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大街112號‘熱舞與競技’酒館
隨著澤維爾的講述,幾人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
“所以說,我們可能要和邪惡組織打交道?”
威廉姆想到這兒,有些興奮。
“所以說,我們可能要和一幫瘋子打交道?”
丹尼爾想到這兒,有些嚴肅。
“所以說,我們可能要和大貴族們打交道?”
海蒂想到這兒,有些凝重。
“所以說,我們要謹慎和節製,不能有絲毫的冒失和輕視。”
澤維爾看著眾人,加重了語氣。
“我可以以調查記者的名義找時間去拜訪一下斯曼伯爵,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威廉姆對打擊邪教的行動看起來很感興趣。
“真的嗎?如果這樣那太好了,但是我要跟著一起,你自己我不放心。”
不放心只是一方面,其實澤維爾還想驗證一下艾爾瑪的死到底和‘紫羅蘭’有沒有關系,那天在馬車旁的男人,他還有印象。
“柏林的庭審明天中午12:00在西區法庭公開審理,為了避免頻繁的出現引起斯曼的警惕,這件事情交給醫生吧,我們分頭行動,然後明天這個時間再來這兒交換情報。”
澤維爾作為隊長,對接下來的任務進行了簡單的劃分。
“我沒問題。”
丹尼爾的診所有好幾名出師的學徒,並不需要他一直看守。
“我也和你們一起吧,伯爵夫人或許有話想跟人聊聊。”
海蒂的工作更是流動的,不需要每天都在。
“好,那我們明天下午4:00左右在康瑪斯報社門口集合。”
“沒有問題。”
威廉姆作為報社的記者,采訪本身就是他的職業,帶上兩個幫忙搬東西遞稿子的隨職人員也很合理·。
幾個人商量清楚後,決定不再滯留,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酒館裡依舊熱鬧非凡,澤維爾告別了三人。
外面刮起了風,他緊了緊衣袖,走進了夜色裡。
.........
看著屋裡透出的燈光,澤維爾知道小艾森在家,他敲了敲房門。
“小澤維爾?真的是你啊。”
只見伊琳太太從隔壁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蓋著花布的食品盒子。
“伊琳太太,還沒有休息嗎?”
澤維爾望著氣色逐漸好轉的伊琳,關心的問道。
“我和艾薇兒在準備鮮花餅,這是剛剛做好的一些,就想著拿過來先給你和小艾森嘗嘗,沒想到在門口就遇到你了。”
伊琳太太伸手拉開花布的一角,還冒著熱氣的鮮花餅散發出甜膩的香氣,這立馬勾起了澤維爾肚子裡的蛔蟲。
他咽了下口水,接過伊琳遞來的盒子。
“這太客氣了。”
“沒什麽的,艾薇兒做了好些,就我們兩個人根本吃不了。”
雖然知道伊琳因為悲傷過度得了妄症,但每次聽她談起艾爾瑪時幸福的臉龐,澤維爾總覺得有些詭異和分裂。
談起艾爾瑪,澤維爾想到了那天警察的囑托,到現在艾爾瑪的屍身還沒有找到,不知道他們查到了什麽沒有。
於是他開口問道:
“伊琳太太,警察最近沒有來過嗎?”
“警察?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伊琳皺著眉,擔心的看著澤維爾。
“沒,我就是隨口問問。”
澤維爾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能馬虎過去。 “那些披著白皮的家夥們懶得很,才不會隨便走出他們的‘龜殼’。”
白蘭納的警服大多為白藍相間,伊琳對警察先生們明顯沒什麽好感。
“外面起風了,伊琳太太早點休息吧,對了,再次謝謝你的鮮花餅。”
伊琳太太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去。
“還是謝謝艾薇兒吧,她出力比較多,我只是.....”
聽著伊琳越來越遠的嘟囔聲,澤維爾笑著搖了搖頭。
‘哪來的艾爾瑪哦’
澤維爾想著,看到伊琳打開了房門,明亮的燈光從房門裡傾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攙住了險些摔倒的伊琳太太。
伊琳似乎在微笑的說著什麽,關上了房門。
澤維爾揉了揉眼睛。
誰?!
他的表情從驚訝變到恐懼。
‘還是謝謝艾薇兒吧,她出力比較多’
伊琳太太的話在澤維爾的心裡回響,他隻覺得外面的風冷的有些嚇人。
“澤維爾?”
原來是小艾森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來給他開門,這讓受到驚嚇的澤維爾稍微緩了些神。
他連忙閃進屋裡,然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你的臉色很不好。”
小艾森關心的看著冒著冷汗的澤維爾。
“白天你在家?”
澤維爾問道。
“沒有啊,我去尋寶去了,對了,煤球帶回來一隻超級可愛的小豬,我把它放在了我的房間裡,我想留下它。”
小艾森祈求的看著雙眼無神的澤維爾。
澤維爾的心已經被那隻明顯是少女的手佔據了,難道艾爾瑪還活著?那麽那個腦袋是誰的,難道是我們認錯了?
不對,雖然被毀的面目全非,但那明明就是艾爾瑪,那如果艾爾瑪真的已經遇害了,那隻手的主人又是誰?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她?她每天躲在伊琳太太的屋子裡從來不出門?她的目的又是什麽?......
“.......好不好嘛”
小艾森見澤維爾沒說話,撒嬌的說道。
“好好好”
澤維爾根本沒有聽清小艾森的話,他感覺自己需要理理思路,於是繞過正歡呼雀躍的小艾森,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澤維爾決定今天晚上悄悄地去探查一下。
‘只是觀察,如果有危險就立馬逃走,絕不逞強,伊琳太太已經夠可憐了,不應該再承受傷害了,況且手的主人就在隔壁,如果‘它’的目標不只是伊琳,那小艾森和我也會有危險。’
澤維爾成功說服自己後,從床下掏出鐵箱,把質地柔軟的機甲麻利的套在身上,在摁下手臂上的按鈕,機甲立馬變得帖服。
眼前的特殊護目鏡開始實時分析身體狀況,魔石剩余能量、周圍汙染情況以及一些基本信息。
澤維爾活動著身體,行動前的熱身必不可少,這能讓身體協調,手腦更加同步,方便一會兒的偵察或是逃跑。
澤維爾害怕出現它上任主人的情況,因此提前把盾和劍甩了出來,活動活動發現並不影響行動後,他來到窗邊。
由於他臥室的窗戶朝東向,而伊琳太太的家在他家的西邊,因此他躡手躡腳的經過兩個並立的客廳摸到了小艾森的門前。
‘哢嚓’
果然,由於煤球喜歡晚上瞎溜達,為了不被它撓門的聲音吵醒,小艾森一般不會上鎖。
屋裡,小艾森撅著屁股睡的正熟,小花被被踢到了地上,口水順著嘴邊流到了枕頭上。
澤維爾無奈的看著他,一手拿盾一手拿劍,動作滑稽的把被子重新蓋到了他身上。
“喵~”
貓的耳朵總是很靈。
澤維爾連忙對著煤球擺了擺手,認出主人的煤球不再叫,邁著貓步走出了房門。
“哼哼~”
本以為安全了的澤維爾被又一聲怪異的叫聲嚇了一跳。
只見一隻粉嫩的小豬顫顫巍巍的從小艾森的床邊探出頭來。
‘哪來的野豬?’
澤維爾來不及多想,見小艾森沒有醒來的意思,於是他放心大膽的順著窗戶跳了出去。
完美的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澤維爾臭屁的在心裡給出評價,轉身把小艾森的窗戶合攏,畢竟就算有危險,他也不能把危險引到小艾森身邊。
由於兩棟房子離的不遠,澤維爾躡手躡腳的繞過用來隔開兩棟房子的一排灌木。
由於兩家的格局相差不大,因此澤維爾透過第二扇窗子,看到了會客廳裡桌子上擺放的少量花瓣和正在發酵的麵團,以及一些製作的模具。
顯然伊琳沒有做完就去休息了。
他順著牆壁往後走,第三扇窗戶對應的,正是艾爾瑪的房間,裡面的被子鋪開,中間隆起。真的有人?!
澤維爾面色凝重,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撫摸著手邊只要輕輕一按就會放出魔能激光的按鈕。
‘不管什麽怪物,讓小爺我來會會你!’
見到‘怪物’就在眼前,澤維爾反而不怕了,將剛剛告誡自己的‘謹慎’‘節製’完全的拋在了腦後。
他輕輕的推開窗戶,手臂借力翻滾,落到床邊,然後立馬屏息凝神,將近一分鍾的時間裡,床上沒有絲毫動靜。
很好,敵人似乎不夠謹慎,澤維爾暗暗的松了口氣。
在腿即將蹲麻之前,他在心裡倒數
‘3、2、1,就是現在!’
他一躍而起,手持長劍豎直的對著隆起的被子捅了下去,一下、兩下......
直到劍帶起了棉花,澤維爾才發現被子裡面竟然是一個醜陋的人體大小的布娃娃。
它的五官與艾爾瑪類似,身上穿著一套女士的睡衣。
好像猛烈的擊劍帶走了澤維爾的勇敢,也帶來他的恐懼,怪異的玩偶就這樣‘開膛破肚’的、眼神空洞的、面帶微笑的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我剛剛是怎麽了?
沒有絲毫的分析與證據就直接下死手,如果床上的是因此思念艾爾瑪而搬過來住的伊琳太太呢?
如果那雙手的主人並非是怪物, 只是隨便哪兒來的什麽人呢?比如伊琳太太的遠房親戚什麽的,那自己豈不是殺人了?一個無辜的人......
這明明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性格,或者說不符合原來的那個‘澤維爾’的性格,難道在我遺忘的那個記憶裡,‘我’本來就是一個絲毫不在乎無辜人的性命的人?這只是喚醒了‘我’?’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澤維爾對於自我的懷疑,他來不及多想,順勢滾到床底下。
床下的味道並不好聞,或許是常年潮濕的空氣讓床底的木板發生了變質,腐爛與檀香的味道混在一起,險些讓澤維爾產生生理反應。
“艾爾瑪?”
是伊琳太太的聲音,估計是自己剛剛弄出的聲音吵醒了她。
澤維爾剛想滾出去順著窗戶逃走,門就開了。
通過僅能看到的腳與部分小腿,澤維爾確定來的確實是伊琳。
她輕輕的走到床邊,好像怕吵到誰一樣。
“多大了還踢被子。”
溫柔的聲音從上面傳來,顯然伊琳把那個詭異的布娃娃當成了艾爾瑪。
床上傳來動靜,聽起來是掖被子的聲音,緊接著伊琳又來到窗邊,把敞開的窗子合攏。
駐足了一會兒,然後悄悄的離開了。
直到聽到‘哢’的一聲關門聲,澤維爾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但緊接著他又想起了那隻手。
不管‘它’是什麽,如果不在這兒,‘它’又會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