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人的頭部不停的滲出赤紅的鮮血,它在一通掙扎了以後,就像是斷氣了一樣,直挺一下,然後一動不動了。
我想逃,可我不敢往敞開的正門逃。
我緩緩的站起身來,是躡手躡腳的往窗口走去。
這裡是二樓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就跳了下去,辛虧我這身體素質好,跳下樓的時候沒摔斷腿什麽的,我就地的滾了一圈,顧不得許多是撒腿就跑。
我不敢叫,生怕把那東西引過來,我是一路沒命的狂奔,淒厲的風聲灌滿了我的雙耳,這道路兩旁黑漆漆的樹,在風中是不停的搖曳著,就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影。
風吹著樹葉,腳踏在石子上,沙沙沙,就好像後面有人跟著,我跑得越快這後面的沙沙沙聲就跟得越快,我想回頭看,但是又怕真的看見了鬼,要是不回頭又是不放心,無論是誰,看見這種情況,就算是不被嚇死,也得送掉半條命。
在極度煎熬與恐懼中,這腳下絆倒了一塊石頭,這一聲慘叫我摔倒了地上,這一跤摔的比從二樓跳下來還疼百倍。
我拚命的掙扎起來,要繼續往前逃,這一道暗影突然籠罩在我身上,我嚇得定在哪兒,一動不敢動。
一道戲略的聲音傳了過來:“嘿嘿!不錯,沒被嚇死。”
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瞎子,我猛的抬頭望去,這因為光線太差,我就看到一個人形的影子,站在我的身前,人影手裡還拿著一根竹子拐杖。
“主人家!”真的是瞎子,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臂,大聲叫著:“額,救我,額救我。”
瞎子說著:“先回去。”
瞎子帶著我,往師傅家裡走去,瞎子走得極快,我用跑都跟他差的許多,我是真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瞎子,不過這話又說了回來,對於一個瞎子而言,白天和黑夜根本沒有區別。
我們拐進了巷子,巷子不長也就三四百米,三四百米走路也不需要幾分鍾,但我感覺我跟瞎子在巷子裡跑了好久,一直跑不到巷子的盡頭。
瞎子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差點刹車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他說著:“不好!”
我也感覺不對勁,我說著:“哎!怎麽會這樣?我們怎麽會一直在巷子裡,一直在巷子裡來回的跑。”
瞎子說著:“你的感覺很準,我們確實是在巷子裡來回的跑啊!”
我慌亂的環顧四周,這條巷子我太熟悉了,從小走到大,地上那兒有塊凸石我都知道,可怎麽會突然走不出去呢?怎麽會這樣?
瞎子是面色凝重的說著:“哼!是鬼打牆。”
鬼打牆?是那隻鬼追來了?
我嚇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說著:“那怎麽辦?我會不會死?”
瞎子說著:“不要慌,你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出巷子。”
瞎子說得對,越危險的時候越要冷靜,我盡量的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了下來。
這條巷子的兩旁都是老宅,住在裡面的都是老人,有些房子甚至空在那兒,如果門是開著的,那穿過去就是另一條大路,馬路是通往祠堂的,而師傅的家就在祠堂前面。
顧不得許多了,我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拚命的敲門,“開門,開門啊!”不知道是不是我敲的太用力,這門竟然被我推開了,發出吱呀的一聲。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瞎子就說:“進去!”
我跟瞎子就趕緊鑽了進去,轉身把門給關上,
可我進屋以後,感覺這個屋子很熟悉,啊!是師傅的老宅。 師傅十來年前就去廣州掙了些錢,回來以後就跟村裡的人搭夥,建了一棟三層的樓,建好他就搬出去了,這間老宅就留給了師傅的老母,不過老太太幾年前就已經過世了這個房子就空了。
瞎子問我怎麽停了下來,我說這是我師傅的老家,瞎子聞言一驚,他說著:“遭了,你師父很可能沒去新家,而是來了這裡。”
我說著:“不會吧?”
瞎子連忙說著:“我們快出去。”
我慌忙的衝向了後門,可後門卻鎖上了,我用力的撞了幾下,都沒有把門撞開,我說著:“出不去,怎麽辦?”
瞎子沉言了一下說著:“你師傅被人開車撞死的,屬於意外,怨氣應該不大。”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但我心裡清楚,師傅的死,沒那麽簡單,到了這個時候了,我必須把真相告訴瞎子,或許這瞎子還有辦法。
我從開夜車遇見白衣女鬼開始,然後師傅莫名其妙的被車撞死在馬路旁邊的經過一一不落的全說了。
瞎子說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遭了。”
我問他會怎麽樣?
瞎子又說:“被害死的人,往往是心存恨意,這個恨意,在死後必然會化為怨氣,怨氣越重也就越凶,甚至會成為厲鬼。”
我說著:“那成為厲鬼會怎麽樣?”
瞎子說著:“一般的鬼,多少都會有些人性,但是一旦變成厲鬼,就會變得人性遺失,只會重複著殺戮與死亡,不過……。”
“不過什麽”我問著。
“不過,你師傅死的確實很蹊蹺,按照你所說的這四點半,你還在跟你師傅在一塊,而警察則是判定你師傅的死亡是在三點多,這顯然很矛盾。”
關於這一點,我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你師傅真的有可能三點鍾的時候就死了。”
我說著:“怎麽可能啊?”
我想起當時師傅那蒼白跟牆上白灰一樣的臉,還有那陰森森的表情,頓時背脊發涼,難道那時候師傅已經死了。
瞎子又說:“你知不知道你師傅為什麽要把你的衣服送給李老頭?”
我搖了搖頭,這點啊,我一直想不通。
瞎子說著:“你師傅,想要李老頭做你們的替死鬼。”
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問著:“替死鬼?”
難怪後來我問師傅,他說這是傷天害理的,還不讓我跟別人說。
“不錯,替死鬼,你師父問到了李老頭的姓名, 還讓他穿上了你的衣服,就是要讓他當替死鬼,按理來說,這死的應該是李老頭呐,怎麽還是你師傅,這個李老頭一定有問題,他應該知道破解之法,不然的話,死的絕對是他。”
瞎子的推測沒錯的話,那這個李老頭就……我頓時心中發慌。
我說著:“哦!對了,他還給了我一雙三寸小鞋,讓我結陰婚,他說結了陰婚那隻女鬼就會放了我。”
瞎子聞言一驚,說道:“什麽?什麽樣的小鞋?”
我說著:“就是古代時候那種大戶人家的小姐穿的那種三寸小鞋。”
“那,那你被騙了,”瞎子是表情凝重的說著,“三寸小鞋能養鬼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面肯定養了一隻鬼妾,給你小鞋的人,他根本就是要害你的命啊!”
我驚駭的長大了嘴巴,民間一只有養小鬼,養鬼妾的說法,如果真是這,如果不是瞎子給了我一張紙人傀儡,那麽鬼妾爬上床掐死的就是我,想到這兒,我是一陣的後怕。
瞎子不耐煩的說著:“哭什麽啊?大男人還哭鼻子?”
我說:“我沒哭啊!”
“不是你在哭,那是誰啊?”瞎子的話讓我猛的打了個激靈,這全身的汗毛汗毛倒豎起來。
不會吧,瞎子也是一驚,我們兩個人,同時定在了那兒,誰都不敢說話。
周圍是靜的可怕,我也聽到了,嗚嗚嗚的哭泣聲,哭得很淒慘,這哭到傷心之處,甚至泣不成聲了。
漆黑的夜晚,在聽見一個淒慘無比的哭聲,那是個多嚇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