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壯、三壯那住了一星期。大壯受我媽媽委托來接我了。
經過一星期的思想神遊和鬥爭,我決定回家了。
那天很熱。大壯來了見到我,不敢直接和我提回家的事,隻說來找我玩。但是我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市裡並沒有什麽可玩的。我們去了一個老舊的公園,綠化極好,但是基礎設施極為破舊。我們坐在一棵巨大樹下乘蔭打牌,一局接一局,氣氛不融洽也不尷尬。
日頭終於偏西了,我主動說:走吧,我們回家。
一周前我從這個車站下車,幾乎就要去往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現在我又要從這裡上車回家。
車上我戴著口罩,看到以為聾啞人,她在試圖和司機說一些什麽,但是沒人能看懂她的手語,由於口罩的阻隔,聾啞人也看不到司機的唇語,她很焦急,從包裡一通翻找,最後還是坐在第一排的乘客明白了聾啞人的意思,給她遞過了紙和筆。聾啞人趕緊的看了乘客一眼,在紙上寫下了她想說的話。司機恍然大悟,非常大聲地說:那邊,那邊。仿佛他面前的不是聾啞人,只是一個聽力很差的人。他手上也伴奏動作,指向他所說的地方。
聾啞人順著司機的手指下車了。
車上的人很多,我在想他們都為何而來這裡,又為何而離開了這裡呢。
一路上,車上又悶又吵。
回到縣裡下了車。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父母。
我剛進小區就看到了媽媽,她頭髮剪短了,穿了一個紅背心。她看到我說:你先回家吧,你姥娘家的一個姨的小孩今天要結婚,我去幫忙。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