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圍到果園前的空地上,夏天燥熱讓人熱汗直冒。
整個果園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惡臭,工作人員從室內的倉庫到室外的果樹反覆檢查好幾遍也找不到源頭。
外面的群眾試圖翻牆進來,還有人甚至懷疑……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連保安們也是一頭霧水。
園長跑路了,員工想撬開保險箱拿走一份工資,有幾個跑得慢的被保安用鋼叉釘在地上。
老遠趕來的警察們找不到報案人,用電棍驅散圍欄上的人群,衝進果園內隨便抓了一個正在棚子裡數錢的員工。員工滿臉錯愕,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錢塞進口袋裡。
一個年輕的女警搬來一把凳子,員工翹著二郎腿不情不願坐下,又把口袋裡那遝鈔票拿出來數。
“這是我的工資。”
“打住,我不關心你的錢,”女警察在紙上暴躁地劃了兩下,“關於果園裡的惡臭氣味,你有什麽看法嗎?”
“我能怎麽辦,我可勸不住我的領導。”
“什麽?你說勸什麽?”
“我們的園長殺人了,把屍體藏在了園裡,我們哪會知道這事,工資都沒有發人就不見了。”
“你能確定嗎?”
“當然,果園裡的惡臭,失聯的園長,還有保險箱裡的籃子。”
“籃子裡有什麽?為什麽會放在保險箱裡?”
“我什麽都不知道,籃子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隻管我自己能不能拿到我辛苦一個月下來應得的工資,這可不是小數目,有三千。”
女警看員工手裡皺皺巴巴的厚厚一疊,很難相信員工沒有獎勵自己一點或者不止一點的小費。
雖然沒有證據就貿然定罪不是那麽嚴謹,但誰也不想空手而歸。在警察的壓迫下保安把工資給了其中那個肩膀被刺穿釘在地上的倒霉員工。
員工也不客氣,至少是客氣不起來,收了錢晃悠著胳膊就走了。撬開保險箱的那幾個被罰了款,除了肩膀不太好的員工以外,外加一兩個鬧事的圍觀者都被帶走。
警察在園裡的搜索沒有一點結果,一方面找不到園長的行蹤,另一方面也沒有在園內找到所謂被藏匿的屍體,更可惜的是果園被封以後惡臭氣味甚至逐漸變淡,但始終沒有徹底消失。
被帶回認真審訊的一群人所提供的證詞也是莫名其妙,有員工認為園長一直藏在園內的密道裡,乘著人們不注意偷偷把屍體運走,也有人說可能發出臭味的就是園長,說是水果爛在地裡的也有……基於味道是來源於人體的說法,警方也多方面進行調查,通過數據列出近期本地的失蹤人群,再和園長的人際關系推測比較,甚至動用了兩個小組,結果卻還是撲朔迷離。
新聞報道裡也是毫無進展,每天重複一句“警方正在調查中”敷衍了事。
這起案件一開始引起了社會群體的關注,路邊的廣告牌也時不時會有播出。很多人只是看看,但對於一些小說家和論壇作者就不一樣,這可是現成的素材,加上對案子的推論,萬一火了起來還能撈一筆錢。
事實上案件的熱度持續並不久,不少帖子該沉也沉了,沒邊沒際的推理像玩笑話一樣被人看一眼就略過。沒有能讓人過目不忘的點,警方其實並沒有特別在意,比起費盡心思當個懸案去破,倒不如歸入失蹤人口調查。
為了擴大調查范圍,最初在果園內審訊的女警被安排到外省的警局,已經做好了溝通由她負責協同合作一位姓張的警官共同搜查。
張警官在當地警局工作四年,獨自一人租在幾個街開外的平價公寓樓裡, 至今沒接手過能轟動一時的驚天懸案。
一些新入職不久的年輕人都覺得自己能憑借智商偵破多年老案,或者找到那些疑點重重但草草結案的真相。
本來想說這很正常,張警官現在都還有點想法,直到機場接這位女警官的時候才發現她沒自己那麽二,她甚至早就做好了資料的備份,包裡的紙最少有兩斤。
張警官看看她寫在文件夾上的名字,柳佳悅。不錯,好名,好記。
“你住的地方租在警局前面那條街的四樓,下面就是藥房,我記得你需要,生活上有問題都可以找我,另外超市就在對面,整理好我會帶你去四周熟悉熟悉。”張警官開著車,瞄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柳佳悅。
柳佳悅受寵若驚,在乘上飛機之前她其實挺驚恐,一來人生地不熟,二來聽說張警官是徐警官認識的人,怕他年紀很大,太嚴肅,以後的日子不好過,於是熬了個大夜整理出已報案失蹤人員的名單和對果園案的審訊文件。
當她下機看到張警官的時候才放松,張警官非常年輕看起來甚至比她還小,而且人也溫柔細心,雖然是臨飛前一兩天才接到通知但是張警官記住了她的需求還特意給她更改了住宿。
搬好行李張警官讓柳佳悅去一趟樓下的藥店,她不理解,下樓看了一眼,沒進。藥店老板用一種妖嬈的姿勢掐一把蒲扇側躺在門框上,吭哧吭哧造整顆的小蘭西瓜,造得滿嘴通紅,女警察從旁路過他眼睛連睜都沒睜。
柳佳悅沒有理會就略過,突然想起忘了買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