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
李穎聰心生疑惑,這四海龍族都沒落成這般模樣,只能依附在天庭之下,才能勉強維系,不過是三流勢力而已。
而妖族雖然沒落,還有五位大聖和妖師鯤鵬在場,盤踞在北俱蘆洲一洲,是頂尖勢力之一。
兩者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又怎能參與進這場大事?
河伯搖搖頭,說道:“莫要小瞧了龍族,百蟲死而不僵,這龍族能從開天時延續下來,還隱藏著多少老怪物,都不可而知。
只因龍族虧欠了天地氣運,這些老怪物壽命所剩無幾,又多有舊傷在身,這才潛藏不出。
除非是關及龍族生死的大事,就是四海龍王也無權乾預,除非……”
“除非什麽……”
這話說得斷斷續續,聽得李穎聰一陣心急,暗自吐槽:“這老人家能不能少賣關子,怎麽跟作者寫文這般短小無力,一點點擠牙膏?”
“除非是黃龍真人!”
河伯好似想起了一樁密辛,露出一絲笑容。
“黃龍真人!”
李穎聰心中了然,這黃龍真人是闡教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道場在二仙山麻姑洞,因無法寶、無戰績、無徒弟、無法力,被戲稱為‘三無真人’。
在封神量劫中,先被趙公明用縛龍索抓住,吊在了中軍大營的旗杆上,讓自家師侄楊戩所救。
後在陸壓道人殺趙公明後,又被三霄娘娘布下的九曲黃河大陣,削去了頭頂三花,消弭了胸中五氣,讓老子和元始天尊所救。
再者,還在萬仙大陣中,讓截教門徒馬遂,用金箍傷了後腦,再被元始天尊所救。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跡,才鑄就了他的三無名號,也堪稱封神最大倒霉蛋。
“可這種絕品倒霉蛋,怎麽能說動龍族的老怪物呢?”
李穎聰剛要發問,又聽河伯解釋道,
“這黃龍真人是祖龍的嫡系血脈,因負天地大因果,這才連年倒霉不斷,即是拜在闡教門下,也於事無補。
在那些老怪物心中,這黃龍真人分量很重,以他的身份,只要知曉了這般事情,肯定會找來那些老家夥相助。”
河伯越說下去,笑意便越明顯,似乎也在嘲笑這個倒霉蛋,淡淡道。
“小友,等我寫書一封,傳給那二仙山麻姑洞內,定能說動黃龍真人。”
正說著,河伯馮夷便喚出一塊玉簡,用神識銘刻文書,將眼下的情況,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說得是萬般危機。
“真是沒想到,你這老家夥肚子裡這麽多壞水?”
李穎聰見過了這封極盡蠱惑之言的玉簡,暗自吐槽,又見河伯要傳送出去,連忙阻止道,
“不急著發,不急著發,還得再加上一句。”
河伯哦了一聲,問道:“有何不妥之處。”
李穎聰鬼機靈一笑,拿起玉簡,加上了一句,
“黃龍真人,你也不想家裡祖墳讓人刨了吧。”
見了這句話,河伯摸了摸胡須,大笑道:“此言甚妙,此言甚妙。”
……
告知了河伯事情原委,離黃河龍門大開之日,還有個數月,幾人便在山上待了許多時日。
這幾天,馮夷也不知忙著什麽事,每天都見不到人影,只剩下力牧憨厚樸實,又是個貪嘴好吃的,整日找李穎聰來蹭飯。
鐺!鐺!鐺!
一陣短促又猛烈的敲門聲。
“小友,小友,俺力牧又來了。
” 李穎聰從修煉中幽幽醒來,不情不願的推開門,見力牧那張滄桑的大臉,懶洋洋道,
“你這是又帶什麽東西了?”
力牧從身後的竹簍一抹,拽出一隻兔子來,憨憨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說麻辣兔頭很好吃嘛,我就去抓了些兔子,你看看能不能做上一頓。”
“行吧。”
李穎聰隨意說道。
這些日子來,他已經摸透了這個上古大神的性格,說白了就是個吃貨加飯桶。
想想也是,能為了吃口羊肉,就在大風之野,放牧數百年的家夥,也不是什麽正常人。
他偶爾都會想,當初軒轅氏收他當大將時,開出的條件是不是包吃包住?
獸人族,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嗷嗚…
李穎聰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權當是孝敬老人了,掀開那竹簍的簾子,見裡面成千上萬隻的兔子,眼角抽搐一下。
“這是把山上的兔子都打完了吧,得做到什麽時候去啊?”
李穎聰無力吐槽,將兔頭丟進大鐵鍋去,用冷水漂半個時辰,又加了些佐料去腥,再加上鹵水、冰糖等等配料,一同下鍋鹵製。
趁著這個功夫,他才坐在了樹墩上,喝起了茶水,閑聊道:“力牧大神,你身為上古軒轅大將,對風後又知曉多少?”
力牧憨憨一笑,又說起了陳年舊事:“你說風後這家夥啊,小心眼的很,整天算計這個暗害那個,仗著自己是伏羲的後代,每天鑽研什麽《歸藏》、《連山》、《易卜》。
還跟我說,他要自創一門易數,貌似後來還真鼓搗出來了,好像分為了好幾本,叫什麽《孤虛》、《握奇經》、《風後》……”
老古董提及陳年舊事,總是這般又臭又長,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恨不得從穿開襠褲開始講起。
可李穎聰打了個激靈,聽到了關鍵信息,暗道機緣來了。
這風後是黃帝的六大相臣之一,又是伏羲大神的後裔,對剿滅蚩尤、選用賢才、開辟新秩等等,都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可最廣為流傳的,則是此人對於易術的造詣,不僅將《歸藏》、《連山》二書研究透徹,還結合河圖,自創出《風後奇門》一書。
其中,記載著《孤虛》、《握奇經》、《風後》總計三十四卷,是佔卜推測的著作之一。
李穎聰本就是學得《易經》,可因少了《歸藏》、《連山》兩篇,始終殘缺了許多秘術,如今見到轉機,忙問道,
“力牧大神,你可曾有這幾篇經文的孤本?”
力牧摸摸頭,含糊道:“風後好像給過我一份,但我忘記放在哪了,等會讓我先找找……”
說著,他放下了斧子,從懷裡摸出一個黑黢黢的小包裹,不停翻找東西。
可力牧乃是軒轅氏時的人物,至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積攢下來的家當,實在是堆積如山。
再加上他這人也不拘小節,什麽東西都往包裹裡塞,想要找到東西, 更是難上加難。
李穎聰見那包裹,好似藍胖子的口袋般,不知曉裝著多少東西,拋出來的物件,如雨點打過,很快就堆積成高高的小丘。
“等會…這是什麽?”
見一件帶著濃濃臭氣的布條飛過,李穎聰貌似還看見點點血漬,眼前浮現一連串問號。
便聽,那邊喊道:“那是螺祖未成仙時的紅簽,好像是應龍偷來給我的,你隨手扔了就行。”
“紅簽,那豈不是月經帶?”
李穎聰咦了一聲,甚是嫌棄的隨手丟掉,又見一根樹枝扔了出來,好似還帶有濃濃功德,又問:
“這是什麽?”
力牧答道:“那是倉頡(jié)造字時的木棍,在沙子上比劃用的,我見上面有功德,丟了可惜,就撿了回來。”
“好東西!”
李穎聰機靈的掰了一小段,放進了自家須彌戒指內,又見幾根的竹管被扔了出來,還發出一連串叮咚聲響。
這次,沒等他開口先問,便聽力牧回答:“那是伶倫仿照鳳鳴創造的十二律,我嫌棄這玩意太吵了,就趁他不注意,給偷了回來,後來就忘還了。”
“又是好東西!”
李穎聰一陣驚奇,這伶倫身為樂祖,所持的樂器,必定也是不凡,可又不忍偷竊,略有猶豫,
“怎麽辦,不告而取即為偷,偷拿這些東西,不符合我正直的人設,可這是樂祖的東西哎,很有收藏價值的,好想要……”
這時,遠方響起一聲大笑,力牧捧著幾顆玉簡,高喊道。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