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西香茶館的大門,大廳內,只有寥寥幾個喝茶的老頭,並沒有看到什麽比較在意的人。
“請問是楚嶽,楚先生嗎?”
服務台後面一個服務生,走出來向我詢問。
“是我。”
我點點了頭,眼神中透出一絲疑問。
“有一位先生在二樓包廂等您,請跟我來。”
服務生在前面帶路,我跟在後面,來到二樓包廂。打開房門,我看到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裡面。兩把木雕的客椅分放兩邊,一張古樸典雅的茶桌擺在中間,上面還有些茶具,茶壺還在冒著嫋嫋水霧。
“請坐,楚嶽先生。”
中年男子,指著對面的客椅,示意我坐下。
服務生關上房門,已經離開,我在椅子上坐下,打量著對面的男子。
“就是你剛才打電話給我的?”
“是的,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吳方。是你父親的同事。”
中年男子右手扶了一下眼睛,笑著說道。
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楚先生,你的父親有沒有告訴你他的下落!”
“為什麽這麽問呢?”
我沒有什麽表情,這突然出現的男子,讓我感覺到不自然,想起父親的交代,我隱約覺得父親已經出了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大概一個月之前,你父親突然從單位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我只是想問下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哪裡。”
“這倒沒有,前段時間,我父親打電話給我,只是問了一下我的生活狀況。你是我父親的同事,應該也知道,他很少回家。對我而言,他幾乎可有可無。”
我說話的語氣十分自然,翹著二郎腿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哎,楚先生可能誤會你父親了,他可是非常想念你的,他工作認真,努力賺錢,還不都是為了你嘛。”
“行了,吳先生,我不想討論這些事情,你說我父親有東西要交給我,都是些什麽?”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說話,直接問道。
“是一封信和一張照片。”
對面的吳方,從木桌下方的公文包裡,拿出來一張信封遞給了我。
我伸手接過,看到信封沒有封口,眼睛瞟了對面一眼,就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果然是一封信,裡面夾著一張照片。
展開一看,只有簡短的幾十個字。
親愛的兒子:
我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時間也會很長,我很是放心不下你。這些年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對你照顧不好,我很是抱歉。
你的奶奶年紀大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有多少時間,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多回老家看看,多多陪陪她。
此次出去辦事時間較長,不能及時聯系你,你要照顧好身體。
看完整封信,我的神情有些失落。接著拿起那張照片,照片上是,我和父親在老家梧桐樹下拍到合照,那時候我才九歲,我拉著爸爸的手,正在開心的大笑。
癡愣愣的看著照片裡小時候的我,心裡滿是懷念。過了好一會,我才將東西收起,放到我的大衣口袋裡。
“你電話裡說,這些東西是我父親讓你交給我的?”
“對的,大概一個月之前,你的父親把這個信封交給我,說要出去一趟,讓我把這些東西交你。”
吳方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連忙說道。
“他沒有跟你說要去哪嗎?”
“沒有,他當時很是著急,東西交給我,就出去了。我當時沒有在意,但是連續幾天你父親都沒來單位,我問了其他人,也都說沒有見到,這才想起他的話。”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號碼的呢?”
“哦,自從你父親走後,單位裡還有些工作需要交接,我是最近在整理他的東西時候,發現有一個電話本,上面寫著你的號碼,這才聯系到你。”
“這樣啊,那真是謝謝你啦。”
“應該的,我和你父親是很要好的朋友,工作經常在一起,只是他現在下落不明,我很是擔心。如果你父親有電話回來,請你也告訴我一聲,我也能安心一些。”
“我會的,謝謝你專門跑一趟,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起來離開座位,正打算推門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轉頭問道。
“對了,能問下我父親是在哪個單位,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對面金絲眼鏡男,聽到我突然的詢問,神色一僵,不過瞬間就面帶微笑說道。
“這個,我不能說,單位有規定。”
從西香茶館回到自己的住處。拿出那封信,我仔細的又看了好幾遍,雖然字裡行間都說著我的父親只是出門工作去了,但是經過我這幾年,在盜墓行業的摸爬滾打,還是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我又轉頭看向牆邊的櫃子,起身從櫃子下面的暗道內,將那個四菱寶盒取出,仔細的觀察起來。
寶盒是由金檀木製造而成,設有四角,呈菱形分布。上下左右各有金屬的轉輪,轉輪上帶有指針,指針所指的一圈共有十二個符文。
我在回杭城之前,就已經試過了,這就是個古代的密碼,四個方向指針指示的符號必須正確,才能打開。
我也想過用其他手段打開,但是怕損壞父親留給我的線索,只能作罷。
時間一天天過去,杭城的夏天還算清涼。這天我還在琢磨,從青石山古墓帶出來的四菱寶盒。“叮咚。”一條短信提示音響起,我翻開手機一看。
“新款男表,免費試戴。誠意表行歡迎你的到來。”
我抿了一下嘴唇,將盒子重新放回暗道。走到隔壁房間,對著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一腳。
“強子,趕緊起來,來活了。”
“怎啦,楚嶽。”
強子迷迷糊糊爬起,眼睛半睜著,顯然還沒清醒。
“你個死樣,都睡一天了,快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強子是昨天剛到杭城,我專門帶著他,把杭州名勝古跡簡單的逛了一遍,西湖啊,雷鋒塔啊,靈隱寺什麽的,算是盡地主之誼。
昨天喝酒喝到半夜,這家夥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我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半小時後,我開著車順著西塘路,經過西陵公園,來到了一條小街。
兩人下了車,往前又走了五分鍾,來到一個店鋪門口,抬頭一看“誠意表行”。
店鋪很小,沒有門,一個長條的玻璃櫃,豎放在店鋪內。我抬腳走了進去,就看見玻璃櫃後面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帶著寸鏡,手拿夾子正在搗鼓著表的零件。玻璃櫃裡放著一些腕表,角落裡還有些懷表,顯得很是雜亂。
我敲了一下玻璃櫃,對著修表師傅說了一句。
“聽說這裡來了一批新表,我想試戴一下,可以嗎?”
那人聽到我的話,抬頭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強子,眼中帶著疑惑,沒有說話。
“哦,這是我親戚,也喜歡手表。我帶他來瞅瞅。”
修表師傅這才放下臉上的寸鏡。
“裡邊。”
我對強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著我,兩人就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