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久,也許很快,澤牧帶著蘇欣怡走下山去。
這時已經很晚了,離別時兩人約好了下次相見。
次日清晨澤牧帶著聘禮前往蘇府去商定各項事宜,兩方都是大家各方環節都要做的周全。
忙碌了半天雙方談定具體事宜,澤牧離開蘇家,前往和蘇欣怡約定的地點……
時間過得很快,十五日後一切開始了!
他們相約後見了十四次,加上寺院中的兩次共計十六次,而澤牧一直未告訴蘇欣怡他的真名,蘇欣怡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他的身份。
“我要成親了?”蘇欣怡穿著雀黃色的長裙,本就端莊秀麗的她今日打扮的格外漂亮。
“在那滿是紅色火燭的地方等我,好嗎?”澤牧捧起蘇欣怡有些微紅的臉頰,看著她眼裡就要泛出的淚花,躬身低頭讓額頭輕輕碰在了她的額頭上。
“好,我等你,諾沉!”
她看著諾沉離去的背影,似乎下定了決心,眼裡出現了一道堅定不移的光。
澤牧轉身離去心裡想著下一次便是最好的相遇。
那一日沐城十裡紅妝,澤牧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紅色錦緞,身後便是八抬大嬌,整個沐城鞭炮齊鳴,主街一直通往蘇府的路兩邊早已站滿了人,沒有哪對年輕男女不羨慕這樣的姻緣。
整個蘇府大擺宴席,宴請各方賓客,蘇府到處洋溢著濃濃的喜氣。
“有請新娘入轎!”
蘇府門口澤牧帶著轎子,等待著心儀的姑娘。
“有請新娘入轎…”
有人再次高喊道,可卻未見人群中有一襲紅衣走出。
“快去看看欣怡怎麽回事!”
“不好了,不好了……”
“小姐不見了!”
“你……”
一個胖丫鬟跑了出來,當她看到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時愣住了。可她什麽都沒敢說。
現場一片混亂,澤牧下馬飛速穿過人群朝著那府中最豔紅的院子衝去……
……自此蘇澤兩家斷交,蘇家長女不知所蹤,澤家幼子不知所蹤。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紅袍頭戴鳳冠的女子走入了沐城的一個風月之地紅燭樓,她記住的只有那句:
在那滿是紅燭的地方等我,
可她沒想到洞房花燭夜,也會是紅燭盡燃。
澤牧開始不停的尋找,似乎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可他依舊在找,找過街邊的角落,找過每座城,找過每座廟,北鱗十六城,城城皆無心儀紅妝。找完已是五年之久。
這一日一個面目滄桑的男人站在了沐城外,衣著襤縷如同乞丐。
“公子,不知記得貧道否?”城外一個年輕俊俏的道士,依舊是身著灰色道袍手持拂塵,他的樣子就和五年前一般無二。
“還請道長指點……”澤牧看著眼前人,道不出的苦衷,他的一番話誤了他整整五年,如今再次相遇已然沒有了怨恨,只求解惑。
“紅燭之地,公子不是約好了嗎?”
“紅燭……”
“在那滿是紅色火燭的地方等我!”他想起當初說過的話,記得她俏臉微紅的樣子,記得她額頭的溫度,又怎會不記得對她的許諾。
“哈哈哈……”紅燭樓前有一男子癡狂大笑,發瘋似的朝著那煙花之地衝入,可一次次都被打了出來,他一次次的前進,直至倒在不遠處無法站立。
他痛苦的瞧著前方的紅燭樓,嘴角卻微微笑起。
他不知樓頂一個滿是紅妝的豔麗女子正看著他,
女子正是蘇欣怡,不,此刻她是風月之地遠赴盛名的,落紅,這裡的文人墨客更是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告訴他們,讓那個可憐人走吧……”落紅看著奄奄一息的諾沉,對著身後的丫鬟吩咐道,五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哪怕對他僅存的一絲念想都已消失,如今這樣又能如何。
…………
可憐人並未離去,他靠著周邊乞討為生,期待著能再見她一次,而她則是依舊待在那風月之地,未出半步。
可每日她都能看見那個可憐人,或遠遠看著,或樓前來回走過,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在他被人快要打死的時候,她還是不忍……
……兩年!
寒冬!夜!
一襲紅妝已被褪去,寒風中落紅被人無情的丟出了紅燭樓,已是殘花敗柳命不久矣的她緩緩從雪地上爬了起來。似乎早知道她的下場會是這般,她支撐起虛弱的身體試著站起來。
落紅單薄瘦弱的身體外隻披著一件衣服,寒風中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呼……
一道寒風刮過,她虛弱的氣息似乎無法支撐起這具殘軀站立。
“姑娘可要慢些,當心衝撞了別人,哈。”在她快要摔倒之際,一隻早已滿是凍瘡的手扶住了她,滄桑的眉宇間依稀有當年模樣,他的話依舊和當初一樣,可這次他想笑卻看著眼裡心愛的女子無法出聲。
雙目對視這是七年來第一次接觸,兩人竟都落得同樣下場。
“我讓你……讓你,在滿是紅色火燭的地方等我啊。”亂發蓬松的澤牧緩緩抱住蘇欣怡,他顫抖著嘴唇輕輕說道。
“你這個傻瓜,那也可以是洞房花燭的……”澤牧的額頭如同七年前一樣輕輕的和她的額頭碰在了一起。
“我叫澤牧,才不是那什麽可惡的諾沉啊。”七年了,澤牧找了欣怡七年,淚水早就流幹了,如今他找到了心儀女子,淚水再次濕了眼眶。
“澤牧!諾沉?”蘇欣怡伸出虛弱的手緊緊的扯住了那衣衫襤褸的男人,額頭在此刻感受到了當初一樣的溫度,一切怨恨在此刻煙消雲散。
寒冷的冬夜裡飄著鵝毛大雪,澤牧拖起蘇欣怡虛弱的身體緩緩朝前走去。
他抱緊了懷裡的這個傻瓜,不想讓她再受一絲寒冷。
她想待在他懷裡,瞧著他,不讓他再轉身離去。
終究大雪還是壓垮了澤牧唯一的茅草屋。
澤牧呆呆的站在那裡,抱著蘇欣怡的手已經有些僵硬,寒風中他想給心儀女子一點的溫暖已經被風雪給壓垮。
“欣儀姑娘,下一世可否不再衝撞別人?”
“公子,可!”
蘇欣怡嘴裡虛弱的快要發不出聲音,她張開乾裂的嘴唇,輕輕的說著。
澤牧感受到他袖口被懷裡女子輕輕一拽,心儀女子便再沒了動靜。
“傻瓜……”澤牧緩緩將心儀的姑娘放下,脫下他襤縷的長衫,將長衫蓋在了她瘦弱的身體上面,一支袖子綁在了她的左手上。
“你這個傻瓜,下一世可否再撞澤牧一次……”蘇欣怡的左手好像再次扯了扯那襤縷的袖子……
…………未完待續!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