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準備平穩渡過此次雷劫,按照以往慣例,開辟新道者,所蒙受的量劫,都會非同尋常。
普通仙人渡劫不過九道,可跟腳越是深厚,仙凡劫的威力便越大。
自己的道基本就穩固,如今又晉升了先天生靈,這雷劫就是從中九劫,躍升到上九劫也有可能。”
李穎聰眼中精光閃動,對那未知的雷劫越發忌憚,隨著天劫的臨近,他已經能感受那股威脅,猶如烏雲揮之不去。
再聯想起,過去查閱的文獻,更是感到一陣心悸。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從古至今,凡是開辟一道之祖者,所歷經的雷劫,皆都令人心生畏懼。
有史記載的歷劫者,如過江之鯉,可最終能平穩渡過雷劫,開辟修行之路的,不過一掌之數。
其中,地仙之祖鎮元子於萬壽山,庇護萬千修士時,曾引來九九神霄劫,當時整個洪荒驚動,隔著萬裡依舊能感到驚人氣息。
而冥河老祖開辟修羅道時,更是引來了四九轉輪劫,即使憑著先天跟腳,以及元屠、阿鼻兩把寶劍,再加上那十二品業火紅蓮,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前車之鑒,後人之師。
正是如此,李穎聰才不敢輕舉妄動,等待著時機的出現。
“避雷籠!雷殛化身法!八寶如意盒,斬龍劍魂……”
李穎聰想起這些渡劫準備,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如果這般充足的準備,都不曾渡過雷劫,那天道還不如斷了修行乾脆。
“有了這麽多底牌,差不多也能渡過雷劫了,不過還是得穩健行事,做好完全的準備。”
李穎聰摸摸鼻子,不知廉恥的自賣自誇起來,剛想要再修煉一段時間,忽地感到一陣震顫。
“發生什麽了?”
李穎聰穩住了身形,見房間內一陣天翻地覆,各種擺設東倒西斜,連牆上的禁製都全數啟動,好似發生了什麽大事。
解除門外的陣法,朝著船上的甲板飛去,便見天空盡是血紅的烏雲,黑色的劫氣縈繞不散,引得許多魂魄四處亂飛。
“陰陽失序,乾坤倒轉!”
李穎聰暗道一聲不好,這般景象乃是殺劫導致,當同一時間某地死去的生靈太多,便會成為一方絕地,可以影響天地運轉,才能生成此等景象。
“師兄,發生了什麽差錯?”
李穎聰見各位師兄滿臉鄭重,好似遇見了不得的大事,發問道。
姬廣越皺了皺眉頭,散出一團草木之氣,吹拂開這個血腥氣息,說道,
“這下界不知那個部落間開戰,死了不知多少生靈,這才釀了如此大禍,連天地都暈染成這般模樣。”
李穎聰一挑眉,下方有人族開戰,為何會釀得這般陣仗?
蓋智聶抱劍懶洋洋道:“東方有華蓋,應是人族天子,西方氣凝如妖,隱似於白狼嘯月,貌似是那些蠻夷,不知曉是那個妖族的禍種。”
蠻夷?妖族?天子氣?
聽得這些說法,李穎聰並作劍指,擦拭雙眼,隔著萬裡迢迢,看向了下界的戰場,心中一沉。
那是一片蒼茫的大地,無數人族將士執戈帶甲,如同螞蟻般向蠻夷衝殺,上千車輛穿插突衝,還都畫有禁製,應是某種法器。
而在遠方的山谷上,數千兵卒圍拱成陣,巨鼓排成數排,發出震天聲響,而八馬並肩的車輛上,站著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拔出長劍,大喊道。
“將士們,
隨我踏平戎敵,開疆拓土!” “嗨!”
其余兵卒齊聲呐喊,有條不紊的朝前方前進,凝成數方兵陣,滾滾氣血化作漫天血紅。
“人族天子!”
李穎聰咽了下口水,雖自從三皇五帝之後,人族天子沒有當初那般威嚴,從君權天授,變為君權神授,可還是無人敢小覷半分。
這下方的兵陣便是見證,這些兵卒單個修為都不高,但當成千上萬的將士,擺開陣法衝殺過去,所凝聚的氣血,足以令人畏懼。
“這妖族貌似是白狼一族的後代,名為獫狁,以白狼為圖騰,天生蘊含異獸血脈,皆有蠻力,怕是不好對付!”
許如行師兄歎了口氣,見到那狼頭人身的異族,將人撕成兩半,渾身浴血的亢奮模樣,心存不忍。
雖說,修行之士視凡人為草芥,卻不代表他們沒有七情六欲,否則也不會有封神時,截教的葫蘆娃救爺爺行為了。
這許如行師兄,本就是傲來國的凡人,如今見同類被殺,也是於心不忍。
“非我族類,其心當誅!”
管仲歆錚的一下拔出寶劍,剛要下寶船應戰,雲中突然探出一隻大鳥,如同雄雞般探出喙,啄向了手腕。
那大鳥修為不淺,又是暗中偷襲,差一點就傷及了要害,令管仲歆一陣心驚,連忙撤了回來。
“鳧徯!”
李穎聰抬頭見漫天的那些大鳥,所散播的汙穢氣息,皺起了眉頭。
這異獸名叫鳧徯,生於鹿台山,類似於雄雞,卻生人面,天生便是兵戈的異獸,凡所在處,必有戰亂。
眼下此處戰場如烈火烹油,未嘗沒有它們推波助瀾的原因,如今又盯上了這座寶船,恐怕真得出手一二。
見師兄左支右拙的模樣,李穎聰飛上天空,大喝一聲,
“師兄莫怕, 我來助你!”
正說著,兩隻鳧徯從左右飛來,扇動翅膀,吐出團團黑霧,飛出成百上千的細影,朝自己啄來。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好似打鐵般。
李穎聰渾身隻留下幾個白印子,迅速的褪去,放聲一笑,
“你們是來與我撓癢癢嗎?”
那兩隻鳧徯露出異色,心想:“修士不應該都是血肉之軀嗎?怎得比我的喙還硬,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還想跑?”
李穎聰縱身飛去,雙手探成龍爪,如光如電,抓住了鳧徯的翅膀,稍稍用力,便整個撕了下來。
“爽快!”
李穎聰恨不得放聲大笑,比起邊緣ob的法師流打法,這戰士流的確更加爽快,難怪猴子動輒便喜歡與人鬥武,這種鮮血的快感,的確讓人心中舒暢。
“嘎嘎嘎…”
那隻鳧徯見到此幕,大驚失色,發出一連串鳴啼,急扇動翅膀,朝著天邊飛去。
可那隻大手如同老牛卷草般,捉住了脖頸,稍稍用力,便將頸骨捏的粉碎,隨即又補了一拳,打得腦殼碎裂,紅白濺起。
李穎聰甩了甩拳頭上的髒汙,皺了皺眉頭:“還是得找個兵器實在,否則這種打法,太令人不適了。”
“師弟,接劍!”
蓋智聶見他如此悍勇,驚訝之余還有兩分歡喜,將隨身的少虛劍脫殼,順著天邊飛去。
“多謝師兄。”
李穎聰接過劍柄,拂拭著凜凜的劍身,看向天邊無數隻妖鳥,沒有半點畏懼,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