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嘯從昏迷中掙脫了出來,睜開了眼睛。
幾縷晨光映射在了它的眼瞳上,讓那黃褐色的眼睛變得更加的明顯,如同發著光的琥珀。
北嘯感覺到了那刺眼的晨光,又重新將眼睛閉上了。
現在太陽才露出了一個頭,讓狼群們在休息一下吧,等太陽完全升起在繼續遊蕩吧。
然後,北嘯就準備睡一會。
等等!它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狼群...
wc!
北嘯立馬就站了起來,緊接著突然一股巨疼於它身上傳來,讓它站直的四腿一軟,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嘶...
怎麽回事,那頭冰蠍弄出來的傷口開始也沒這麽疼啊,怎麽昏了一下起來就這麽疼了。
難道是之後和那個人類打的時候不小心又傷到了嗎?
它轉頭看向身側的那道傷口,上面被一層綠色的碎葉填充著,清涼苦澀的氣味從那傳來。
傷口被處理了嗎?是那個人類?
不知道是不是北嘯的錯覺,它總感覺傷口好像比昏迷之前擴大了一點...
“你醒了啊,傷口已經幫你處理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估計還要在休息一會。”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那個人類。
北嘯尋聲看去,薪坐在一團快要熄滅的火堆旁邊,靜靜的看著它。
火堆?哪裡來的柴火?
不對,相比這個問題,北嘯更加在意的是在薪的後面那群趴在地上想動又不敢動,像是深怕扯著什麽一樣的狼群。
這群憨貨怎麽了?
不過看到他們傷口處的那抹綠色,它好像明白了什麽,扯了扯嘴角。
然後北嘯迅速回了神,對著薪恭敬的說道:“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果您有事的話,我們可以立即出發。”
“呵。”薪對著狼王輕笑了一聲:“那就在休息一下吧,等太陽完全升起在出發也不遲。”
“是。”北嘯低頭應道。
然後...
死一樣的寂靜。
薪默默的盯著那只有一簇小火苗的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北嘯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薪,嘴微張又合攏,像是想說些什麽。
最終,它眼神堅定起來。
大不了一死而已。
它看著薪,恭敬的說道:“那個...不知道我的那些同族您準備怎麽處理?”
薪側頭,平靜的看著它,那明明燃燒著火焰卻又像是毫無波瀾的眼睛讓北嘯心裡一緊。
雖然它現在晉升災獸了,可它沒有忘記是誰讓它成為災獸的。
而且這個人類有著一顆雪原核心,還是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了它,所以說投靠他也不算什麽丟臉的事情。
但它從來沒有忘記它自己的職責,帶領著自己的族群找到可以安心生活的家園,而不是為它自己一個找到安心的家園。
所以說,要是這個人類不同意自己的族群跟著,那它就舍了自己的這條命來償還這個晉升災獸的恩情吧。
薪疑惑的說道:“你想拋下你的族群?”
“不不不!”北嘯急忙的反駁道:“我的意思是,您願意我的族群和我一起投靠您嗎?”
說完,狼王的內心忐忑,甚至眼睛都閉起來了。
畢竟大多數天災其實都是看不起天災之下的存在的。
還是那句話,天災之下皆螻蟻。
不到天災,哪怕你再強,
天災不反抗的任由你攻擊,你用盡手段也怕是弄不掉天災的一根頭髮。 畢竟只有擁有了天災本源和天災氣息後,才能傷到天災。
而天災本源和天災氣息也只有晉升到了天災才能誕生。
一個讓天災之下的生物絕望的閉環...
而且你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天災有意,完全可以比你做的更好。
“狼群們可以幫您處理很多麻煩的事情,找東西,找人,甚至是當坐騎,我們的背部很松軟舒服的。您也不用擔心食物問題,狼群吃的很少的,而且我們也可以自己打獵解決食物問題...”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北嘯的鼻上。
北嘯停下話語,睜眼看去。
薪的眼睛明亮,嘴角勾起,雪原的風將他的白發微微吹起。
他盯著北嘯的眼睛,語氣溫潤:“你怕我和其他天災一樣看不上你的族群嗎?”
獸類的天災看不起天災之下這事薪也是見過的。
在高陽部落抵禦的東方的無盡沼澤裡便是常事。
只要異獸晉升到災獸後,便會立馬拋棄自己的族群,去尋找同為天災的異獸結伴。
甚至那片無盡沼澤裡的那頭災獸之王在晉升災獸後便將自己的族群全部滅絕了。
至於狼王...
在薪看見它用出了軍主的能力時便知道它對自己族群的態度了。
軍主超凡-血盟:
統帥者力量與其部下力量全部存放在血盟之中(包括天災氣息與本源),由統帥者自由分配。血盟中力量的回復速度是所有人的累加。在有部下死亡時,若此部下同意,此部下的力量與自身天賦永久歸於統帥者(對死物,造物與思維異常者無效)。
血盟效果為常態永駐,可由統帥者主動開啟和關閉。或將個別部下逐出血盟(血盟中的力量和回復速度相對減少)。可邀請別人加入血盟,人數無上限。
加入血盟條件(符合其中之一便可):
統帥者與部下互視為血親,且相互信任,不能背叛。
無思想的死物或其思維完全被統帥者掌控。
狼群的意志並沒有被狼王操控著,它們是思想是完全自由的。
這一點薪還是看得出來的。
所以說,狼王與它的族群互相視為血親,這在災獸裡面也是難得。
這要是在無盡沼澤裡面出現像狼王這種災獸...
算了,沒這種可能,完全想不出來。
“我其實和你一樣的,我也有著我的族人,而我也算是他們的王,所以我知道它們對你的重要性。”
“所以...”薪啪的一聲重重的拍了一下北嘯的頭:“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看不起你的族群?要是看不起,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將它們趕走或者殺了。”
“而且!一頭狼怎麽可能有一群狼有用?難道你們雪原的狼不是群體狩獵的?”
“其實我們的霜王大人就是饞上了別人的軍主超凡了吧~”耳邊突然的響起了黑影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雪原怎麽有蚊子在叫?
“還是說我們的霜王大人是因為別人自己解決吃食這個條件而心動的呢~”
薪面色不變,被蚊子咬一口沒什麽大不了。
“我覺得我們的霜王大人就是因為別人能自己解決吃食而心動了呢~”
再叫就不禮貌了...
薪空出來的手背在身後,散發出微微紅光。
“呀呀呀!看來說中了呢~霜王大人是在威脅我嗎~傷心心~”
“果然得到了極地意識的寵愛就忘了我這個舊人了呢~”
神經...
北嘯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最後,它將頭埋在雪地裡,讓薪的那隻手觸碰它額頭上的那道符文。
沉悶的聲音從雪裡傳出來:“吾名北嘯,願為您殺死阻擋在您面前的一切阻擋者。願您可以為我和我的族群帶來安寧的家園。”
薪靜靜的看著那藍色的符文慢慢延生出細小的紋路攀爬上他的左手。
“不用那麽客氣,一口一個您的。”薪歎了口氣,想了想,回應了北嘯:“我叫薪,我會為你們帶來安寧的家園,但到時候你們要遵守那裡的規矩。”
薪的手背上出現了一個與北嘯額頭上一模一樣的符文。
兩道符文發著光,像是互相回應著。
“還有...到時候你們自己去找吃的。”
畢竟現在的高陽部落自己都不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