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不出半個月,門外的廢紙堆得滿滿當當,郵箱裡一條留言都沒有。
一位閑得無聊的無業遊民不小心用明火點燃了硝基苯把自己崩得連續昏迷兩個多星期才醒過來。
這位遊民放下體育報紙,把廚房裡還溫熱的黑色不明液體倒進水池,就地而坐在筆記本上塗塗畫畫。
就在無業遊民激情嘲諷芝麻糊裡沒有芝麻因此差點把紙戳成篩子的時候,竟然難得一遇響起了敲門聲。
“果然不會有巧合。”
一打開門看見一個大約只有十歲左右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門口,一手捏著一卷報紙另一手懸在半空做敲門狀。
“帶數字的叔叔你好,這是你掉的報紙!”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屋內,伸出手臂把報紙遞出去。
男人感覺不對,按住小女孩的手塞了兩顆龍須酥問:“是誰讓你來送的,告訴叔叔。”
“不夠。”
他一翻白眼克制自己想出拳的衝動,朝對面的房頂看看,蹲下身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咬著牙壓低聲音說:“我沒有出門,現在分文沒有,這次是我欠你的,事情辦完就來找我拿,好不好?”
“好哇,那就給我喝咖啡,聽說偵探都喜歡喝現磨的咖啡。”
“那個人告訴你的?”
“對的,他知道你一猜就能猜到,還說你要是再問問題就崩了你。”
“那可真是驚險呢……”再翻白眼。
偵探把小女孩領進屋,從花盆裡刨出一袋包裝嚴實新鮮沒過期的咖啡豆,扔進研磨杯裡磨。
“小姑娘,你就沒有別的要傳達的事?別想多,這不是提問題。”
“沒長眼睛嗎?我只是帶東西我可看不進去這個破紙。”小女孩毫不見外一個飛撲扎進沙發,報紙隨手一丟就開始剝龍須酥的外包裝。
帶數字的叔叔被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把咖啡推進機器後甩甩手,撿起地上沾有孜然粉的近期報紙,看來這小丫頭受了不少賄賂啊。
偵探翻來覆去看著報紙,試圖找到那個人留下來的錢。他翻了一遍才注意到一個亮紅色的大圈,畫在一條所佔位置不大的角落上的文章上。
十六日下午,有不願透露姓名的收銀員報案稱在某超市和一位路人看到一具臉部被完全破壞的屍體。該路人表示看到的時間大約是三點左右,當時超市裡僅有一兩個人,屍體在最裡層的廚房用具貨架前被發現,整個臉部的皮膚被凶手通過外力剝離,邊緣切割留下的痕跡呈現燒焦狀,有部分殘留皮膚卷曲,被發現時屍體站立著面對貨架,根據屍體的直腸溫度分析,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目前警方任在確認死者的身份,爭取給死者的家屬一個交代。據路人敘述,由於死者身材高大,體型龐大,身高目測有一百九十厘米,而且身著冬季的棉服,在路人經過貨架時觸碰到死者時,死者用一種昏迷的狀況向身體的前方倒下,路人以為是有人暈倒於是叫來了收銀員以及第一時間撥通了救護車,但就在兩人收拾被死者撞倒的商品時,收銀員發現死者的臉部離奇失蹤,驚嚇後報了警。
偵探看了看登報的時間和最下方的案發地址,又看了看茶幾上被撕成條狀的日歷,如果沒有錯誤的話這兩條數據都非常近,看來是個不小的刑事案件。
文章結尾還用紅筆寫了兩個小到幾乎看不清的字:果園。
他對最後的兩個字不明所以,
但這起事件看來警方還沒有找到明確的線索,而且跟那個人也有一定的關系,不然不能要求他插手。 “叔叔,”小女孩突然喊他一聲,“我忘了你是數字幾了!”
“兩位數。”偵探正在思索被害人被殺害的可能理由。
“幾開頭的哇?”
“十開頭的。”偵探正在設想被害人可能受到的被害的方式。
“算了,我不想一個一個試!”
偵探一開始就覺得這小女孩有點煩,一直打斷他的思緒,他瞪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拿糖紙折千紙鶴的小臭丫頭。
“你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子,叫什麽?叔叔在思考,能不能閉嘴?”
“你不是偵探嗎,可以推理出來啊!”小女孩在沙發上又換了個姿勢躺,“難道叔叔你根本就沒實力嗎?”
被小孩鄙視了的偵探是真的生氣了,拿出墊桌角的舊雜志,熟練地翻出一張合照,指著左下角帶位置指引的名字:第二排右二,十五。
“你叫十五啊?”小女孩盯著天花板接著玩糖紙,“我的咖啡呢?”
“喝完立刻離開我的家,”十五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茶幾上,“竟然會有小孩要求喝咖啡。”
“十五叔叔,我給你帶了這麽重要的消息,不用說點什麽話嗎?”
“哦當然有,謝謝你,沒辛苦死你那還真是可惜了。”
“不客氣,”小女孩抄起咖啡杯就往十五身上潑,“我不喜歡喝速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