過劍法如此之快,如此之詭異凌厲的對手。
打狗棒法號稱丐幫絕學,也是他生平最得意的絕技之一,與敵打鬥,往往數十招便掌握戰鬥節奏,令對手疲於防禦。
而今天,狀況居然反過來了。
他被韓靖壓著打,打狗棒法居然變成了“防劍棍法”。
短短幾分鍾內。
兩人交手的招數,早已超過三十招,可誰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話說的太滿,憑韓小兄弟的劍法莫說是一個田伯光,便是兩個都不夠他打。娘的,人丟大發了,我堂堂丐幫幫主,怎麽能被一個年輕小輩壓著打?”
解風應付劍招的同時,心念急轉,“棍上傳來的勁道微弱,還好他年紀輕輕,內功修為還不到家,有辦法了!”
唰,唰,唰!
一連三劍,刺破空氣,蘊含多重變化,韓靖這一劍,氣勢攀至巔峰,完全把使著打狗棍的解風壓住了。
解風大喝一聲,手中打狗棍脫手飛出。
只見他蹲腿彎臂,劃圈急推,呼的一聲,空氣發出清越的震蕩之聲,一式“亢龍有悔”揮手打出。
韓靖隻感覺到一股凶猛無匹的勁力迎面而來,絕非他能擋住,腳下一點,躥出數尺,但拿劍的右手卻被那股力道帶到。
熱辣辣的痛感傳至整個臂膀,如同被燒紅的炭火烙了一般,他手中長劍立馬握之不住,脫手飛出,墜落在地。
好霸道的掌法!
“解大哥果真厲害,我輸了,這是什麽掌法?”韓靖站定在一側,很是驚奇的問道。
“哪裡是你輸了,是解某勝之不武。”解風滿臉的不好意思,“韓小兄弟,你的劍法太過精妙,我這打狗棍法還不到家,招數上勝你不得,隻好憑著內力用降龍十八掌取勝,慚愧,慚愧。”
降龍十八掌?
韓靖目露精光,頗為心動,搖了搖頭道:“解大哥說的什麽話,你剛才早用降龍十八掌,我恐怕接不住幾招。”
“那也未必,你是吃了我棄棍用掌,未曾防備的虧,倘若解某一開始便用降龍十八掌,以你的戰鬥水準,決不會如此應對。”解風走過來,拾起打狗棍,拍了拍韓靖的肩膀道,“看到你,解某才覺得天下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手臂怎麽樣?”
韓靖笑著晃了晃右手:“我可沒那麽弱不禁風,況且解大哥打出這一掌的時候就已收了大部分勁道,否則,我就不是疼不疼的問題,能不能站這說話,都是未知數。”
“好小子,好眼力。”解風很是受用,哈哈一笑,“再過十年,天下之大,恐怕沒你去不得地方。”
韓靖沒有否定,而是在心底道:“也許要不了十年,既然練了武功,不爭個天下第一有什麽意思?”
解風見他不答,便又說道:“憑你現在的劍法,天下已是少有,田伯光遠不是你的對手,不過,那淫賊行蹤飄忽不定,頗為狡詐,倘若失手,你也別氣綏。”
“我明白的,解大哥。”韓靖目光轉動,語氣不容置疑,“不過,我決定半個月內解決這個人渣。”
“此言當真?”解風不由多瞧了韓靖兩眼, 再度內心讚歎韓靖儀容氣度,武功高還如此帥,年紀輕輕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娘!偏偏還如此俠義,真是個好苗子。(此小娘意為少女)
韓靖點頭:“說到做到。”
“好!韓小兄弟不愧是我輩中人。”解風重重拍了兩下韓靖肩膀,“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倘若韓小兄弟真在半月內解決了田伯光此賊,解某當答應韓小兄弟任何一件不違背正道良心的事情。”
韓靖一笑,當即伸出了左手:“豪俠一諾。”
“駟馬難追!”解風抬起左手拍了上去。
星夜月下,一老一少的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隨風躍動,彼此之間,卻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哈哈,今晚當真痛快!”解風笑聲震徹四野。
笑罷,他飲了一口酒道,“不過,時候不早了,解某還有另有他事,他日定當與韓小兄弟把酒言歡,暢飲三百杯。”
韓靖拿過酒葫蘆,也喝下一大口酒道:“自當奉陪,解大哥,等我解決了田伯光,再來尋你。”
“好嘞。”解風笑了笑,“十三天后,我會去參加衡山派劉正風大俠的金盆洗手事宜,想來會在那裡待一陣子,我在衡山等韓小兄弟你。”
“不見不散。”
“解某去也。”
解風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身形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喂,解大哥,你的酒葫蘆。”韓靖追了兩步大聲道。
“送小兄弟你了。”解風的聲音遠遠傳來,“若有麻煩,憑此葫蘆,可去各地丐幫分舵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