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祈吃的很滿足,引的和同一桌子的人目瞪口呆。
眼睜睜的看著他要把東西一掃而光,當下急的也顧不上氣氛不對勁,加入了吃飯行列。
很有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氣勢。
都連本來還暗自警惕的張起靈,也忍不住去吃了。
首位的漢人,忍不住暗歎,兩個孩子這種境地,如此心大,倒是打去心中對他們的一點懷疑。
把這不當別的地方的態度,坐在最上方的少婦自然看見了。
眼睛抽搐了一下,心裡對自己的看法泛起了嘀咕。
巫祈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番作為打消了一些人的念頭。
他這人,小毛病不少,什麽愛當個戲精,什麽滿嘴跑火車,什麽表裡不一(不是),但對於美食,通常還是很認真對待的。
更別提這麽多天,一路奔波。
唯一一次說得上正經的飯菜,還是在謝紳士家。
所以他難得又解饞,自然怎麽開心怎麽來。
這桌上的美食,上了撤,撤了上,引得旁邊的苗人不停的往這邊看。
他們還真的沒見過這麽快吃東西的,大家都還在喝酒,這桌子純乾飯了,顯得格格不入。
一直到沒人再傳菜,一群漢人夾不著了,才發現桌上狼藉一片,空空如也。
每個人臉上帶著悻悻之色,卻也有些不滿足。
這一飽,就有人閑下來跟巫祈他們搭話。
“嘿!兩位小兄弟飯量不錯呀!”
巫祈吃的心滿意足,這會靦腆的笑了笑說。
“我們兄弟倆,好些日子沒吃飽飯了,餓極了,嘿嘿!”
這話倒也不算騙人,啃了好多天的乾糧了,所以張起靈也就跟著點了點頭。
“兩位小兄弟叫什麽名字啊!來這百樂京幹啥的?”
坐巫祈旁邊的一個漢子抹了抹嘴問著。
“我叫張祁,我弟弟叫張靈,我們來投奔親戚的。”
巫祈編謊話編的那叫一個自然。
“親戚?看你們倆可是個漢人,這內寨有你們什麽親戚?”
漢子疑惑的撓了撓頭。
“說來話長,那姐姐,看我們兄弟倆無處可去,就給帶到內寨來了!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姐姐是什麽人?”
巫祈憨憨一笑,遙遙指了指高座上的少婦。
漢子順著巫祈指的方向一看,臉色一變。
頓時想和巫祈拉開距離,但就這麽點地方又能去哪。
巫祈看漢子一臉忌諱莫深的樣子,有些苦惱的皺著眉說。
“我還想著說以後好好報答姐姐呢!現在也找不到叔父,可真麻煩。”
坐旁邊的漢子沒搭茬,倒是主位的那個漢人開口了。
“那是族長兒子的媳婦,半年前從渡山貢海苗朗德寨嫁進來的,叫翠玉朗德。”
“她嫁過來一個月族長兒子就因意外去世了,本來是打算把她活埋的。”
“但是她懷孕了,所以族長一高興就把留下來,還把她肚子裡的定為少族長。”
巫祈一副聽的迷迷糊糊的樣子,然後接著問。
“大叔,那為啥我沒有在寨子裡看見漢人呀,好多穿別的服裝的。”
一聽見這稱呼,首座的漢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比較了一下自己和巫祈鄰座的人,臉一黑,沒好氣道。
“別叫我大叔,我叫齊嶽,叫我齊哥,或者嶽哥。”
“喔,齊哥。”巫祈老老實實的喊了一聲。
無視其他幾個憋笑的兄弟,
齊嶽忍著黑臉,才說。 “最近封寨了,只出不進。而且內寨本就排斥漢人。”
前半句話,巫祈是一個字不信。
但凡真的只出不進,他就不應該在這看見這齊嶽。
後面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
巫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
“那齊哥,我們兄弟倆怎出去呀,我還要和弟弟找我們叔父呢。”
一臉愁苦的樣子,讓齊嶽看了有點不忍心的安慰著。
“沒事,也就這幾天的時間,這寨子啊,這幾個月經常封寨,封了五六天就不封了,這次應該跟上次差不多,你們安心待幾天就沒事了。”
這般了解情況,看樣子這夥人在這寨子待了很長時間了。
看他們互相很熟絡的樣子,巫祈才猜測,這一桌子除了他和張起靈,好像都是下午看見的那群搬運東西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下午是一身苗服打扮了。
看幾人喝起酒來。
巫祈睜大眼睛看了看周圍,發現全部都是些男人。
很少看見女人,就算有女人,也都基本上是靠近翠玉朗德的。
望著周圍,有幾個眼睛裡,帶著蠢蠢欲動的年輕苗人,盯著翠玉朗德看個不停。
到有些明白為什麽,那翠玉朗德以小孩子的眼光看,自然也是很漂亮的。
更別提現在懷著孕,該豐腴的地方也很是豐腴。
就是那張臉也看了讓人心一動,很有些我見猶憐,弱不禁風的感覺。
可惜的是,巫祈對長的好看的女人不感興趣。
用以前看見的一句話來講就是,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信。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小孩子,對比他年齡大的自然不感興趣。
“咳咳!”
一聲的蒼老的咳嗽聲傳遍整個大廳,熱鬧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
尋聲望去,是坐在翠玉朗德旁邊的一白發老人。
巫祈到是一驚,這人剛剛怎麽沒看見。
明明往台上看了好幾次,要不是出聲都沒有注意到。
“今日,是我準備為翠玉朗德招婿的日子,等她生子後,就是我半個閨女,只要寨子裡的年輕人有想法,都可以來迎娶,前提是立功!”
這話一出,本就眼神火熱的年輕小夥,更是大膽的掃視著翠玉朗德。
翠玉朗德倒是適應良好,沒有任何不適,還在淡定的拿筷子夾菜。
巫祈皺著眉,這應該是族長。
可他怎麽確定,翠玉朗德生下的一定是男孩。
而且之前還打算活埋的族長,為什麽這會居然為這翠玉朗德招婿。
還說立功,這般隱晦的話語,奇怪。
齊嶽看著巫祈皺眉還以為是他不懂,好心解釋。
“這寨子的風俗是這般,女子嫁人後若夫婿死亡,可再嫁,且女子還是從前夫婿家再次出嫁。我想這應該是族長今天喊這些人吃飯的目的。”
巫祈覺得沒那麽簡單,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翠玉朗德優雅的姿態,眉間自帶的一抹憂愁憑空給她填了一絲風情。
台下不一會兒就有一波年輕小夥,爭先恐後的上前給翠玉朗德敬酒。
一杯接一杯的,借著敬酒光明正大的看翠玉朗德。
當然翠玉朗德喝的是,旁邊人專門給她準備的茶水。
巫祈正覺得有意思的很,就看見一個三十歲的苗人上去,引得下面的人群一陣騷動。
那苗人手上拿著兩個酒杯,眼中帶著的色欲溢了出來,讓人看著就十分的厭惡。
“弟媳別見怪,我滄澤石橋,就單純的想敬你一杯酒,你要是不喝那不就是不給我那死去的弟弟面子!”
說罷,滄澤石橋喝完杯中的酒,將手上另外的一杯酒遞了過去,一臉的玩味。
翠玉朗德輕微皺眉,低下眼睛,掩飾住裡面的厭惡和殺意。
族長看見這遞過來的酒杯,沒有絲毫阻攔之意。
反而還樂呵呵的,舉了酒杯和旁邊的人碰杯,當做看不見。
翠玉朗德推辭不下,接過酒杯也只是小小的抿了口。
酒剛下肚,翠玉朗德的臉上就泛起了一抹紅,煞是好看。
滄澤石橋的眼睛,盯著翠玉朗德一動不動。
看著那格外好看的臉,狠狠的咽了下口水,然後乾脆利落的下台了。
臨下台前,還哈哈大笑的看了看族長。
族長莫不吭聲,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巫祈若有所思,看樣子這滄澤石橋和族長之前有些不和。
或者說滄澤石橋的地位要直逼族長了,不然也不會對此都不帶阻攔的。
過了一會兒,翠玉朗德就臉色難看的向族長告退, 帶著金玉朗德走了。
借口都是現成的,喝了酒肚子不舒服。
以翠玉朗德肚子裡孩子為大的族長,自然沒有拉著不放,還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看見翠玉朗德走後,巫祈拉著張起靈也走了,畢竟對於其他的人他也不是很熟。
才跟著翠玉朗德出來,巫祈和張起靈就看不見一行人的身影了。
想著可能他們比較熟抄了近路,也就沒多大在意。
而對路不熟的巫祈和張起靈,只能老老實實的原路返回。
不過還時不時的在寨子裡迷路,繞來繞去才繞回之前住的民居。
住所的門大開,以為是翠玉朗德他們提前回來了。
巫祈就帶著張起靈,回到了下午住的房間。
也不知道是被遺忘了,還是怎麽著。
一直到兩人躺著床迷迷糊糊睡著,都再也沒有人來尋他們,安排洗漱的人都沒有。
月黑風高。
本是熱鬧的苗寨也慢慢的熄了燈火,唯一還亮著的地方,就是那一座一座的鼓樓。
靜悄悄的夜裡,巫祈猛的睜眼,看向張起靈睡的床。
見床上沒人後,就知道這人出去了。
想了想他起身去往張起靈睡的床,將枕著的長枕頭塞進被子裡。
略微整理後,讓其看著像是睡了個人。
看了看比較滿意後,又躺回了自己床上。
嘴角銜著一抹笑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一絲動靜。
睜開眼睛看去,發現張起靈床前站了個人。